苏晓放下拿到手的报告。
林夜凑过去看。
“……mdmb……检出……a-pVp……检出……”
林夜猛然看向苏晓，苏晓严肃脸对她点点头。
林夜：“……别点头…我没看懂，什么意思？”
苏晓：“……”
“mdmb-4en-pINAcA，合成大麻素，会导致强烈的神经兴奋和幻觉。”
“a-pVp，俗称浴盐，也会导致幻觉和自杀倾向，2012年美国丧尸啃脸案就是这种毒品。”
“这两种毒，都耐高温，一般会添加到电子烟、香氛、干花香料里，让人吸入致幻。”
“所以你不算是真的自杀，是吸了致幻剂死的。”
苏晓的脸色很难看，这是什么无妄之灾啊。
“你再回想一下，那天晚上，跟以往有什么不同？”
苏晓再次询问，到底是哪里出现了致幻剂呢？这种东西起效很快，大概率在林夜睡前接触到的东西里。
“比如你用的吹风机、香薰蜡烛、香氛，不局限于这些，其他高温的、或者有味道的东西，或者是什么跟往常不同的东西？”
林夜努力回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好像……没有，我能想起来的，都跟平时一样。”
苏晓脸色越发难看，林夜的遗物基本都处理干净了，只剩下零碎几件东西留做念想，现在就算拿到了报告，也还是不知道能从哪里查起。
苏晓为她的事操劳奔波许多，丢了工作没了爱情，林夜都看在眼里，心中感动又愧疚，现在看苏晓眉头都深深拧起来，赶紧宽慰她：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你别着急，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想起来马上告诉你！”
苏晓消极点点头：“嗯，暂时也只能这样。”
“哎呀，别这样，起码我们知道了一个方向嘛。庆祝一下，我来点外卖！”
林夜拿起手机，苏晓给她烧的这台手机里面是有钱的，就跟颜嘉木之前捡到的那部一样，她也可以拿来点外卖。
看林夜点外卖，苏晓联想到，似乎好几天没看到柳怀墨来送餐了，平时都是他接单的。
“柳怀墨是不是有事忙去了，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你下单不一定有人接啊。”
鬼订单好像只有柳怀墨接得到，他不接单可能没人能送餐。
林夜举起手机：“他接单了呀。”
没一会，柳怀墨提着好几个餐盒来了。
“这么多？” 苏晓睨了一眼林夜，这看起来不止两人份啊，是不是忘记小孩鬼们已经送走了？
林夜不确定：“好像没有这么多啊。” 她好像就点了三份。
柳怀墨以为苏晓是在跟他说话，回答道：“有些是我顺路买的，我也没吃。”
他熟门熟路坐下来，开始拆饭盒。
“这几天忙什么呢？” 苏晓边吃边和他寒暄。
“没忙什么，我回家去了。”
柳怀墨想了想，放下筷子：
“有个事，我想拜托你去看看。”
“什么情况？” 苏晓也停下筷子。
“我爷爷，”
“你爷爷撞鬼了！？”
苏晓立马精神，眼睛发亮，来活了！
柳怀墨：“……不是，”
“他的老朋友过世了，他最近心情很差。”
苏晓刚想说自己不是医生，旋即反应过来：
“你是想让我去找找你爷爷的朋友是吗？”
“对对。” 如果能跟老朋友联系上，好好道个别，可能他爷爷就能好一些。
苏晓沉吟，跟林夜对视一眼。
“我不保证能找到，先去看看。”
柳怀墨表示，无论能不能解决都给报酬。
“好，我们吃完饭就过去！” 苏晓随即低头加快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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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残云，干饭结束，准备出发，苏晓把新买的武器 桃木剑也背上了。
走出店门，苏晓才发现柳怀墨是开了辆SUV来的。
车子崭新锃亮，苏晓就算不懂车也能看出来这车不便宜。
这个外卖小哥深藏不露啊。
林夜小声bb：“真想象不出他开这个车去拿外卖是什么样子。”
车子一路开出了市区，往近郊富人区开去。
“你爷爷住这一片？”
看着窗外飞快往后掠去的高大树木，和偶尔闪现的，隐蔽在绿意中的独栋别墅，苏晓发出疑问。
这地段可是有名的富豪聚集地，很难想象一个外卖小哥家住这里。
柳怀墨听懂了她话后面的意思，解释：
“我送外卖主要是锻炼身体。”
“那做朝九晚五的程序员？”
晚五的五，说不定还是凌晨五点的五。
“那是兴趣爱好。”
林夜：“原来是有钱人体验生活卡。”
苏晓：有点羡慕。
不多会儿，车子驶入一个庭院。
停好车，柳怀墨没带苏晓进屋，反而朝着院子里的湖走过去。
没错，湖。
这边的别墅楼体占地不大，别墅与别墅之间却离得很远，因为院子很大，大到院子里能挖湖。
湖边垂下的柳叶凝固在暑热里，偶尔一阵风吹来，才轻轻小幅度摆动。
在人工湖的另一端，远远能看到一个凉亭。
蝉鸣声让夏天的午后更显安静，凉亭里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满头白发，穿着棉麻中山装，背微微佝偻着。
他顺手拿起手边摆着的茶杯，随意地抿了一口，眼神专注地盯着面前石桌上的棋盘。
放下杯子，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手指果决地去移动其中一个棋子。
他满意地看着新鲜出炉的一步棋，习惯性开口催对手快一点，抬头却错愕地发现他对面空无一人，老人愣怔住，嘴唇蠕动下，又闭上，最后低下头看棋盘。
柳怀墨一边走进，一边压低声音和苏晓说：
“那是我爷爷。”
“孙爷爷是我爷爷的好朋友，两人来往大半辈子，前两天病逝的，走得很突然。我爷爷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合眼了。”
“这几天我爷爷就这样，天天在这亭子里自己下棋。以前都是孙爷爷来家里和他下，或者他去孙爷爷家下。”
“孙爷爷说走就走了，我爷爷这几天整个人就这么恍恍惚惚的。”
他们走近了，才发现柳爷爷并不是在看棋盘，而是在发呆，眼神没有聚焦，仿佛穿过虚空在看以往的光景和岁月里的故人，连他们的脚步声也没听到。
“爷爷。” 柳怀墨出声唤他。
听到声音，柳明远恍然从呆愣中回神，看到自己的孙子正在走近，旁边还跟着个高挑的女孩子。
女孩子眼睛大大的，嘴角微弯，长得很甜，看起来跟他孙子很般配。
他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开始……发亮。
苏晓猛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是你女朋友？” 柳明远张口就问。
苏晓：……果然，老人家都这样，看到小辈身边的异性第一反应就是男女朋友。
“不是不是！”
柳怀墨连连摆手否认，转头冲苏晓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啊。”
苏晓：“……没事没事。”
柳明远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多少有点失望：“噢，不是啊。”
这小孙子一把年纪还不结婚，就知道让人操心！
“不对，不是的话那你把人女孩子带家里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