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还落在润生泉的水面上，一圈圈金纹荡开。颜心心的手掌仍贴在湿泥里，引导着最后一波人气值往地脉深处灌。她额角有汗，呼吸有点沉，但没停下。
系统界面浮在眼前：【地脉复苏进度：0.3%】。
她刚想松口气，脑子里“叮”一声。
【警告：检测到北方舆情异常，关键词——“和亲”“弱女干政”“大周无男”】。
她皱眉，还没来得及细看，李小桃从远处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封信，火漆封口已经裂了。
“师父！边境军报！萧将军派人快马送来的！”
颜心心接过信，撕开就看。
字是萧沉渊写的，笔锋利，像他的人：
＞ “北戎请婚，指名要你为妃，聘礼三城，随行百人。
＞ 此局非求亲，实为夺土。
＞ 我已面圣，拒婚，并提议——七日后，两国边界设擂，以农技定胜负。
＞ 胜者得百里地，败者退兵。
＞ 若你应战，明日午时，校场见。”
她看完，笑了。
“好啊，不打打杀杀，改种地了？这倒合我胃口。”
她站起身，拍掉裙子上的泥，对李小桃说：“去把我的玉壶灌满润生泉水，再取五粒凤凰蛋壳粉——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灵土’。”
李小桃愣住：“师父，您真要去？那可是北戎王……听说他杀人都不眨眼。”
“可他没见过能活地的水。”她转身就走，“走，回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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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金銮殿上。
皇帝坐在高位，手里拿着北戎国书，脸色不太好看。
底下大臣吵成一片。
“和亲避战，自古常理，一个村妇，犯得着闹这么大？”
“就是，若因一人拒婚惹来战祸，谁担得起？”
话音未落，殿门“哐”地推开。
萧沉渊走进来，玄袍带风，腰间玉佩没响，但整个大殿都静了。
他走到殿中，单膝点地，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楚：
“北戎不是来求亲，是来夺权。
他们怕的不是大周将士，是怕一个女人能让荒地出泉、死土生粮。
今日若允婚，明日他们就能说——大周江山，靠的是献女换安。
可我要说——大周的根基，是田里的稻、灶上的饭、百姓碗里的热汤！”
他抬头，目光扫过群臣：“我提议，以农技赛定输赢。
七日后，两国交界荒原设擂，各派农手，在同等条件下种粮育苗。
谁家作物先熟、品相更优、产量更高，即为胜者。
败方退兵百里，胜者得地百里。”
皇帝沉默片刻，问：“人选？”
“颜心心。”他说得干脆，“她种的地，能养活千军万马。”
皇帝点头：“准。”
消息传出去，弹幕炸了：
【我卿姐代表国家种地？！】
【北戎完了，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现代农业！】
【赌爆！我押我卿姐一株苗顶他们十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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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边境。
比赛场地是一片盐碱荒地，地表泛白，风吹起来全是灰。北戎的农手已经到了，穿着皮袍，蹲在地头烧火，锅里煮着黑糊糊的东西，味道刺鼻。
颜心心带着李小桃和几个村民过来，直接蹲下抓了把土。
指尖刚碰土，系统提示跳出来：【检测到毒素，成分：死根粉，浓度足以致植物枯萎七日】。
她冷笑一声：“想玩阴的？”
当晚，她取出润生泉水，混入龙纹米芽汁液，调出一坛淡金色的液体，叫“活壤剂”。又拿出防虫竹篱，一根根插进地里，布成小阵，引地下微流往上走。
李小桃看着，小声问：“师父，这样就行？”
“土要是死了，种什么都白搭。”她把活壤剂倒在田里，“可土要是还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气，我也能把它救回来。”
第二天天刚亮，大周这边的地色已经变了，隐隐透出青意。草芽从裂缝里钻出来，叶子嫩绿。
而北戎那边，地还是白的，连风卷起的沙都是灰的。
北戎王骑马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一下子沉了。
他翻身下马，走到自己田边，抓起一把土，闻了闻，猛地回头瞪向手下：“她怎么知道我们会下毒？”
没人敢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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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开始那天，两国官员、百姓、士兵全来了，围在荒原边上。
裁判是中立国派来的老农，一手拿尺，一手拿秤，一脸严肃。
双方各自分到十亩地，种子当场开封，条件一样：无灌溉、无施肥、无遮蔽。
北戎的农手动作很快，撒完种就念咒，地上冒起一层黑雾，不到半天，麦苗拔高到半尺，绿油油的，看着比大周的快了一倍。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
“北戎有秘法啊，这长得多快。”
“咱们这边才刚冒芽，怕是要输。”
颜心心站在田头，叉腰看着，一点不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稻苗，才刚出土，但根系扎实，叶片厚实。
“长得快没用。”她说，“种地不是拔苗助长，是养地、养根、养人心。你们连土都不爱，还想赢？”
第三天，狂风突起。
北戎那边的麦秆“咔嚓咔嚓”倒了一片，稻穗直接落地。农手急得跳脚，拿布去盖，可风一吹，布也飞了。
而大周这边，稻子稳稳立着，叶片油绿，根扎得深，风越猛，反而越显精神。
第五天，稻穗开始泛黄。
第七天清晨，裁判带人来验产。
大周的稻谷金黄低垂，亩产称重后，是北戎的三倍多。
裁判宣布结果：“大周胜。”
全场安静。
突然，北戎人群里有个老人跪下了，双手捧起一抔黄土，嘴唇发抖：“这才是能养活孩子的地……”
旁边几个牧民也跟着跪下，没人说话。
弹幕刷疯了：
【赢回来的不只是地，是尊严！】
【这哪是比赛，这是教化！】
【农神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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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王没走，站在高处，盯着颜心心。
她走过去，从袋子里抓出一把饱满的稻种，直接抛进北戎营地。
“带回去试试。”她说，“好土配好种，比抢别人的强。”
北戎王没动，也没让人捡。
过了很久，他抬手，低声说：“撤。”
兵马开始后退，尘土扬起。
萧沉渊带着暗麟卫列阵在新界碑前，目送敌军离开。
颜心心走到界碑旁，脚踩在新划的土地上。
这片地刚赢回来，还是荒的，风吹过来带着沙。
她望着远处，轻声说：“下一步……该种点什么？”
萧沉渊走到她身边，靴子踩进沙里，声音低：“你说种什么，就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