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茶围,是勾栏瓦舍行业形成的特定社交程式。
指男性顾客进入妓院后通过品茶、闲谈、听曲等方式,与女妓进行娱乐互动的行为。
该行为在高档妓院中形成完整流程:嫖客需支付“盘子钱”作为基础消费。
女妓则通过“装干湿”(奉茶及果品)、“敬瓜子”等礼仪接待。
整个过程以培养情感联系为目的,通常需多次进行后,方可发展为亲密关系。
不过中途,让女妓出来唱个曲儿、卖个艺还是可以的。
低档的青楼就不会这么复杂,只要你掏钱,就有人愿意卖报。
这也是低档青楼,永远赚不过高档青楼的缘故。
你不搞噱头,人家大款怎么舍得花钱?
有些东西越贵,就越有人消费啊~
季月院内,季离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深呼吸,生怕自己待会儿把一切搞砸了。
今日?桑家瓦舍的当家主人,特地找上了她,说今夜有两个极其重要的客人要她伺候。
只要将这两位贵客伺候好了,日后飞黄腾达就在眼前。
那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那是求之不得人间至贵!
但,若是伺候的不好,明日这世上便不会再有季离这个人。
“季行首,请吧!”
终于,随着前面有人传来了消息,季离终于是起身,来到了院内。
而院内的钟一铭才刚坐下,喝了萧钦言帮他倒的第一口茶。
就看到一个舞姿卓越的姑娘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立于月下,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波,鼻梁高挺如雕琢,唇色嫣红似樱瓣。
身形修长如竹,衣袂翻飞间,恍若仙鹤临空。
舞步轻旋,裙裾飘扬,似流云拂过湖面,又似柳絮随风漫卷。
指尖轻扬,如蝶翼翩跹,腰肢款摆,似柔波荡漾。
月光洒落,为她镀上一层银辉。
整个人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灵,舞姿曼妙,令人心醉神迷。
“哟,这小娘子真好看,舞姿也不错,怕是这家勾栏的行首了吧?”
“应该是她没错,这舞跳的很不错,各种姿态也很美。”
“确实不错,但是怎么感觉姐夫好像就起初看了一眼,后面就没有再看了?”
“你姐夫是正人君子,即便是去了勾栏瓦舍,也会恪守本身的。”
“......”
可惜,季离的这番舞姿,镜子前的众人看的倒是津津有味。
钟一铭本人倒是看了一眼后。
就好奇的看向萧钦言:“萧使相,为何今儿挑了这个地方饮茶喝酒?”
萧钦言倒是很有兴致的看着季离的舞姿。
意味深长的说道:“因为我府上来了妖怪,不知道是个鼻子尖的、还是耳朵灵的。”
“所以挑个人多的地方,才好谈谈心,说说话。”
“妖怪?”钟一铭提着茶杯手微微一顿。
“那既然你知道有妖怪混进了相府,为什么不除了他?”
“哎!”萧钦言抚着胡须笑了笑:“钟侍郎有所不知,这京华的妖怪,可不是能随意打杀的。”
“就算他们有罪,除非得官家圣人开口,否则皆是要送往妖市让两位妖公定夺的。”
钟一铭疑惑道:“那假如是圣相大人动的手呢?”
现在轮到萧钦言提着茶杯手微微一顿了。
没好气的打了个趣儿:“你啊!你啊!非要问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哈哈哈~”钟一铭顿觉好笑的一乐呵。
圣相地位之特殊,他若动手,别说现任妖公,就算前任妖公估计也不敢多说什么。
被钟一铭这么‘一捣乱’,萧钦言顿时觉得二人又熟路了不少。
便也轻松了下来,直说道:“钟侍郎,可曾想好要如何处理齐牧一行人?”
钟一铭难得慵懒的倚靠了下来,轻敲榻沿,发出了叩叩叩的声音。
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唉,使相大人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
萧钦言‘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我倒是确实有个想法!”
“洗耳恭听!”钟一铭伸出右手,示意萧钦言直说便是。
萧钦言低声说了个人名:“傅云夕!”
钟一铭不明所以:“他是?”
萧钦言微微一笑:“他是大理寺的人,是清流一脉的人。”
“同时,他也是一把合格的刀。”
“会帮我们处理掉齐牧,以及跟他有关的所有人!”
钟一铭挑了挑眉:“这么除恶务尽?使相也不怕官家恼怒?”
皇帝要的是相对平衡,谁敢打破这个平衡,那就等着挨刀子吧!
这么浅显的道理,钟一铭不相信萧钦言不懂。
萧钦言摇了摇手:“侍郎误会了。”
“我说的清理所有跟齐牧有关的所有人,并不是说清理掉清流那帮人。”
“只是单纯的清理掉,齐牧以及他的门生故吏!”
钟一铭懂了。
萧钦言只是要齐牧彻底消失,并不是要对整个清流一脉下手。
再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季离的一曲也终于来到了舞毕之时。
最后,钟一铭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使相已经有了想法,那就动手吧!”
“明日晚些时候,有些‘东西’会送到你的府上。”
钟一铭虽说为人温厚,却也不是迂腐圣母之人。
一开始简短的犹豫后之后,便已经彻底下定了决心。
面对政斗这种你死我活的斗争,他要是再心慈手软,那岂不是愚蠢到了极点?
别说后面还要对付盐帮那群人,那些才是真正的虎狼之辈。
一旦心慈手软,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钟一铭的回答,萧钦言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把刚刚拿起来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看来他这位政友,虽说温厚之名在身,但遇见正事,还是很靠谱的。
“见过两位官人!”
恰好此时,季离也一曲舞毕,来到了两人面前。
心情大悦的萧钦言当即鼓起了掌:“不错不错,季行首这舞姿着实优美至极。”
“来人呐,赏!”
话落,相府大管家就端着一个漂亮的匣子递到了季离跟前。
“谢官人!”季离一看着这匣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但她更高兴的,是今儿的演出没有搞砸了。
之后,她便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没给礼物的钟一铭。
惴惴不安的以为,钟一铭对她的舞姿不满意呢。
而她不知道的是,钟一铭只是有点...有点穷而已。
他哪儿能像萧相公一样,一掷千金啊?
可看着人家行首姑娘快哭的表情,钟一铭也没辙。
他知道规矩,若是不送东西,人家就会觉得自己不满意。
因此叹了口气后,他对着一旁的小厮开口道:“取笔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