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心里一紧，刚才尸检时，她在张强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几根不属于他的长发，还带着点红色的丝线，不像是野外的杂草。“沈队，我们得进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有其他受害者，或者…… 有凶手的线索。”
沈辞点点头，让民警们拿上手电筒和木棍：“大家小心点，把门推开，动作轻着点，别惊动里面的人。”
两个民警走上前，用力推开木门，“吱呀” 一声，声音在空旷的野地里格外刺耳。一股浓重的霉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飘出来，谢云忍不住捂住口鼻，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院子里的杂草有半人高，石板路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堆着废弃的木家具，看起来至少空了十几年。
“有人吗？我们是警察！” 沈辞对着院子喊了一声，声音在里面回荡，没人回应，只有风刮过窗户的 “呜呜” 声，像女人的哭声。
手电筒的光束在古宅里扫来扫去，照亮了院子里的破水缸、断了腿的八仙桌，还有墙上剥落的墙纸，露出里面的青砖，砖缝里长着青苔。王大爷说听到的哭声，不知道是风声还是真有人，每个人的心里都发毛。
“刚才的哭声是从哪里来的？” 沈辞压低声音问王大爷，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王大爷指着二楼东侧的一个房间：“就是那边，窗户纸破了个洞，我刚才路过时，看到里面有黑影晃，还听到‘呜呜’的声音，像人被捂住嘴在哭。”
众人顺着楼梯往上走，楼梯是木制的，踩上去 “咯吱咯吱” 响，像是随时会塌。二楼的走廊更暗，墙壁上结满了蜘蛛网，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上面落满了灰尘。走到东侧房间门口，果然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哭声，还夹杂着铁链拖动的 “哗啦” 声，断断续续的，像从地狱里传来的。
“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警察，来救你了！” 沈辞对着门喊，手里握紧了腰间的手铐 —— 虽然没看到凶手，但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不得不防。
哭声突然停了，过了几秒钟，里面传来一个颤抖的女声，细得像蚊子叫：“救…… 救我…… 我被锁着…… 他…… 他晚上会来……”
“别怕，我们现在就救你出来！” 小李上前一步，抬起脚就要踹门，沈辞一把拉住他：“别用蛮力，看看门有没有锁。”
谢云走过去，手电筒照在门栓上，是个旧木栓，从里面插上了。“里面有人插了门，应该是受害者怕凶手进来。小李，你小心点，别伤着里面的人。”
小李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细铁丝，插进门缝里，摆弄了几下，“咔嗒” 一声，木栓开了。他慢慢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所有人都愣住了 ——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床上铺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褥子，一个女孩蜷缩在床脚，手腕和脚踝都被粗铁链锁着，铁链另一端拴在床腿上。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穿着件粉色的的确良衬衫，上面沾满了血和泥，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全是泪痕，眼睛肿得像核桃，看到门口的警察，身体吓得直抖，却不敢动。
“别怕，我们是警察，不会伤害你。” 谢云慢慢走进去，声音放得特别软，从口袋里掏出块水果糖，是早上从食堂拿的，用糖纸包着，“我叫谢云，是法医，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盯着谢云手里的糖，又看了看她的警服，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哽咽着说：“我…… 我叫小花…… 阿姨，你们真的是来救我的吗？他…… 他会不会回来杀我？”
“不会的，” 谢云蹲下来，慢慢靠近她，“那个伤害你的人，我们会抓住他，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你能告诉阿姨，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花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还有…… 还有三个姐姐，被关在其他房间…… 他每天都打我们，还…… 还强迫我们做不好的事…… 谁不听话，他就用电棒打我们，还不给我们吃饭…… 有两个姐姐…… 因为反抗，被他打死了，埋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
“什么？还有其他人被打死了？” 沈辞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对着门外喊，“小李，你带两个同志，去其他房间搜，一定要找到其他受害者！注意安全，凶手可能还在附近！”
小李立刻带着人去搜，谢云则拿出工具箱里的钳子，开始解小花手腕上的铁链。铁链锈得很厉害，钳口都磨出了火花，小花疼得直皱眉，却没喊一声。“阿姨，他…… 他总是戴着黑色的面具，声音很粗，每次来都带着刀，说我们要是敢跑，就把我们剁成块，像…… 像剁肉一样……”
谢云的手顿了一下，心里一阵发酸 —— 这孩子才多大，却遭受了这么多痛苦。“小花，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或者有什么特征？比如身高、胖瘦，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小花摇摇头，“但我听送我来的人喊他‘厂长’，还说…… 还说要把我们卖到南方去…… 送我来的人穿着蓝色工装，跟刚才…… 刚才你们找到的那个死人穿的一样！”
谢云心里一动 —— 蓝色工装，城西机械厂，厂长…… 难道是李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