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辞就派了两名警员去张家庄调查王婶的情况。
中午的时候,警员打来了电话,说已经找到了王婶,她叫王秀莲,今年五十八岁,无儿无女,跟老伴一起生活。
沈辞和谢云决定亲自去一趟张家庄。
下午两点,两人开车来到了张家庄。
村子不大,都是一排排的土坯房,路边还晒着玉米和谷子。
根据警员提供的地址,他们很快找到了王秀莲的家。
王秀莲的家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门口挂着一串红辣椒。
沈辞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王婶,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沈辞说。
门 “吱呀” 一声开了,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老太太探出头来,看到沈辞和谢云身上的警服,脸色瞬间变了:“警官?我…… 我没犯什么事啊,你们找我干什么?”
“王婶,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想跟你聊聊。” 谢云笑着说,“能让我们进去吗?”
王秀莲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身子:“进来吧,家里有点乱,别嫌弃。”
两人走进屋里,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张毛主席画像。王秀莲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王婶,你认识张桂兰吗?” 沈辞问。
王秀莲点点头:“认识啊,我们是老姐妹了,经常一起玩。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吗?”
“她涉嫌故意杀人,已经被我们逮捕了。” 沈辞说。
王秀莲吓得差点把杯子摔在地上:“故意杀人?她…… 她杀谁了?”
“她杀了她的亲孙女,用钢针扎进了婴儿的囟门。”
谢云说,“她说是听了你说的偏方,想让她儿媳下一胎生男孩,才这么做的。”
王秀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摆着手说:“警官,你们可别冤枉我!我没跟她说过什么偏方啊!我就是跟她闲聊的时候,随便说了几句老家的老话,没想到她会当真啊!”
“随便说几句?” 沈辞皱起眉,“你跟她说了什么?”
王秀莲低下头,声音很小:“我…… 我就是跟她说,我老家有个说法,要是生了丫头片子,想生男孩的话,就用针扎一下丫头片子的囟门,把晦气赶走,下一胎就能生男孩。我就是随口一说,我自己都不信,没想到张桂兰她……”
“你自己都不信,为什么还要跟张桂兰说?” 谢云问。
“我…… 我就是想跟她炫耀一下,说我知道的多。”
王秀莲的声音更低了,“张桂兰天天跟我抱怨,说她儿媳生了女儿,她在村里抬不起头。我想着跟她说个偏方,让她心里有个盼头,没想到她真的会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偏方,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沈辞的声音严肃起来,“那个婴儿才二十三天,就因为你的一句话,被她奶奶用钢针扎死了。你觉得你没有责任吗?”
王秀莲的眼泪掉了下来,哽咽着说:“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要是知道张桂兰会当真,我死也不会跟她说的。警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但你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沈辞说,“你编造这种封建迷信的偏方,误导他人,导致了悲剧的发生。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你可能会面临罚款或者拘留。”
王秀莲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哭着说:“警官,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愿意罚款,我愿意拘留,只要别让我坐牢就行……”
“我们会根据调查结果,依法处理。” 沈辞说,“另外,你还跟其他人说过这个偏方吗?”
王秀莲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了,我就跟张桂兰一个人说过。我知道这种话不吉利,不敢跟别人说。”
沈辞和谢云对视了一眼,觉得王秀莲说的应该是实话。
她可能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行了,你先冷静点。” 谢云递给王秀莲一张纸巾,“我们会把你的情况记录下来,后续会跟你联系。你这段时间别离开村子,随时配合我们调查。”
王秀莲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好,我不离开,我配合调查。”
离开王秀莲家后,谢云对沈辞说:“看来这个王秀莲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嘴碎,编造了偏方,没想到张桂兰会当真。”
沈辞点点头:“嗯,不过她的行为也确实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必须依法处理,不然以后还会有人编造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误导他人。”
两人坐上车,准备回市局。
路上,沈辞接到了小吴的电话,说张强在市局门口等他们,想跟他们聊聊。
回到市局,沈辞和谢云在大厅里看到了张强。
他穿着一件干净的衬衫,头发也理了,看起来比昨天精神了一些。
“沈队,谢法医。” 张强迎上来,“我想跟你们说说我妈的情况。”
“你说吧。” 沈辞说。
张强叹了口气:“我刚才去看我妈了,她还是老样子,觉得自己没错。不过她跟我说,她想跟李娟道歉,不知道李娟愿不愿意见她。”
沈辞和谢云对视了一眼,谢云说:“我们可以问问李娟的意见,但是她愿不愿意见,就看她自己了。”
张强点点头:“好,麻烦你们了。另外,我想跟你们说,我已经跟我们老板辞职了,我想在家好好照顾李娟,弥补她。”
“你能这么想,很好。” 沈辞说,“李娟现在很需要你的照顾,你要好好对她。”
张强点点头:“我会的,沈队。谢谢你们。”
三天后,李娟终于同意见张桂兰。
在沈辞和谢云的安排下,两人在市局的会见室见了面。
张桂兰穿着囚服,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看到李娟,她的眼睛瞬间红了,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