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评审室内抓心挠肝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酒店后方精心打理的小花园里,则是一派悠闲惬意的景象。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森林和鹿溪禾、香君坐在一棵繁茂的香樟树下的长椅上,享受着忙碌游玩后的片刻宁静。
经过又一天的共同探索,三人之间的关系明显又亲近自然了不少。
鹿溪禾手里捧着一杯刚才路上买的草莓奶昔,小口啜饮着,嘴角沾了一点粉色的奶油沫,自己却浑然不觉。
她晃荡着纤细的小腿,心情很好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偏向许森林这边,是一种全然依赖和放松的姿态。
而香君,则似乎在这种日渐熟稔的氛围中,变得越来越“大胆”。
她先是借口阳光有点刺眼,非常自然地从自己随身的可爱小包里拿出一副酷酷的墨镜戴上,然后,在调整坐姿的时候,她的膝盖“不经意”地,轻轻碰了一下许森林放在身侧的手。
许森林感觉到那细微的触碰,侧头看了她一眼。
香君却透过深色的镜片,对他露出一个无辜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仿佛在说:“怎么了?不是故意的哦。”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不安分”。
她拿出手机,假装要自拍,调整着角度:“哎呀,这个光线真好,我们来拍一张吧!”
她先是拉着鹿溪禾凑到一起,拍了两张闺蜜照。
然后,她非常“顺手”地将手机塞到还有些懵懂的鹿溪禾手里,用撒娇的语气说:
“溪禾,你帮我和森林哥哥拍一张嘛!”
说完,不等许森林反应,她就极其自然地挪动身子,紧紧挨着许森林坐下,手臂更是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脑袋甚至还微微歪向他的肩膀,对着鹿溪禾的镜头露出了一个甜美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咔嚓!”
快门声响起,定格下这看似亲密无间的画面。
拍完,香君松开手,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心满意足地拿回手机,欣赏着照片,嘴里还啧啧评价:
“嗯,拍得不错!许大才子很上镜嘛!”
她甚至还把屏幕凑到许森林眼前,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看似在指点照片,指尖却若有似无地擦过了许森林的手背。
鹿溪禾看着照片里挨得极近的两人,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微小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酸涩,
但看着香君那大大咧咧、仿佛只是哥们儿般的态度,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只好撅了撅嘴,小声嘟囔:
“香君你拍照就拍照,靠那么近干嘛……”
香君闻言,立刻反击,伸手去挠鹿溪禾的痒痒:
“怎么?吃醋啦?那我下次靠得更近一点!”
“啊!你敢!”
鹿溪禾惊笑着躲闪,两个女孩顿时笑闹作一团,清脆的笑声在花园里回荡。
许森林坐在长椅上,看着在身边打闹的两个女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跳跃。
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既享受着这份青春的鲜活与美好,也将香君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和小心思尽收眼底。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觉得,这等待结果的日子,因为这两个丫头的存在,变得格外有趣起来。
微风拂过,带来花草的清香,也带来了不远处酒店里,那些关于大赛结果的焦急与猜测。
而风暴中心的他,却在此刻,拥有着一方难得的宁静与……暗流涌动的暧昧。
晚上八点,距离大赛官网公布复赛结果还有一个小时。
整个酒店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走廊里走动的人都少了,想必大多数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焦灼地刷新着网页。
许森林和鹿溪禾、香君也结束了晚餐,回到了她们位于隔壁酒店的双人间。
一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淡淡甜香与清新洗衣液味道的、独属于女孩闺房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房间不像许森林那边那么规整,带着些许生活的痕迹,也更显温馨。
靠窗的沙发上随意搭着鹿溪禾那件奶白色的粗线毛衣;
床边椅子上,挂着一条她最喜欢的、带有蕾丝花边的白色过膝袜,柔软的材质勾勒出隐约的曲线。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开放式衣柜的挂钩上,赫然搭着一套香君的私人物品——
一套黑色的、带着些许性感蕾丝边的女士贴身衣物,款式大胆,与她平日又酷又甜的风格形成鲜明对比,充满了无声的诱惑。
许森林目光扫过,神色如常,大大方方地走到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前坐下,仿佛没看到那些“有碍观瞻”的物品。
反倒是鹿溪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注意到了自己乱放的袜子和香君那格外显眼的贴身衣物,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啊!森林哥哥你不许看!”她惊呼一声,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袜子团成一团塞进背包,然后又想去够香君的那套衣物,却因为羞窘而有点手足无措。
香君也看到了自己挂在那里的“战利品”,脸上也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但她比鹿溪禾镇定得多。
她先是快步走过去,动作利落地将那套衣物收了起来,塞进衣柜深处。
然后,她转过身,双手叉腰,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带着点嗔怪和风情万种的眼神,狠狠瞪了许森林一眼,压低声音用口型道:
“流!氓!不!许!乱!看!”
那眼神里没有真正的怒气,反而像是被撞破秘密后带着羞恼的娇嗔,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鹿溪禾收拾完“残局”,脸蛋还是红扑扑的,走到许森林面前,伸出小手捂住他的眼睛,语气又羞又急:
“森林哥哥你先闭上眼睛!
不许偷看!等我们收拾一下!”
掌心传来她肌肤的温热和淡淡的护手霜香气,许森林从善如流地闭上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故意拖长了语调: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
不过……该看的,好像也看得差不多了。”
“你还说!”鹿溪禾羞得跺脚,捂着他眼睛的手更用力了。
香君在一旁看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赶紧趁机把房间里其他散落的、属于女孩子的私人物品快速归拢收拾好。
过了一会儿,鹿溪禾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确认房间已经“安全”了,才红着脸小声说:“好……好了。”
许森林睁开眼,看着两个虽然强装镇定但耳根依旧泛红的姑娘,以及明显整洁了不少的房间,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行了,两位大小姐,现在可以安心等放榜了吧?”
经他这么一打岔,房间里的尴尬和暧昧气氛倒是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共享着小秘密的亲密感和对即将到来时刻的紧张期待。
鹿溪禾和香君一左一右地坐到床边,拿出手机,紧张地盯着时间。
而许森林,则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仿佛即将公布的不是决定他能否进入全国二十强的成绩,而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结果。
窗外的海城夜景璀璨,房间内,香氛依旧,却多了几分躁动不安的等待。
晚上八点过后,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煎熬。
这种焦急,主要体现在鹿溪禾和香君身上。
两个女孩早已脱掉了鞋子,盘腿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和大赛官网的登录界面。
“怎么才八点二十啊!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了!”
鹿溪禾第N次哀叹,小脸皱成一团,手指下意识地疯狂刷新着根本还没到时间的页面。
“别刷了别刷了,我心跳都快被你刷出来了!”
香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自己的手指也没闲着,同样在不停地点击刷新,呼吸都比平时急促了些。
“森林哥哥,你说你能进前二十吗?我好紧张啊!”
鹿溪禾忍不住又看向许森林,寻求着虚无的安慰。
“肯定能进的!对吧许大才子?”
香君也立刻附和,但语气里的不确定暴露了她们内心的忐忑。
毕竟年轻,又是关乎身边亲近之人命运的重要时刻,心理素质难免弱了一些。
相比之下,许森林则显得过于淡定了。他依旧悠闲地靠在那张单人沙发里,长腿交叠,脸上看不出丝毫紧张。
他唯一担心的,倒不是进不了前二十,而是怕这个平行世界的评委们,因为文化背景的差异,无法理解他搬运过来的那些诗词的真正分量,
或者干脆因为体裁冷门、风格迥异而将其视为不合时宜的垃圾给忽略掉。那才真是明珠暗投,白费了他一番“苦心”。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了解近况,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博。
距离上次查看不过短短几天,粉丝数量的增长让他都微微挑眉
——赫然已经突破了五万大关!
看来,上次的实名认证和几条动态发布,效果显着。
许多原本散落在音乐平台、靠口耳相传知道他名字的“野生”粉丝,仿佛终于找到了组织,纷纷聚集而来。
后台的私信和@数量更是爆炸式增长。他粗略扫了一眼,五花八门:
有各种小型音乐节、商演活动的邀请;
有自称是经纪公司、唱片公司发来的合作意向;
有直播平台伸出橄榄枝,邀请他入驻开播,条件看起来颇为优厚;
更多的是粉丝们留下的鼓励、赞美和催更的留言。
“步子迈得挺快。”许森林心中暗道。
他知道走向更广阔的平台,与这些商业力量打交道是迟早的事。
但他并不着急,等这次全国大赛的结果尘埃落定,无论好坏,他手中的筹码都将完全不同。
届时再去谈判,底气自然更足。
退出微博,他又点开了微信。有几条未读信息。
【苏清雪】:在等大赛结果吗?我也在关注官网。(后面跟了一个小小的加油表情)
清雅而知性的问候,一如既往。
往下翻,是江若惜发来的信息,时间显示是下午。
【江若惜】:和家人到马尔代夫了。这边阳光很好。(附了一张碧海蓝天的照片)
【江若惜】:你这两天在做什么呢?
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跨越重洋的关心。
许森林手指轻点,分别回复。
给苏清雪回了个:“嗯,在等。很快揭晓。”
给江若惜回的是:“陪两个小朋友在海城玩了几天。”
刚回完信息,就听到床上的鹿溪禾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
“啊啊啊!九点了!时间到了!”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鹿溪禾和香君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手指颤抖着,用力点下了刷新键!
决定命运的时刻,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