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晚上8:00
外面下着大雨
老旧的楼道内，赵空城提着雨衣，借着一盏公共照明灯反复核对着门牌号。
“队长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他低声自语，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他走上前去，敲响了房门。
咚——
咚——
咚——
随着“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推开，门后是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妇女。
“您好，请问这里是林七夜同学家吗？”赵空城露出笑容:“我是林七夜同学的体育老师，有些事要找他。”
“赵空城先生，对吗？”妇女问道。
“对……”听到面前的中年妇女喊出自己的名字，赵空城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我是小七和小介的姨妈，请进。”姨妈侧身让开。
客厅里，林七夜和林介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林介见他来了后，取出遥控器，点了暂停。
？？？
等会儿……赵空城盯着这台老式电视机眨了眨眼，这种电视可以暂停？
“以前拿这个练手改装过，联了网。”似乎是听见他心中所想，林介解释道。
他拍了拍沙发:“坐。”又指了指那个少年:“杨晋，我和七夜的表弟。”
赵空城将雨衣放在玄关，走入客厅，和姨妈分别在沙发上坐下——沙发呈L形，赵空城和三兄弟并排坐着，姨妈则坐在转角处。
待众人坐下，姨妈开门见山:“赵先生，您是守夜人，对吗？”
听到这话的赵空城瞳孔骤然缩紧，转头看向身旁的林介，眼中满是质问。
“别看我，”林介摊开双手:“我这个样子瞒得住姨妈吗？”
“赵先生，您别怪孩子，”姨妈连忙解释:“我们家是因为一场意外，才不得不知道了这些。”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起来:
“小七这孩子小时候喜欢天文，九年前有天晚上爬到屋顶上看月亮，突然就惨叫着摔了下来，当场就昏过去了。等第二天醒来……姨妈的声音有些哽咽，孩子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赵空城不由得看向林七夜。
“不是什么大事，第二天就治好了。”林七夜轻描淡写的回答。
那时候小七一直念叨什么月亮上有天使，我以为他摔坏了脑子，急着要送医院。姨妈搓了搓衣角，“结果小介拦着不让，说弟弟没疯，还说能证明给我看……”
她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就见这孩子一挥手，凭空变出个浮在半空中的镜子来，镜子里居然还有个人说话！小介和镜子里的人说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那镜子就越变越大，从里头走出个人来，说是小介的师父……
赵空城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那位人类天花板的处理方法居然这么简单粗暴，直接就用禁墟的能力上门了。
“那位先生给小七检查后，眼睛真就好了。姨妈压低声音，他说小七是被个叫米迦勒的天使选中当什么代理人，不小心伤了眼睛。还说像小七这样的人，不光会被坏人盯上，连你们守夜人也会来招揽...…”
“小介思来想去，最后在他师父帮助下做了个叫什么禁墟的东西送给小七，还教小七修炼那个叫精神力的东西。姨妈说着，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他说与其成天担惊受怕，不如让孩子变强自保。前两天小七放学回来，说已经得到了那个天使的神墟，我就知道……时候到了。”
姨妈长舒一口气：我们和那位先生签了个协议，这些事除了跟你们守夜人，跟别人都说不出口。后面的应该是你们的机密，我和阿晋就不听了。“她站起身:您跟小介和小七去小介屋里谈吧。”
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赵空城这才注意到，姨妈说这些时，手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
林介房间
林介和林七夜并肩坐在床上，赵空城则坐在林介的书桌前。由于姨妈的讲述，房间里的气氛略显凝重。
“说说吧，小子，你哥都跟你透露了多少？”赵空城率先打破沉默。
林七夜点点头:“最早是1922年开始……”
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从守夜人的前身139特别生物应对组如何组建，如何发展，如何观测神话生物并建立联系。又是如何因为禁墟的觉醒具有随机性难以完全管控而转成半民间，成为现在的守夜人。
说完这些后林七夜顿了顿，语气略带深意：
“另外，你们目前已经观测到四十二位神明，但大夏神……一个也没有。”
“至于我为什么认得出你是守夜人——”林七夜瞥了眼赵空城，”守夜人三件套：暗红斗篷、星辰刀、藏了鬼神引的纹章。我那天在大叔你身上完整看到了两件，后面找哥确认了一下，没认错人。
“而禁墟，刻录在灵魂，表现在肉体的超能力，从它的驱动能源是精神力就可以看得出来——当然也可以由器物承载，这种器物被称为禁物，就比如你们守夜人分割战场使用的无戒空域。林七夜继续说道，它们随着持有者的精神力境界增长而变强，神以下，分为七大境界：”
“精神力少而不动，‘盏’境；”
“精神力多而不动为‘池’境——也就是我现在的境界；”
“若多且流通，则为’川’境；
“若浩渺广阔，则为‘海’境——哥现在就在这个境界的顶点，如果他再进一步，则是第五境‘无量’——精神力近乎无穷无尽”
“而精神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打破空间维度，近似克莱因瓶，则是第六境克莱因’；”
当‘克莱因’修炼至顶点，迎来‘心关’，冲破心关，则半步登神，被称作人类天花板——”说到这，林七夜忍不住皱眉，这个名字到底谁起的？一听就掉逼格……”
赵空城轻咳一声：“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想加入我们？”
“我不想加入你们就能放过我了？”林七夜没好气地回道，你就当是中二期少年对拯救世界的妄想吧——反正你们应该也经常利用这一点哄骗其他我这个年纪的人加入吧……”
“哪能呢……我们可是正规组织……”赵空城尴尬地搪塞着。
“行了，明天我带你去报到。”
“不用你带，和平事务所对吧？哥跟我说过，知道怎么走。”
这时，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林介挑了挑眉:“看来，我在加入守夜人前的最后一笔委托报酬有着落了……”
两人看向林介，林七夜有些不明所以，而读懂了这句话的赵空城则瞬间绷紧了身体。
“那只鬼面王，朝我们这边来了……”林介轻笑着，眼底却好像淬了冰，寒意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