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景舟推开会议室大门，目光扫过座中几乎全阵以待的众人。
这场会议本就是由他亲自发起，并且谢绝了一大批想凑到他面前当马仔的激进派——
在他看来，这群家伙纯粹是凑数的，必要时冲上去当个小兵、顶顶炮灰还行，想参加高层会议？滚犊子。
他需要的，要么是绝对的武力，要么是绝对的智慧，哪怕是与主角团沾点边的人，他都能接受。
此刻的景舟便是如此。
作为最后一个到场的人，他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这座位原本是用来缅怀瓦尔特盟主的，他一落座，特斯拉差点当场炸毛，好在旁边的爱因斯坦一把将她拽了回去。
而另一边的雷电龙马和齐格飞，手都快摸到枪套上了，眼神里满是戒备。
“说清楚吧，小子。”齐格飞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突袭圣芙蕾雅，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们都知道，‘盟主大人’已经归来，逆熵需要发出属于他的声音！”景舟淡淡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当然，这是对外的说辞。”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成功勾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齐格飞刚想吐槽“所谓的盟主连人影都没见着”，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各位，”景舟的语气陡然严肃，“原本，‘蛇’是可以容忍你们在这个世界继续玩过家家的。
但有人不讲道理地介入，让我们不得不提前出世。”
他又搬出了“蛇”的名号，反正这东西好用，他懒得费脑筋想别的——
什么龙组、神盾局，听着就麻烦，他没那闲心也没那精力。
面对这般近乎嘲讽的话术，在座的老油条们还算沉得住气。
齐格飞这些年被世事磨平了棱角，更别提他的女儿此刻就在这栋大楼里，他不能冲动。
“所以，你出来是为了……”爱因斯坦推了推眼镜，沉声问道。
“平衡。”景舟言简意赅，“平衡所有的一切。”
“可目前来看，你没帮到我们什么，反倒让我们失去了盟主和一个女孩。”爱因斯坦毫不客气地反驳，“我们得到的，不过是本就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这话倒是不假。
做科研的人向来理性，她一眼就看穿了关键——
圣芙蕾雅的人几乎都是逆熵的“自己人”：布洛妮娅是可可利亚的女儿，雷电芽衣是雷电龙马的女儿，琪亚娜是齐格飞的女儿，德丽莎与齐格飞沾亲带故，姬子又与瓦尔特渊源颇深……
这么一算的话，就算是说圣芙蕾雅是逆熵的分支，都不算夸张。
这块“肥肉”本就在嘴边，他们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可景舟的突然介入，不仅让他们“暂时”损失了自家的盟主大人，还弄丢了拟似律者由乃。
他们没当场拍案而起，纯粹是忌惮景舟那诡异的力量和神秘的背景。
“我真的很想解释，但你们理解不了，也没必要理解。”景舟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我现在坐在这里跟你们废话，只是因为你们是我目前唯一能用的人。所以，能不能劳烦各位乖乖听话？”
他总算明白凯文为什么总对律者说“你对崩坏一无所知”了——
不是不想解释，而是双方的知识面和认知层面差太远，根本聊不到一块去。
有那功夫大谈阔论，不如直接一拳把对方干趴下，告诉他们“要么跟着我干，要么滚”。
但显然，有人不服气。
齐格飞单臂扛起天火圣裁，雷电龙马也摆出了战斗姿态，两人身上的崩坏能开始涌动。
景舟却只是轻轻抬手，两道由魂钢凝聚的锁链瞬间出现在两人的座椅扶手上，魂钢特有的束缚力瞬间将他们摁在原地。
魂钢的坚韧众所周知，这能硬抗律者核心攻击的最强金属，困住两个普通S级女武神（或同等战力者），简直轻而易举。
当然，要是齐格飞不管不顾开启崩坏形态，景舟还真未必压得住，但他敢赌——
对方没这个胆子！
他们的女儿在这里，亲友也在这里，而且这里是城市中心，他们不可能为了一时意气，引爆一场足以毁掉整座城的战斗！
一旁没被束缚的爱因斯坦和特斯拉看着这一幕，先是一惊，随即迅速镇定下来。
爱因斯坦给特斯拉递了个眼神，又朝被摁住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对方能轻易压制在场最能打的两个人，这份战场控制力足以让他们心惊，也让他们更忧虑瓦尔特的处境了。
“你们放心，我对你们现在手头上自以为是力量，没有任何想法。”景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我只希望你们乖乖待着，然后保护好我从圣芙蕾雅那里带回来的战利品。”
他不在乎这些人听不听得进他的话，只需要他们别添乱。
虽然按照目前的局势，哪怕是自己猜错了，对方也不一定会杀到这里来。
但问题是，他自己有点绕晕了。
原本他有一定的把握推测对方或许是想要导演一出大戏来为自己带来最终的谢幕。
但是。
他为什么要闲的蛋疼给自己安上一个月光王座？
咋的？
自己成主角了？
不可能，也没那个理由。
因为两者间的共同性，他注定是那个不安全的因素，如果自己获得了过多的力量的话，就绝对不可能乖乖继续走剧情。
就如他之前所做的那样。
可他为什么还在如此纵容自己？
景舟忽然想念起拥有地藏御魂的时候——
那时候哪用管这么多废话？一人捅一刀，谁也别想东想西。
可现在，他只有一具魂钢躯体，没有圣痕空间，没有入梦能力，更没有地藏御魂，只有纯粹的拳头。
这拳头能压下明面上的纷争，却改变不了他们心底的小心思。
“当然可以，但最后一个问题。”爱因斯坦在充分冷静后开口，景舟也礼貌地抬手示意她继续说，“圣芙蕾雅学院的那些人怎么办？”
“普通人，你们看着安排。”景舟沉吟道，“可以继续按女武神标准培养，也可以让他们回去当普通人，保证安全就行。
不过鉴于他们的崩坏能抗性和适应性，最好划片专属区域让他们生活，至于两个比较特殊的律者……”
他的目光扫过两位脸色尴尬的父亲。
“雷电芽衣，我已经揍过了，包括她体内的另一个人格。”景舟看向雷电龙马，“你该感谢你女儿够扛打。”
接着，完全不在乎雷电龙马脸上的怒火，他转向齐格飞：“我不想管琪亚娜和你之间的事，现在就去告诉她一切真相！”
听到“真相”两个字，齐格飞瞬间哑然。
他猛地想站起身，却被魂钢束缚死死摁回座位。
他像一头发狂的雄狮，死死瞪着景舟，似乎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什么，可得到的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会议室里陷入死寂，只有景舟敲击桌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反复回荡，像一记记无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