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儿歹。朱棣皮笑肉不笑,大宁的事儿改日再议。朕记得你们去年还劫了辽东三个村子?
哈儿歹脸色顿时像吃了屎。
这事儿他们做得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大明的人摸着了。
朕看你们是皮痒了!朱棣突然拍案,震得茶盏蹦起三寸高,滚!再敢提大宁二字,朕把你们全族发配琼州吃荔枝去!
哈儿歹被喷了满脸唾沫星子,蔫头耷脑地退下。
转身时眼中凶光一闪——狗皇帝,等着瞧!
朱高煦在柱后看得真切,冲韦达使了个眼色。
后者悄没声地跟上了哈儿歹——计划该开始了。
宣——倭国使团觐见!
朱棣刚端起茶盏,突然听见的破空声——
护驾!
一支羽箭直奔御座而来!朱瞻壑这憨货居然愣在原地不动,急得朱高煦直跳脚。
说时迟那时快,孙若薇突然闪身挡在朱棣面前!
卧槽!朱高煦爆了粗口。
这特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更离谱的还在后头。原本该发呆的朱瞻壑突然活了过来,一个猛子扑向孙若薇。
噗嗤!
朱瞻壑胸前瞬间绽开朵血花,整个人压在孙若薇身上。
壑儿!朱高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傻小子玩什么苦肉计呢?!
朱棣铁青着脸看向朱高煦——你安排的?
朱高煦疯狂摇头——不是我!我没有!
殿内瞬间乱作一锅粥。文官们抱头鼠窜,武将们抽刀四顾。
番邦使节有钻桌底的,有尿裤子的,还有个暹罗使者直接晕了过去。
禁军甲士的刀唰唰出鞘!
王腾那帮人彻底懵了——这他妈谁安排的戏码?
他们还没动手呢,哪来的箭?
八嘎!他刚用倭话骂了半句,就被锦衣卫塞了臭抹布。
抬眼正好看见孙若薇抱着朱瞻壑哭成泪人,顿时心态炸裂——说好的刺杀呢?咋变成殉情现场了?
倭人刺驾!格杀勿论!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朱高煦扭头看向朱瞻基。
好圣孙正装模作样地指挥锦衣卫抓人,感受到视线后,竟还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mLGb!该不会是这小子搞得鬼!
狗日的......朱高煦捏得指节咔咔响,敢动我儿子......
太医!快传太医!朱棣的吼声震得房梁簌簌落灰。
朱高煦冲上前,看见儿子胸口的箭杆还在颤动,鲜血汩汩往外冒。
小傻子却还咧嘴笑:父王...我...我没给咱家丢人吧?
丢你大爷!朱高煦红了眼眶,老子让你演戏,没让你玩命!
孙若薇突然扑上来,颤抖着手去捂伤口:傻子!谁要你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朱瞻壑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若薇...你哭起来...真好看...
闭嘴!都什么时候了!!孙若薇哭得更凶了。
都给朕拿下!
朱棣的咆哮声震得奉天殿的琉璃瓦都在颤抖。
老皇帝龙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右手死死攥着龙椅扶手,指节都泛了白。
殿内一片混乱。
锦衣卫如狼似虎地扑向各国使团,不管倭人、蒙古人还是南洋使者,统统被按倒在地。
王腾和孙达刚想反抗,就被七八把绣春刀架住了脖子。
陛下!冤枉啊!倭国正使小野寺直人趴在地上哀嚎,额头磕得砰砰响,我等对大明忠心耿耿,怎会行刺......
闭嘴!朱棣一脚踹翻御案,茶盏果盘稀里哗啦砸了一地,箭是从你们倭国使团方向射来的!当朕眼瞎吗?
朱高煦跪在御阶下,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朱瞻壑,鲜血已经浸透了他半边蟒袍。
他偷眼瞥向朱瞻基——好圣孙正一脸地站在朱棣身旁,嘴角却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丝弧度。
狗日的......朱高煦心里暗骂,果然是你小子搞的鬼!
太医!太医死哪去了!朱棣暴跳如雷,一脚踹在黄俨屁股上,再不来朕诛他九族!
孙若薇跪在朱瞻壑身旁,双手死死按着他胸前的伤口,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本是为了刺杀朱棣而来,却阴差阳错救了仇人,如今又害得朱瞻壑......
傻...傻子......她哽咽着,眼泪滴在朱瞻壑苍白的脸上,谁让你扑上来的......
朱瞻壑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
朱棣的目光落在孙若薇身上,眼神复杂。这个建文旧臣的女儿,刚才竟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面前......
老二!朱棣突然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带壑儿去太医院!
朱高煦如梦初醒,一把抱起儿子:儿臣遵旨!他转向孙若薇,丫头,跟本王走!
孙若薇茫然抬头,对上朱棣审视的目光,浑身一颤。
去吧。朱棣沉声道,好好照顾壑儿。
这一句话,让满朝文武都愣住了。
皇上竟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接近重伤的皇孙?
朱高煦顾不得多想,抱着朱瞻壑大步冲出殿门。孙若薇踉踉跄跄地跟上,裙摆上沾满了血迹。
......
太医院内,药香弥漫。
三名御医围着朱瞻壑忙得满头大汗。箭头已经取出,但伤及肺叶,小伙子一直高烧不退。
王爷......首席御医擦了擦汗,世子爷伤势虽重,但未伤及心脉,静养月余当可痊愈。
朱高煦盯着儿子惨白的脸,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用最好的药!缺什么去汉王府取!
是是是......御医们连连点头,谁不知道汉王护犊子的脾气?
老二!
赶来的朱棣手指头戳到他鼻尖上,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这就是你安排的苦肉计?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朱高煦喉结滚动,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他娘的,谁知道那傻小子会突然扑上去挡箭?计划里明明该是孙若薇假意护驾,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