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顾黎悦会从哪个方向出现，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方式攻击，不知道……
突然。
他前方的空间，毫无征兆地裂开，像一张纸被剪开一道口子。
裂缝内部不是黑暗，而是流淌着银色光芒的奇异空间。
裂缝边缘，空间结构在剧烈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然后，一枚银白色的柱状装置，从裂缝中缓缓浮出。
它出现的瞬间，叶牧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危险！毁灭！死亡！
那东西内部蕴含的能量，已经超出了他理解的范畴！
他想起了师尊黯蚀的第一次死亡，就是被这种武器瞬间气化！
逃！
必须立刻逃！
叶牧的身影瞬间模糊，空间跳跃的能力全力发动，他要逃离爆炸范围，至少要逃到二十公里外。
但已经晚了。
就在核弹完全脱离空间裂缝出现在现实世界的同一瞬间，那个巴掌大的银色圆盘也同时出现。
圆盘中心的红色指示灯，从缓慢闪烁转变为持续高亮。
滴——！！！
一个清脆的电子音，在死寂的战场上响起。
然后，核弹表面的淡金色纹路，同时亮起。
......
叶牧的天魔铠在高温中开始熔融。
那些由毁灭之力凝聚的黑色金属，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迅速软化，流淌，蒸发。
铠甲下的皮肤瞬间碳化，肌肉组织被煮熟，骨骼开始发脆。
但他还活着。
九十五级的生命力，毁灭之力的护体，他现在已经是能够硬抗核弹的男人了，他不会再变成昭和热血男儿！
而顾梨悦在核弹引爆的前0.01秒，她已经再次启动了安德森手表。
这一次，她选择的不是过去，而是相位空间。
手表上的Σ符号从银白转变为幽蓝。
顾黎悦周围的空间开始折叠扭曲，她的身影变得模糊，最终沉入了现实世界的夹缝中。
她安静的待在相位空间之中看着那团毁灭的白光在现实世界绽放，看着叶牧的身影在高温和冲击波中扭曲溃散，最终化为灰烬，看着方圆五公里内的一切被瞬间抹平，看着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将天空染成诡异的橙红色。
目光平静，脸上表情古井无波。
而现实世界中，核爆的第三阶段开始了。
足以推平山脉的恐怖气浪，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周横扫。
所过之处，地面被硬生生刮掉一层，岩石被碾成粉末，空气被压缩到产生音爆云。
冲击波的速度超过音速，在它后方，是更加致命的超压区。
气压在瞬间飙升到正常值的数百倍，足以将任何生物的内脏直接压碎。
叶牧已经死了。
在第一波光辐射和高温中，他的身体就被彻底气化，连灰烬都没留下。
但毁灭之力的特性，在此刻展现出了它最诡异的不死性。
只要生命源质尚未耗尽，只要毁灭本源尚未消散，叶牧就能一次又一次地从死亡中复苏。
于是，在核爆的火球开始冷却，蘑菇云逐渐升腾时，战场中央的虚无中，一点黑色的火焰悄然燃起。
火焰很小，很微弱，像是风中残烛。
但它确实在燃烧。
火焰中，无数细小的黑色粒子开始汇聚。
七秒后，叶牧重新站在了已经变成熔岩湖的爆炸中心。
他的新躯体比之前更加狰狞，，整个人狼狈不堪，但他活着。
而且，眼中的黑色火焰燃烧得更加疯狂，更加暴戾。
“咳……咳咳咳……！！！”
他剧烈咳嗽，从口中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灰烬和火星。
终究还是没能抗住，这玩意真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生命源质，再次消耗。
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看到了在核爆的余波还未完全散去，在熔岩湖边缘的一处相对完好的晶化地面上，空间再次出现了那熟悉的折叠波纹。
顾黎悦，从相位空间中浮了出来。
她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好。
红莲装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内部压力。
头盔面甲上有一道明显的刮痕，握刀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显然，频繁使用时空间能力，对她的精神和体力都是巨大的负担。
但她依旧站着。
依旧平静。
“一套操作下来……”
顾黎悦看着远处刚刚复活的叶牧，轻声自语，
“叶牧摸不到我，还得白白搭进去一条命。”
“真是……赖皮的战术。”
但她没有停下的打算。
因为这套战术，理论上可以无限循环。
安德森手表没有冷却时间。
至少以她目前的测试来看，只要使用者的精神力能够承受，就可以连续发动。
理论上，她可以躲到三天前，制造核弹，然后返回现在，投放核弹。
在核爆前躲进相位空间。
等叶牧复活，重复步骤。
无限循环。
直到叶牧的生命源质耗尽，或者她自己的精神力崩溃。
这是一个完美到立于不败之地的战术。
但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杨钦早在将手表交给她之时，就已经叮嘱过很多次了......
“悦悦，记住两件事。”
“第一，安德森手表可以让你在时间线中跳跃，但绝对不能连续跳跃。每次使用时，至少要在现实世界停留三十秒，或者进入相位空间缓冲同等时间。”
“第二，相位移动是安全的，但绝对不能连续使用相位移动。每次相位移动后，必须在现实世界停留至少十秒，让身体和意识完成重新锚定。”
顾黎悦当时不解，
“为什么？手表的原理不是基于圣柜的时空折叠吗？理论上应该可以无缝...”
“理论上可以。”
杨钦打断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但相位不规范，死法安德森。”
“连续跳跃时间线，会导致你的存在锚点变得模糊。时间久了，你可能就……回不来了。”
“而连续相位移动，会让你的身体逐渐适应相位空间，最终……可能永远卡在现实与虚实的夹缝中，成为既不存在也不虚无的幽灵。”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表的表盘，声音低沉。
“所以，退而求其次。用相位空间作为规避核爆的手段，用时间跳跃作为准备核弹的手段。两者之间，必须有足够的缓冲。”
“这是保险起见。”
顾黎悦当时点了点头，她选择相信杨钦，就像杨钦相信她一样。
......
今天应该是五章，还在码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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