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刃劈在冰面上的瞬间,裂痕像蛛网般蔓延,黑绿色黏液顺着缝隙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密密麻麻的蛊虫,扑向众人面门。剑铭的风刃刚扫开前排蛊虫,后背就被一只漏网的蛊虫盯上 —— 那蛊虫外壳泛着冷光,一口咬在他的肩甲上,尖锐的口器瞬间刺破衣物,毒汁顺着伤口往肉里钻。
“剑铭!” 汪雨幕的声音带着颤,她刚用冰棱冻住缠向建国的蛊藤,转身就看见那只蛊虫,想都没想就扑过来,法剑贴着剑铭的肩甲划过,将蛊虫斩成两半。黑色的汁液溅在她的手腕上,之前被黏液烫伤的伤口立刻传来剧痛,她却只是咬着牙,用袖口胡乱擦了擦:“忍着点,我给你处理。”
她的指尖凝起细碎的冰粒,轻轻按在剑铭的伤口上,冰粒融化的凉意暂时压下了灼痛。剑铭看着她小臂上红肿的伤口,还有袖口渗出的淡血印,突然想起在 731 基地外的雪地,她也是这样,明明自己的手被冻得通红,却还把暖手的帕子塞给他。那时候她笑着说 “我是冰系灵力,不怕冷”,可此刻他才看清,她的指尖早就冻得开裂。
“别总想着护着别人。” 剑铭抬手,用风系灵力裹住她的小臂,形成一层淡淡的青雾,“你的手,也会疼的。”
汪雨幕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转身将冰棱掷向又一波蛊虫。风裹着冰棱,速度快了数倍,瞬间将蛊虫冻成冰渣。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总把热粥先盛给她,自己却啃着冷硬的窝头,直到那天 731 的人闯进家门,母亲把她藏在衣柜里,最后留在她记忆里的,只有母亲被拖走时,袖口沾着的血印,和那句 “活下去,别像娘一样软弱”。
冰棱再次亮起,这次比之前更锋利,也更坚定。
另一边,龙战的断枪已经撑不住了。鬼头信长的巨刃又劈过来,他勉强用枪杆挡住,断口处的光刃瞬间黯淡,金属枪杆被黑雾啃得滋滋作响,很快就布满了细小的坑洞。他的虎口早就震裂,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滴在冰面上,瞬间被冻成红色的冰晶。
“还撑得住吗?” 剑铭的风刃及时赶来,替他挡开了黑雾,却看见龙战盯着断枪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珍宝。
龙战咧嘴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血沫:“这枪是师父给我的,当年他教我握枪,说‘枪尖要对着敌人,枪杆要护着身后的人’。” 他顿了顿,指尖摸过枪杆上一道旧疤 —— 那是三年前,他为了护一个被蛊虫追杀的孩子,被蛊藤划的,“现在我身后有你们,这枪,断不了。”
他突然将灵力全部灌进断枪,断口处的光刃竟瞬间暴涨,比之前完整的枪尖还要亮。他握着枪,朝着鬼头信长的巨刃冲过去,光刃与巨刃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黑雾和光屑溅得到处都是。
建国靠在冰柱上,看得心头发紧。他体内的毒纹又开始灼痛,鬼头信长的力量每波动一次,他的五脏六腑就像被火烤一样。可他不能退 —— 他想起在 731 基地的实验室里,那个和他一起被抓来的小姑娘,临死前把藏起来的半块窝头塞给他,说 “你要活下去,替我们看看外面的雪”。现在他看到了,雪是白的,可这冰原上的雪,却被黑雾染成了黑的。
“剑哥!” 他突然喊了一声,忍着痛,将体内仅存的灵力凝成一道光带,缠在剑铭的风刃上,“我也能帮忙!”
光带是淡青色的,带着毒纹的余温,缠在风刃上的瞬间,青金色的光芒更盛。剑铭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 —— 是建国在山神庙里,偷偷给他熬的姜汤的温度;是在密道里,他怕黑,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力度;是现在,他明明快撑不住,却还想帮自己的决心。
风刃突然变了。不再是之前那种锋利的切割感,反而带着一种柔和的力量,像初春的风,裹着同伴的体温,朝着鬼头信长的核心飞去。鬼头信长没想到这风刃会有这么强的韧性,黑雾屏障刚触到风刃,就被风裹着的光带穿透,光带缠在他的核心上,瞬间燃起淡青色的火焰。
“不可能!” 鬼头信长发出嘶吼,核心上的触须疯狂扭动,想挣脱光带,可火焰却越烧越旺,连带着黑雾都开始燃烧,“你们这些人,明明只是蝼蚁,凭什么能赢我!”
剑铭没回答。他看着身边的汪雨幕,她的冰棱还在闪烁;看着龙战,他的断枪还在支撑;看着建国,他的光带还在燃烧。他突然明白,他们从来不是蝼蚁 —— 他们是为了守护而战的人,是带着同伴的希望往前走的人,是即使遍体鳞伤,也不会放开彼此的手的人。
鬼头信长的核心开始裂开,淡青色的火焰顺着裂缝往里烧,他的巨刃渐渐黯淡,黑雾也越来越稀薄。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狂笑起来,胸口的核心猛地炸开,无数金属碎片和蛊虫朝着四周飞散:“想赢我?没那么容易!这第三形态,你们…… 接得住吗?”
碎片在空中重新组合,蛊虫钻进碎片的缝隙里,很快就凝成了一个比之前更高大的身影 —— 浑身都是金属铠甲,铠甲缝隙里爬满蛊虫触须,头部是一个狰狞的鸦骨面具,双手各握着一把巨刃,背后还伸出六根金属触手,每根触手上都顶着一颗蛊卵。
龙战的断枪晃了晃,光刃又黯淡了几分;汪雨幕的小臂开始发抖,冰棱差点掉在地上;建国靠在冰柱上,呼吸越来越急促。剑铭握紧风刃,将同伴的灵力都裹在里面,青金色的光芒再次亮起 —— 即使接下来的路更难走,他也会带着所有人的希望,走下去。
风裹着光,光护着人,在这片被黑雾笼罩的冰原上,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却无比坚定的光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