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江南制造总局的围墙,厂区内已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剑铭“兵分两路”的指令落地,整个制造总局如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迸发着前所未有的活力。
东侧车间里,徐寿正带领工匠们加班加点组装山炮。五十门75毫米山炮的零部件已基本成型,工匠们各司其职,有的校准炮管,有的安装炮架,有的调试瞄准器,每个人的额角都渗着汗珠,却眼神发亮。“再加吧劲!按这个进度,七日就能完成组装,比剑铭先生要求的十日还能提前三天!”徐寿一边检查炮身螺丝,一边高声鼓舞着众人。
可就在这时,一个负责调试瞄准器的工匠突然惊呼:“徐先生,不好了!这批瞄准器的刻度有偏差,按这个精度射击,炮弹根本打不准目标!”徐寿心头一沉,快步走过去拿起瞄准器查看,果然发现刻度线存在细微偏移——这批瞄准器是委托本地作坊代工的,没想到竟出了岔子。
“这可怎么办!”工匠们瞬间慌了神,“重新制作瞄准器至少要五日,根本赶不上交付进度!北洋水师还在等炮支援呢!”徐寿皱紧眉头,正想派人去叫剑铭,一道熟悉的身影已走进车间:“慌什么,我来看看。”
正是剑铭。他刚在西侧炼炉旁解决完钢板量产的小问题,听闻东侧车间有状况,立刻赶了过来。拿起有偏差的瞄准器,剑铭指尖青金色仙力微微涌动,仔细感知着刻度的偏移程度,随即对众人说道:“拿刻刀和卡尺来,我教你们校正!”
工匠们立刻递上工具。剑铭左手按住瞄准器,右手握刻刀,眼神专注如鹰,仙力精准控制着刻刀的力度,一点点修正偏移的刻度。“瞄准器的核心是‘三点一线’,刻度偏差不能超过0.1毫米,校准的时候要盯着卡尺,感受刻刀与金属的贴合度。”他一边操作,一边耐心讲解技巧,很快,一个精准无误的瞄准器就校正完成。
“我学会了!”一个年轻工匠眼前一亮,立刻拿起另一个有偏差的瞄准器尝试。有了剑铭的示范和仙力辅助过的卡尺(能放大刻度细节),工匠们很快掌握了校正技巧,车间里再次恢复了忙碌而有序的节奏。徐寿松了口气,对剑铭笑道:“先生出马,果然万事大吉!有您在,这批山炮肯定能按时交付!”
解决了东侧车间的危机,剑铭马不停蹄赶回西侧炼炉旁。王师傅正带领团队进行舰用钢板的批量炼制,巨大的炼炉已连续运转两日,产出的钢板合格率高达九成,远超预期。“先生,按这个进度,每月能产出三十块120毫米厚的舰用钢板,‘中华号’的舰体建造很快就能启动!”王师傅满脸兴奋地汇报着。
剑铭点了点头,走到原料堆放区查看锰矿石——这是批量炼钢板的核心原料,绝不能出任何问题。可刚拿起一块矿石,他眉头突然一皱:“这矿石不对劲,里面掺了不少普通铁矿石,纯度不够!”王师傅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拿起几块矿石查看,果然发现里面混着不少杂质:“怎么会这样!这批矿石是今早刚从湘潭运来的,之前一直没问题啊!”
“肯定是洋人搞的鬼!”剑铭眼神瞬间冷冽。他立刻让人叫来负责原料验收的小李——自从上次立功赎罪后,小李一直负责原料排查,格外用心。小李得知情况后,脸色发白:“先生,今早验收时我没发现异常,难道是有人趁我不注意,在矿石堆里掺了假?”
“不是你的错,是对方手段太隐蔽。”剑铭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下令,“立刻封锁原料区,对所有矿石重新排查;另外,让老兵们暗中盯着厂区大门,凡是接触过这批矿石的人,都要仔细盘问!”他心里清楚,能在原料里动手脚的,大概率是怀特派来的人——毕竟,列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大清的军工产业顺利发展。
排查工作很快有了进展。老兵们在厂区后门的墙角,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杂役,他口袋里揣着几块普通铁矿石,正是掺进锰矿里的那种。杂役被抓后,起初还想狡辩,可在小李的指认(小李认出他前几日和英国领事馆的人接触过)和老兵的审讯下,很快招供:“是……是英国军舰上的怀特大人让我做的,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趁验收完原料、没人注意的时候,把普通铁矿石掺进去,破坏钢板炼制……”
“好一个怀特!”王师傅气得咬牙切齿,“上次抓了他的间谍,这次又派人来搞破坏,真是阴魂不散!”剑铭却异常平静,对老兵下令:“把他押下去,和之前抓的洋技师关在一起,后续一起交给陈钦差处置。另外,通知湘潭矿场,以后运来的矿石,必须附带纯度证明,验收时要分三次抽样检查,绝不能再给敌人可乘之机!”
挫败了列强的原料破坏阴谋,制造总局的生产再次步入正轨。三日之后,五十门山炮全部组装调试完成,整齐地排列在厂区广场上,炮身乌黑发亮,“江南制造总局”六个大字清晰可见,宛如一排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刘铭传派来的接应队伍早已等候在旁,看到这五十门崭新的山炮,带队的军官激动得热泪盈眶:“剑铭先生,徐先生,有了这些炮,北洋水师再也不用怕洋人的舰队了!”
山炮顺利交付,剑铭却没有丝毫松懈。他转身走进铁甲舰设计室,徐寿已等候在那里,桌上摆着“中华号”的最新设计图纸。“先生,山炮交付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加快铁甲舰的建造进度了?”徐寿兴奋地问道。
剑铭拿起图纸,目光落在舰体动力系统的标注上,眉头微微皱起:“目前最大的问题,是铁甲舰的动力系统。咱们现有的蒸汽机功率不足,根本支撑不了三千吨的舰体高速航行。要造真正的铁甲舰,必须研发更先进的蒸汽机!”
就在这时,一个学徒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急信:“先生,陈钦差派人送来急信,说英国、法国和德国的舰队,已集结在黄浦江口,扬言要‘参观’江南制造总局,实则是想窥探咱们的军工机密!”
剑铭放下图纸,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走到窗边,望着黄浦江口的方向,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列强的挑衅从未停止,蒸汽机的研发刻不容缓,而这一次,他不仅要造出先进的蒸汽机和铁甲舰,还要让列强亲眼看看,大清的军工力量,早已不是他们可以随意窥探和欺凌的了!一场新的较量,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