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赤璋城垣时,夕阳已沉至西山,赤色玉垣的光晕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玉谷腹地的幽寂。
通往黄琮墟的路藏在两山夹缝之间,两侧岩壁如刀削般陡峭,通体泛着玄黄光泽,
正是璃月六器中“黄琮礼地”的玉材原色——
只是如今半数岩壁被黑色氤氲气侵蚀,如同墨汁泼洒在黄石之上,顺着岩缝蜿蜒流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污流 。
“黄琮墟是先民祭祀地只的所在,也是当年投珑仪式的副祭场。”
灵渊走在中间,青绿色的裙摆拂过地上的碎石,留下淡淡的风痕,
“先民以黄琮为礼器,祈求地脉稳固、五谷丰登,这里的每一块玉石都浸润过祭祀的香火与仙力。”
她抬手抚过身旁的岩壁,指尖触及之处,玄黄玉石下隐约透出微弱的绿光,
“但现在,地脉的气息被氤氲气压制,连玉石都快失去灵性了。”
派蒙悬在空的肩头,小脑袋左右张望,满脸好奇:“祭祀地只的地方?
会不会有好多宝贝呀?比如能自动冒出摩拉的宝箱?”
空失笑摇头,指尖凝聚起一缕雷元素,轻轻弹向前方的污流。
雷光触及黑色液体的瞬间,发出“滋啦”的轻响,污流瞬间蒸发,留下焦黑的痕迹:
“别总想着宝箱,先找到黄琮香木才是关键。
浮锦仙人说过,香木是开启核心法阵的钥匙,而且很可能藏在祭祀用的香器附近。”
前行约半刻钟,两山夹缝豁然开朗,一座圆形玉制祭台出现在眼前——
这便是黄琮墟的核心。
祭台由整块玄黄玉雕琢而成,直径足有十余丈,表面刻满了方形纹路,
正是黄琮“外方内圆”的形制象征,四角各立着一根半人高的玉柱,
柱顶雕刻着地只图腾,如今却被厚厚的黑色污垢覆盖,图腾面目模糊 。
祭台中央矗立着一尊三足玉鼎,鼎身布满了烟熏的痕迹,
正是当年焚烧香木的香器,鼎内残留着几根焦黑的木茬,
散发着淡淡的腐朽气息,与空气中的氤氲气混杂在一起,令人不适。
祭台周围散落着数十块残破的玉片,大多是黄琮的碎片,
上面刻着细碎的铭文,依稀能辨认出“礼地”“承天”“护谷”等字样。
岩壁上则绘制着大幅壁画,虽然被氤氲气侵蚀得斑驳不堪,但仍能看出大致轮廓:
左侧壁画上,三位仙人并肩而立——
锦鲤形态的浮锦、猊兽模样的灵渊,还有一位白衣女子(正是药君),
她们正将一枚黄琮投入玉鼎,鼎中升起袅袅香烟,下方是跪拜的先民;
右侧壁画则描绘着战争的场景,三位仙人与一位魔神模样的身影交战,
天地崩裂,洪水滔天,先民四处逃窜,
最后三位仙人合力将魔神封印在地底,黄琮墟的祭台发出光芒,稳固住了地脉。
“这是……当年的魔神战争!”
灵渊走到壁画前,指尖轻轻拂过石壁上白衣女子的身影,眼中满是怅然,
“那天,药君说要亲手斩断旧主的执念,让我带着先民躲进庇护所,浮锦则在赤璋城垣主持投珑仪式。
我以为我们能一起回来,在翘英庄喝新炒的茶……”
派蒙凑在壁画旁,小眉头拧成一团:“原来药君仙人是和魔神战斗去了!
那些黑色的污渍把壁画弄脏了,好多地方都看不清了。”
空仔细观察着壁画,目光停留在玉鼎旁的一处细节上:
壁画中的黄琮香木并非普通木材,而是带着淡淡的绿光,根部缠绕着一缕青色的风元素纹路。
他转头看向祭台中央的玉鼎,发现鼎身内侧刻着一行细小的铭文:
“黄琮承地脉,灵香引仙力,四方归位,香木自生。”
“看来不是直接找香木,而是要先激活祭台的法阵。”空指着祭台四角的玉柱,
“这四根玉柱对应四方,铭文里说‘四方归位’,应该是要让玉柱的力量共鸣,才能引出藏在祭台之下的黄琮香木。”
话音未落,祭台周围突然传来“嗷呜”的嘶吼声,数道黑影从岩壁的洞穴中窜出,落在祭台四周。
这些魔物身形似豹,皮毛呈灰黑色,布满了肉瘤状的凸起,额头有一道竖直的裂痕,透出暗红色的光——
正是玄文兽,传说中隐山猊兽的后嗣,如今却被氤氲气污染,变得凶暴异常。
更远处的阴影中,一头体型庞大的岩龙蜥缓缓爬出,鳞片被熏成了灰黑色,
爪子踏在玉地上,发出“咔嚓”的碎裂声,周身环绕着浓郁的氤氲气,显然是这群魔物的首领。
“是玄文兽和岩龙蜥!”
灵渊周身风元素之力暴涨,青绿色的气流在她身边旋转,猊兽虚影在她身后浮现,
“玄文兽本是温顺的灵兽,受氤氲气影响才会变得如此凶暴。
岩龙蜥则是地脉的守护者,如今也被污染,看来这里的地脉已经被侵蚀得很严重了。”
一头玄文兽率先发起攻击,四肢蹬地,如同黑色闪电般扑向空。
空侧身避开,右手凝聚雷元素之力,一道雷光劈出,正中玄文兽的额头。
“滋啦”一声,雷光炸开,玄文兽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踉跄着后退,
身上的氤氲气被雷光灼烧得滋滋作响,露出下面原本浅棕色的皮毛。
“它们的弱点在额头的裂痕!”
空高声喊道,同时脚下风元素涌动,身形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另一头玄文兽。
他手中的单手剑泛起雷光,狠狠刺向玄文兽的额头裂痕,剑刃入体的瞬间,
玄文兽的身体剧烈颤抖,随即瘫倒在地,身上的氤氲气逐渐消散,恢复了清明,摇摇晃晃地跑进了山林深处。
派蒙在半空中喊道:“空,小心后面!岩龙蜥过来了!”
空转头望去,只见岩龙蜥张开大嘴,喷出一道黑色的岩元素光束,
光束所过之处,玉制祭台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黑色氤氲气顺着裂痕蔓延。
灵渊纵身跃起,风元素之力在她脚下形成无形的阶梯,
她双手甩出数道风刃,将岩元素光束斩断,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周身风与水元素交织,化作一道巨大的猊兽虚影,带着呼啸的风声扑向岩龙蜥。
“鸿泷山涧!”
灵渊低喝一声,猊兽虚影喷出一道蕴含着水元素的能量波,击中岩龙蜥的身体。
岩龙蜥发出愤怒的嘶吼,身体蜷缩起来,周身凝聚起厚厚的岩甲,试图抵挡攻击。
但灵渊的攻击中蕴含着净化之力,水元素与氤氲气发生反应,
岩甲上的黑色污渍逐渐消融,露出下面灰白色的鳞片。
“用冰元素冻结它!”
空会意,周身冰元素之力涌动,双手合十,一道冰墙瞬间成型,挡在岩龙蜥身前。
岩龙蜥撞在冰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冰墙碎裂的同时,
寒气顺着岩龙蜥的鳞片渗入体内,将它的四肢冻结在原地。
空趁机纵身跃起,雷元素与冰元素在剑尖交织,形成一道璀璨的元素剑刃,狠狠刺向岩龙蜥额头的氤氲气核心。
“噗嗤”一声,剑刃穿透岩龙蜥的鳞片,刺入核心。
岩龙蜥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体开始崩溃,
黑色的氤氲气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下面原本青灰色的鳞片。
它摇了摇脑袋,眼中的凶光褪去,朝着空和灵渊点了点头,缓缓爬进了岩壁的洞穴中,消失不见。
解决完魔物后,三人回到祭台中央。
灵渊喘息着收起仙力,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这些魔物被污染得太深,净化它们消耗了不少仙力。
我们得尽快激活法阵,找到黄琮香木。”
空看向四角的玉柱,发现每根玉柱上都有一个凹槽,形状与之前找到的黄琮碎片吻合。
“我想,需要将黄琮碎片嵌入凹槽,再用对应的元素之力激活。”
他捡起一块刻有“木”字铭文的黄琮碎片,走到东侧的玉柱前,将碎片嵌入凹槽。
随后,他调动体内的草元素之力(通过与须弥生物的共鸣习得),轻轻按在玉柱上。
草元素之力注入的瞬间,玉柱发出淡淡的绿光,表面的黑色污垢逐渐消退,露出下面清晰的地只图腾。
图腾发出光芒,一道绿色的光束从柱顶射出,落在祭台中央的玉鼎上。
派蒙见状兴奋无比,连忙帮忙寻找其他碎片。
灵渊捡起一块刻有“水”字铭文的碎片,嵌入北侧玉柱的凹槽,
随后将水元素之力注入其中,蓝色光束冲天而起;
空则找到刻有“火”字和“岩”字的碎片,分别激活了南侧和西侧的玉柱,
红色与黄色的光束交织在一起,四道光束在玉鼎上空汇聚,形成一道四色光幕,笼罩着整个祭台。
光幕落下的瞬间,祭台表面的方形纹路全部亮起,玄黄玉的光泽逐渐恢复,黑色裂隙开始愈合。
玉鼎发出嗡嗡的声响,鼎身内侧的铭文光芒大作,祭台中央的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个深约丈许的暗格。
暗格中放置着一束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木柴——正是黄琮香木。
香木长约三尺,呈深褐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如同黄琮的方形形制,
根部缠绕着一缕青色的风元素之力,与壁画中的描绘一模一样。
但令人担忧的是,香木的一端被黑色的氤氲气缠绕,
原本温润的木质变得干枯,清香中夹杂着一丝腐朽的气息。
“香木被污染了!”派蒙惊呼道,“这样还能用来供奉香炉吗?”
灵渊脸色凝重地走上前,指尖轻轻触碰香木上的氤氲气,立刻被一股邪恶的力量弹开:
“这是魔神残留的污秽之力,与赤璋城垣下的残魂同源。
如果直接用被污染的香木点燃香炉,不仅无法开启核心法阵,还可能让氤氲气彻底爆发。”
空想起药君鳞片中蕴含的净化之力,连忙从怀中取出鳞片。
鳞片一接触到香木的氤氲气,立刻爆发出柔和的绿光,如同清凉的溪流,顺着香木的纹路流淌。
“药君的力量能克制它!”空大喜,将鳞片贴在香木被污染的部位,
同时调动体内的仙力,配合鳞片的净化之力,一点点驱散氤氲气。
灵渊也上前相助,将风与水元素之力化作柔和的气流,包裹着香木,防止氤氲气扩散。
随着净化之力的注入,香木上的黑色污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干枯的木质逐渐变得温润,清香也变得愈发浓郁,弥漫在整个黄琮墟中。
当最后一丝氤氲气被驱散时,香木发出耀眼的绿光,
根部的风元素之力与灵渊的仙力产生共鸣,轻轻颤动起来。
“成功了!香木净化好了!”派蒙欢呼着拍手。
就在这时,岩壁上的壁画突然爆发出光芒,原本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
壁画的最后一段,描绘着药君将一块黄琮香木藏入暗格,然后转身离去,
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以铭文的形式刻在壁画下方:
“黄琮灵香燃,地脉通赤璋,三仙力共鸣,旧印方可解。”
“这是药君留下的提示!”灵渊看着铭文,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点燃黄琮香木后,地脉会与赤璋城垣的法阵相连,
到时候我们就能借助三仙的力量,彻底解开核心法阵的封印,找到药君的残魂!”
空拿起净化后的黄琮香木,只觉得入手温润,清香扑鼻,体内的仙力也变得愈发顺畅。
他看向祭台中央的玉鼎,说道:“我们现在就点燃香木,开启地脉连接吧。”
灵渊点了点头,走到玉鼎旁,抬手一挥,一道风元素之力将鼎内的焦黑木茬清理干净。
空将黄琮香木放入鼎中,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火元素之力,轻轻一点。
“轰”的一声,香木瞬间燃起绿色的火焰,火焰纯净而柔和,没有一丝烟尘,
反而散发出浓郁的清香,与药君鳞片的气息融为一体。
绿色火焰升起的瞬间,玉鼎发出强烈的光芒,祭台表面的方形纹路全部激活,
一道玄黄色的光柱从祭台中央射出,直冲云霄。
黄琮墟周围的岩壁开始震动,黑色的氤氲气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下面温润的玄黄玉壁。
地脉的气息变得愈发浓郁,顺着祭台的纹路流淌,
与远处赤璋城垣的赤色光芒遥相呼应,形成一道无形的能量纽带。
岩壁上的壁画光芒更盛,三仙的身影仿佛活了过来,在光芒中微微颔首。
药君鳞片也发出强烈的绿光,飞到半空中,与玉鼎的火焰、地脉的光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三色光幕。
光幕中,一道模糊的白衣身影缓缓浮现,正是药君的残留影像。
“灵渊,浮锦……还有陌生的旅行者。”
药君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同山谷中的清泉,
“多谢你们净化了黄琮香木,激活了地脉。
赤璋城垣的核心法阵就在地底深处,那里封印着旧主的最后一丝残力,也藏着我的部分残魂。
点燃香木后,法阵的入口会在赤璋城垣的地底阶梯尽头开启,但要小心,
旧主的残力已经与氤氲气完全融合,力量远超之前的魔物。”
影像顿了顿,继续说道:“核心法阵中,有我当年留下的仙力印记,
结合浮锦的锦鳞符和灵渊的仙力,就能彻底净化残力,稳固封印。
记住,黄琮灵香的燃烧时间有限,你们必须在香木燃尽前完成仪式,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说完,药君的影像化作一道绿色的光点,融入黄琮香木的火焰中,
火焰变得愈发旺盛,清香也扩散得更远。
黄琮墟周围的植被开始抽出嫩绿的新芽,原本枯萎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
地脉的气息变得纯净而温润,与沉玉谷的灵脉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抵御着氤氲气的侵蚀。
空收起药君鳞片,感受着地脉与赤璋城垣的能量连接,说道:
“香木已经点燃,地脉也通了,我们现在就返回赤璋城垣,前往核心法阵。”
灵渊看着燃烧的黄琮香木,眼中满是坚定:
“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找到药君,完成当年的约定。”
派蒙也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终于要见到药君仙人了!
希望她能和浮锦、灵渊一样温柔,还能给我们讲更多三仙的故事!”
三人转身离开黄琮墟,身后的绿色火焰依旧燃烧,
玄黄色的祭台与赤色的赤璋城垣遥相呼应,地脉的光芒如同纽带,将沉玉谷的灵脉串联起来。
沿途的氤氲气已经消散大半,草木焕发生机,鸟兽也恢复了清明,
偶尔能看到几只玄文兽在山林中嬉戏,不再有之前的凶暴。
回到赤璋城垣时,夜色已深,城垣的赤色光芒与黄琮墟的绿色火焰交相辉映,
地底阶梯的尽头,一道玄黄色的光门已经开启,门后传来浓郁的地脉气息和淡淡的清香。
光门周围,三仙的仙力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残留的氤氲气。
空握紧手中的黄琮香木(火焰奇迹般地没有熄灭,反而愈发柔和),看向灵渊和派蒙:
“核心法阵就在里面,药君的残魂也在等着我们。准备好了吗?”
灵渊周身风元素之力涌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准备好了。无论里面有什么危险,我们都要闯过去。”
派蒙也收起了平日的嬉闹,认真地说道:“空和灵渊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空点点头,率先迈步走进光门。
光门后是一条长长的地底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由玄黄玉砌成,
刻满了三仙与先民共同守护沉玉谷的壁画,绿色的火焰光芒照亮了通道,温暖而柔和。
通道的尽头,隐约传来水元素与地脉交织的声响,还有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显然是核心法阵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