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的寒风卷着碎冰,在钢铁栈桥的缝隙间嘶吼。
空站在北国银行顶层的露台上,指尖的圣仪角泛着微弱蓝光,
望着冰宫方向那道直冲天际的黑色光柱——
那是“命运的织机”启动时泄露的深渊能量,正像墨汁般浸染着铅灰色的天空。
纳塔带来的灼热气息尚未散尽,至冬的酷寒已顺着衣领钻进来,
与胸口神之心的震颤形成诡异的共鸣。
“那东西的能量反应越来越强了。”
派蒙抱着胳膊悬在半空,小脸上满是凝重,
“比在纳塔见到的虚无之门还要可怕,感觉整个提瓦特的地脉都在跟着发抖!”
温迪将竖琴抵在肩头,指尖划过琴弦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风元素在黑色光柱的压制下变得萎靡不振:“是地脉在悲鸣。”
他眼神凝重地望着光柱,
“‘命运的织机’在篡改地脉的记忆,就像有人在强行改写提瓦特的历史书页。
五百年前坎瑞亚灾变时,我也曾听过这样的悲鸣。”
散兵的雷元素在指尖剧烈跳动,目光死死盯着远处实验室的方向,
那里正飘来熟悉的刺鼻药剂味:“多托雷的切片还在活动。”
他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些黑色光柱里混着他的实验药剂,和踏鞴砂当年污染地脉的成分一模一样。
这个疯子在帮皮耶罗强化织机的力量。”
卡皮塔诺的黑甲上凝结着白霜,龙形暗影在他身后不安地躁动:“队长失联了。”
他握紧腰间的长剑,语气沉重,
“最后传来的消息说,他去了夜神之国的临时据点,想和荧谈条件。
但现在那里只剩下被深渊侵蚀的痕迹,还有这个。”
他递过一枚沾着冰碴的金属徽章,上面刻着纳塔战士的纹饰。
荧突然抬手按住胸口,五枚神之心同时发出急促的嗡鸣,掌心的坎瑞亚符文泛起猩红光芒:
“是卡利贝尔的精神体。”她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织机的核心是他的意识碎片,皮耶罗正在用深渊能量强行激活它。
五百年前克洛达尔埋下的祸根,终究还是要爆发了。”
众人刚踏入北国银行大厅,就见佩尔西科夫慌慌张张地从楼梯跑下来,银灰色的头发乱作一团:
“不好了!皮耶罗大人已经进入了织机控制室,他把‘耕地机的眼睛’嵌进了织机核心!”
他递过一份破损的实验日志,
“这是从博士的实验室抢出来的,上面写着——
织机的能量来源是‘足够分量的死亡’,需要用执政级别的生命献祭才能完全启动。”
“足够分量的死亡?”空立刻想起纳塔的往事,
“是死之执政若娜瓦的规则!当年希巴拉克就是用生命换取了对抗深渊的力量。”
温迪快速翻阅着日志,突然停在某一页:“这里提到了队长!”
他指着日志上的字迹,“博士的记录显示,
队长的身体里容纳了数千名坎瑞亚亡魂,他的‘死亡’分量足以替代火神的献祭。
皮耶罗一直在引诱队长,想让他成为织机的祭品!”
话音未落,露台上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
众人冲出去一看,只见霜月之子的领袖莉诺尔倒在雪地里,
银白色的长发被鲜血染红,手中还紧攥着半块刻有月纹的玉佩——
那是之前交给荧的信物。
“皮耶罗……骗了我们。”莉诺尔艰难地抬起头,气息微弱,
“他说要和夜神合作,用织机复活坎瑞亚先民,
结果却把我们当成了诱饵,引队长现身……
公主殿下,快阻止他,他要的不是复国,是让整个提瓦特陪葬!”
荧立刻蹲下身,将神之心的力量渡入莉诺尔体内。
鎏金光芒流过之处,伤口的出血渐渐止住,但莉诺尔的眼神却越来越涣散:
“夜神之国……
他把织机建在了夜神之国的遗址上,那里有若娜瓦的祭坛……”
话音未落,她便晕了过去。
“必须立刻去夜神之国遗址。”卡皮塔诺一把将莉诺尔抱起,
“佩尔西科夫,安排人手保护她。其他人跟我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行人踏着风雪穿过钢铁城区,沿途的愚人众士兵纷纷避让——
卡皮塔诺的黑甲和龙形暗影在此地有着绝对的威慑力。
夜神之国的遗址藏在冰川深处,曾经的银白色宫殿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中央的祭坛上,一座巨大的金属装置正发出刺耳的轰鸣,正是“命运的织机”。
织机的主体如同一架巨型纺车,数十根锁链般的导管深深插入地脉,
顶端镶嵌着那颗泛着黑光的“耕地机的眼睛”,卡利贝尔的虚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皮耶罗站在织机下方,黑袍在深渊能量的吹拂下猎猎作响,身边围着一群深渊教徒。
“你们来得正好。”皮耶罗缓缓转身,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
“见证新坎瑞亚诞生的时刻到了!
只要队长献出灵魂,织机就能彻底改写地脉,
让天理和深渊都成为坎瑞亚的垫脚石!”
“你这个疯子!”散兵怒喝一声,
雷风双元素凝成风暴袭向织机,却被一层黑色屏障弹了回来。
皮耶罗冷笑一声:“这是用坎瑞亚黑土之术制造的屏障,你们的元素力根本无法突破。
当年伊尔明没能完成的事业,今天我会替他完成!”
他抬手指向祭坛后方,“看看你们的同伴吧,他已经做好了献祭的准备。”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队长被锁链绑在祭坛中央,
身上的银甲布满裂痕,无数黑色纹路正从锁链蔓延到他的皮肤——
那是深渊侵蚀的痕迹。
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看到卡皮塔诺时,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别过来!”队长的声音沙哑却有力,
“我体内的坎瑞亚亡魂早就渴望安息了。
若娜瓦的规则无法违背,与其让火神牺牲,不如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他看向荧,“公主殿下,当年坎瑞亚的错误不能再重演,别让皮耶罗的野心毁了更多人。”
荧的身体剧烈颤抖,掌心的坎瑞亚符文忽明忽暗:“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他缓步走向祭坛,“但你忘了,坎瑞亚的子民要的是活着的希望,不是用死亡换来的虚假复国。”
他抬手按住队长身上的锁链,鎏金光芒涌入锁链,
“五百年前我没能保护好坎瑞亚,今天绝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天真!”皮耶罗猛地按下织机上的按钮,
“耕地机的眼睛”爆发出刺眼的黑光,卡利贝尔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发出凄厉的嘶吼。
祭坛开始剧烈震动,地脉中的深渊能量如潮水般涌来,顺着导管注入织机。
“是卡利贝尔的意识在反抗!”
温迪突然大喊,他终于冲破了能量压制,指尖弹出一道风刃斩断了一根导管,
“织机的核心是他的精神体,他不想成为毁灭世界的工具!”
空立刻跟上,圣仪角的蓝光暴涨,与温迪的风元素交织成网,挡住了涌来的深渊能量:
“派蒙,去找博士的实验室!日志上说那里有破坏织机的装置!”
“交给我吧!”派蒙立刻朝着远处的实验室飞去,小翅膀在风雪中划出一道弧线。
散兵与卡皮塔诺并肩作战,雷元素与冰元素凝成屏障,将深渊教徒挡在织机之外。
散兵的雷弧精准地击中教徒手中的法杖,咬牙道:
“这些杂碎和当年踏鞴砂的帮凶一样,都该死!”
卡皮塔诺则挥舞长剑劈开袭来的黑雾,龙形暗影咆哮着将一名教徒撞飞:
“守住荧,她在净化锁链!”
荧的额头上渗出冷汗,鎏金光芒如溪流般渗入锁链,那些黑色纹路正在一点点消退。
队长感受到体内亡魂的躁动渐渐平息,眼中露出惊讶:“你在……解放他们?”
“坎瑞亚的亡魂不该成为祭品。”荧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
“他们该回到地脉的循环里,等待新生。这是我欠他们的。”
就在此时,实验室方向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派蒙抱着一个冒着青烟的装置飞了回来,小脸上满是烟灰:
“找到了!博士的日志说这个‘元素扰乱器’能破坏织机的能量核心!”
皮耶罗见状脸色大变,立刻冲向派蒙:“找死!”
他抬手召唤出冰刺,却被突然出现的博士切片拦住。
那切片戴着鸟嘴面具,脖颈上的试管泛着蓝光,正是在纳塔见过的那个。
“多托雷?你想造反吗?”皮耶罗怒喝道。
博士切片发出刺耳的笑声:“我只是在观察有趣的实验。”
他抬手按下手中的控制器,织机的屏障突然出现裂痕,
“皮耶罗,你的计划太无聊了,只有打破规则的实验才值得期待。”
空抓住机会,将派蒙递来的扰乱器扔向织机核心。
装置撞上“耕地机的眼睛”的瞬间,爆发出七彩的元素光芒,
那些插入地脉的导管瞬间崩裂,深渊能量的流动戛然而止。
卡利贝尔的虚影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不——!”
皮耶罗发出疯狂的嘶吼,冲向织机想要强行重启,却被荧一剑拦住。
鎏金剑光划破他的黑袍,露出里面刻满坎瑞亚符文的内衬。
“你根本不懂坎瑞亚真正需要什么。”荧的眼神冰冷,
“五百年前伊尔明的贪婪毁了国家,今天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皮耶罗踉跄着后退,看着逐渐停止运转的织机,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克洛达尔早就留下了后手!
‘命运的织机’不止一个,深渊的浪潮很快就会淹没提瓦特!”
他抬手抛出一颗烟雾弹,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队长身上的锁链彻底崩碎,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银甲上的裂痕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微光:“多谢。”
他看向荧,“那些亡魂……真的安息了。”
“是他们自己选择了原谅。”荧收起长剑,掌心的坎瑞亚符文恢复了平静,
“坎瑞亚的罪孽,不该由亡魂来偿还。”
博士切片突然鼓掌起来,语气中满是玩味:“真是精彩的闹剧。”
他看向散兵,“你的身体改造还没完成,下次见面,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说完,身体化作黑烟消散。
散兵气得浑身发抖,雷元素在指尖炸响:
“下次见面,我一定亲手撕烂你的面具!”
温迪走到织机旁,抚摸着冰冷的金属表面,轻声道:
“卡利贝尔的精神体消散了,但织机留下的地脉伤痕还在。”他看向空,
“需要去枫丹找那维莱特,只有水之执政的权能能修复地脉的创伤。”
卡皮塔诺检查着织机的残骸,发现了一块刻有枫丹纹饰的金属片:
“皮耶罗去了枫丹。”
他握紧金属片,
“他提到的‘后手’很可能和枫丹的胎海水有关,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
荧突然看向远处的冰宫,神之心在怀中发出微弱的共鸣:“女皇在召唤我们。”
她转身看向众人,“皮耶罗的背叛让她意识到,仅凭愚人众无法对抗深渊。
她准备和七国联手,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众人回到北国银行时,莉诺尔已经苏醒,正和佩尔西科夫核对账目。
看到荧手中的金属片,她立刻起身:“霜月之子在枫丹有秘密据点。”
她递过一张地图,
“上面标记着胎海水的研究设施,皮耶罗很可能会去那里寻找强化织机的材料。”
派蒙凑过来看着地图,突然惊呼:“这里离水仙十字社很近!
之前听白术先生说过,那里研究过胎海水的净化方法!”
“那就先去枫丹。”空握紧圣仪角,目光坚定,
“不管皮耶罗有什么后手,我们都要阻止他。”
散兵靠在门口,望着外面渐渐平息的风雪,指尖的雷元素慢慢收敛:
“博士的本体在枫丹。”
他语气冰冷却带着一丝决绝,“踏鞴砂的账,该和他算清楚了。”
温迪重新弹起竖琴,悠扬的歌声驱散了残留的压抑:
“风雪会停,星辰会亮,旅途的终点还在远方。”
他看向众人,眼中满是期待,
“枫丹的水色很美,或许能洗去我们身上的尘埃。”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至冬的云层,众人踏上了前往枫丹的旅程。
北国银行的钟声在身后回荡,冰宫的轮廓渐渐远去,
而“命运的织机”残留的余响,仍在地脉深处隐隐震颤。
空摸了摸胸口的神之心,感受着来自枫丹方向的召唤——
那里有等待修复的地脉创伤,有隐藏的织机秘密,还有即将揭开的提瓦特真相。
风雪渐渐停了,露出湛蓝的天空。
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雪原上,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朝着水与正义的国度,坚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