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雯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耻笑:
“连这种最低级的杀猪盘都看不出来,还妄想着做什么投资发财梦?”
“叶逸凡,我劝你,赶紧给我滚回京都,老老实实待着,收你那点可怜的分红过日子吧!别再来丢人现眼了!”
叶逸凡被苏静雯这番毫不留情的痛骂和眼前铁一般的事实击垮了。
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巨大的财务损失和被欺骗的羞辱感,让他彻底慌了神。
苏静雯冷冷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如同宣判:
“叶逸凡,我之前和你说过,婉仪这个姑娘,我苏静雯认了。但这不代表我认你们叶家,更不代表我会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添乱!”
她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现在,就给我立刻滚回京都去!老老实实做你的叶家大少爷!”
“还有,把你家里那点破事——什么小三小四的,都给我处理干净!”
“我不管你是让她们一起生活还是另外安置,我都不关心,但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再来打扰婉仪,给我添乱!听明白了吗?!”
叶逸凡吓得魂不附体,瘫在地上连连点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苏静雯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想起叶家曾经的辉煌。
再对比眼前这个不成器的继承人,心中更是鄙夷,忍不住斥道:
“我真想不明白,当年叶家何等风光,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蠢货!”
或许是看他实在可怜,又或许是想让他彻底死心,苏静雯最终还是告诉了他部分事实:
“去吧,在你滚回京都之前,去医院看看婉仪。”
“什么?婉仪……生病了?”
叶逸凡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或许是残存的父性。
“什么病啊?”
苏静雯并没有提及流产这个最残酷的真相,只是模糊地说道: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叶逸凡挣扎着爬起来,失魂落魄地准备离开时,苏静雯在他身后,发出了最后一句,如同冰锥般冰冷的警告:
“叶逸凡,你给我记住!这是你今生最后一次,主动来要求见婉仪。”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允许再来江城,更不允许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去找婉仪的麻烦,或者试图从她那里获取任何好处!”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和绝对的掌控力:
“如果被我知道,你敢阳奉阴违……我的手段,你是了解的!”
叶逸凡浑身一颤,连头都不敢回。
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这栋让他感到无比窒息和恐惧的别墅。
叶逸凡被苏静雯那番连消带打、最后通牒般的警告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了别墅。
冰冷的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那股被欺骗的愤怒和巨大的财务恐慌暂时被压了下去。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了江城第一医院的名字。
病房里,叶婉仪正靠在床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林枫坐在床边,细心地为她削着苹果。
当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叶逸凡那颗略显秃顶的脑袋探进来时,屋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叶婉仪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随即恢复了死水般的漠然。
甚至连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直接将头转向了另一边,用后脑勺对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林枫见状,虽然心中对叶逸凡也十分不喜。
但碍于辈分和礼节,还是站起身,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叶叔叔,您来了。”
叶逸凡连忙点头哈腰地应着:“哎,好,好,林枫也在啊。”
他凑到病床边,看着女儿冷淡的侧影,小声开口道:
“婉仪啊,你……你这是怎么了?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啊?”
叶婉仪依旧没有回头,仿佛没听见。
林枫看着婉仪的样子,心中了然。
他刚想开口替婉仪解释一下病情,却见婉仪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叶婉仪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叶逸凡那张写满虚伪关切和算计的脸上。
声音带着久未说话的沙哑,却冰冷刺骨: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个女儿了?是来关心我的,还是……”
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关心你的前途?哦,不对,是关心你的钱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失望:
“你的赌约,期限马上就要到了。钱还不上,所以跑到我这里,想让我替你去求情?还是指望我能拿出钱来给你填窟窿?”
叶逸凡被女儿毫不留情地戳穿心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最终却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悔恨和颓丧的叹息。
他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肩膀垮了下来,声音低沉而沙哑:
“婉仪,爸……爸承认,我不是个做生意的料,眼高手低,还……还是个废物。”
他看了一眼旁边神色复杂的林枫,又看向女儿。
“我知道,苏总对你很好,是真心拿你当女儿疼。我也知道,林枫这孩子,品性不坏,他是真心对你好。你能留在林家,有他们照顾你,爸……爸就放心了。”
他说这番话时,眼神里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或许是真诚的释然和托付。
他怔怔地看着婉仪,似乎想从女儿脸上找到一丝动容。
然而,叶婉仪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过了几秒,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再次漠然地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用实际行动表明,她不想再看见这个满脸写着丑恶与自私的父亲。
叶逸凡看着女儿决绝的背影,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只干巴巴地留下一句:
“婉仪……你别怪爹。”
然后,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默默地转过身。
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病房,也离开了江城,返回了京都。
这一次,苏静雯的警告如同一把利剑悬在头顶。
他或许真的不敢再轻易来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