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哲和齐磊看着林枫那嘚瑟样,不约而同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悻悻地转过头去。
马哲的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前排王雪的背影,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但又想起被拉黑的残酷现实,顿时又怂了,只能暗自叹气。
林枫用胳膊肘碰了碰马哲,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排的王雪,说道:
“喂,老马,光看着有啥用?你军训的时候那股献殷勤的劲儿呢?怎么,人家把你一删,你就彻底放弃了?连个早饭都不知道给人带?”
马哲低着头,手指抠着书本的边缘,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脸上的懊恼和窘迫更浓了。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
只见讲台侧面的门被推开,一位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穿着一身朴素中山装的老教授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边角都有些磨损的《高等数学》教材,一脸严肃,浑身上下散发着浓厚的学究气息。
“上课!”老教授声音洪亮。
“老师好——”
全体学生起立,躬身问好。
“请坐。”
老教授示意大家坐下,然后扶了扶眼镜,开始介绍。
“我们现在上的这门课程,是《高等数学》,请大家打开教材……”
接着,他几乎没有任何过渡,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介绍,就直接开始在讲台上。
用一种平铺直叙、近乎“念经”般的语调,讲解起了高等数学的概念和公式。
虽然大家都是经历过高考、从数学题海里杀出来的。
但高等数学与高中数学虽只有一字之差,内容却有着天壤之别。
那抽象的极限、导数、积分符号,以及老教授毫无波澜的讲解方式,让不少学生很快就开始眼神呆滞,云里雾里。
齐磊听着听着,就感觉脑子开始变成一团浆糊。他小声跟旁边的林枫和马哲嘀咕道:
“我之前就听学长说,上高数课,千万不能走神,低头捡一支笔的功夫,再抬头就再也听不懂了……”
他话还没说完,讲台上的老教授正好转身,在黑板上“唰唰”写下了两个关键的定义公式。
齐磊瞪大眼睛看着那仿佛天书般的符号和表达式,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靠……我上的是英语课吗?这写的都是啥玩意儿?我怎么一个字都看不懂了?”
他那副怀疑人生的懵逼表情,加上之前那句“捡笔就听不懂”的预言。
让听到他话的林枫和马哲忍不住“噗嗤”一声低笑了出来。
果然!预言成真了!
真的就是慌了个神儿,就跟不上节奏了!
他们这几声压抑的笑声,在相对安静的课堂上显得有些突兀,立刻引起了台上老教授的注意。
老教授停下板书,转过身,目光如电般扫向教室中间区域,锁定了林枫他们这一排,眉头微皱,声音带着不悦:
“中间那一排,穿蓝色衣服那几个男生!你们在笑什么?”
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一下都聚焦了过来。
计算机专业的同学一看是齐磊和林枫这几个“名人”。
都露出一副“果然又是他们”的表情,无奈地转回头,等着看好戏。
见几人低着头不回答,老教授语气加重,又重复了一遍,带着警告:
“问你们话呢!笑什么呢?不认真听课,等着期末挂科吗?”
林枫见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灵机一动,把齐磊刚才的梗用了出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
“报告老师,是这样的。我旁边的同学刚才笔掉了,他弯腰捡了一下笔,结果再抬头,就看不懂您写的公式了……呃,您看,能不能……再给我们讲一遍?”
老教授狐疑地看了看林枫,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齐磊,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他推了推眼镜,说道:
“上课要认真听讲,注意力集中!行吧,那我就再讲一遍,都注意听!下不为例!”
就这样,一场小小的风波被林枫机智地化解。
但经过这么一打岔,本就晦涩的高数课对很多人来说更是如同听天书。
在一片似懂非懂、昏昏欲睡的氛围中,煎熬的高数课总算结束了。
众人如同获得解放,纷纷起身,涌向下一节课——
大学英语的教室。
英语课对于叶婉仪这种家境优渥、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甚至准备过出国的人来说,自然比较简单,听力、口语都颇为流利。
但对于林枫这种偏科严重,连高考英语都勉强及格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另一种折磨。
走进英语教室,一位年轻漂亮、打扮时尚的女老师早已站在讲台前。
上课铃一响,她便用一口流利悦耳的美式英语开始了授课,语速还不慢。
叶婉仪听得毫无压力,甚至能跟上老师的思维互动。
而旁边的林枫,听着那如同加密通话般的英文。
只觉得一头雾水,眼神茫然,完全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该做什么。
看着林枫那副手足无措的窘迫样子,叶婉仪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只好时不时地侧过头,压低声音,快速地将老师的话翻译成中文,简要地告诉他课堂指令和重点内容。
一整节英语课下来,叶婉仪感觉自己像个同声传译,累得够呛。
而林枫,则在学霸未婚妻的“人工辅助”下,勉强跟完了这节对他来说格外漫长的英语课。
两节大课连上,再加上精神高度集中,两人都感到有些疲惫不堪。
拖着疲惫的身躯,两人来到食堂,简单点了份盖浇饭,默默吃完。
林枫起身收拾餐盘去回收处,叶婉仪则站在食堂门口安静等候。
傍晚的余晖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光,清冷出众的气质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服、身材高大的男生凑了过来,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美女,一个人吗?方便加个企鹅吗?”
叶婉仪眉头微蹙,刚想拒绝,一个身影已挡在她面前。
林枫不知何时已回来,手臂自然地揽住她的肩,眼神扫过那男生,声音不大却带着清晰的占有欲:
“不方便,她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