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玥归来,已是国际金融界神秘巨鳄“S”,星耀文化幕后总裁。
她漫步入那家小三咖啡馆,在赵宏斌惊恐目光中优雅落座。
“听说你们靠转移我的财产,在这里过得不错?”
她轻笑,身后助理递上文件,“这是你们涉嫌金融欺诈的证据。”
“猜猜看,是你们假死骗保先坐牢,还是顾青青挪用公款先破产?”
角落里的赵轩突然冲出来:“妈!我知道错了!”
她端起咖啡浅啜:“别叫我妈,我儿子已经死了。”
“毕竟,是你们亲手埋葬的,不是吗?”
——
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香气和轻柔的音乐,但这份宁静被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狠狠打破。
赵宏斌僵在原地,瞳孔地震,看着门口那个本应永远消失在记忆中的人。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沉浸在“丧夫丧子”的悲痛中,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潦倒余生吗?眼前这个衣着光鲜、气场逼人,宛如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个被他视为包袱、毫无情趣的前妻小裳?
顾青青手里的抹布掉在吧台上,脸上血色尽褪,下意识地往赵宏斌身后缩了缩,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心虚。
“妈……妈?!你怎么……你怎么没死?!”赵轩的尖叫划破了凝固的空气,带着变声期特有的嘶哑和无法掩饰的恐慌。他手里的手机滑落到地上,屏幕瞬间碎裂,如同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
咖啡馆里仅有的几桌客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裳玥对周遭的视线恍若未闻,她优雅地取下墨镜,别在风衣领口。那双曾经被赵宏斌鄙夷为“空洞无神”的眼睛,此刻深邃如寒潭,平静无波地扫过赵宏斌惨白的脸,顾青青颤抖的身躯,最后落在赵轩那张因震惊而扭曲的少年面孔上。
她红唇微勾,扯出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听说我死了,你们连葬礼都没办,就到这里来呼吸‘清新空气’了?”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看来,我活着回来,让你们很失望?”
“小……小裳,你……你没死?这、这真是太好了!”赵宏斌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挤出一个惊喜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他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想用过去的姿态蒙混过关,“我们当时都以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快进来坐,我们慢慢说……”
“误会?”裳玥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她迈开步子,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三人的心尖上。她径直走到咖啡馆最中央、最舒适的那张沙发卡座,悠然落座,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她漫不经心地环视着这家装修精致、处处透着顾青青所谓“品味”的咖啡馆,目光掠过墙上的仿制名画,角落里的绿植,最后回到脸色灰败的赵宏斌和顾青青身上。
“听说你们靠转移我的财产,在这里过得不错?”她语调平缓,却字字诛心。
赵宏斌呼吸一窒,强作镇定:“小裳,你胡说什么!这咖啡馆是我和青青辛苦创业……”
“创业?”裳玥打断他,眼神如同看着跳梁小丑,“用我当年卖掉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的钱,还是用你以投资为名,从我这里骗走的、原本要给小轩存的教育基金?”
她微微抬手,身后一名干练的助理立刻上前,将一份薄薄的文件袋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裳玥纤细的手指按在文件袋上,没有打开,只是轻轻推了过去,目光却锐利如刀,直刺赵宏斌。
“这里面,是你们涉嫌金融欺诈,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以及……假死骗保的初步证据。”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如同惊雷炸响在赵宏斌和顾青青耳边!
假死骗保!他们当初为了彻底摆脱她,并且拿到那笔数额不小的保险金,确实伪造了意外坠崖的现场!
赵宏斌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顾青青更是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猜猜看,”裳玥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更致命的威胁,“是你们假死骗保先坐牢,还是顾小姐挪用她之前公司公款的事情先曝光,让她……先破产?”
顾青青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她明明做得天衣无缝!
“不!你不能……”顾青青失声喊道。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震惊和混乱中的赵轩,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强大的母亲,再看看面如死灰的父亲和惊慌失措的顾阿姨,一种巨大的、被抛弃的恐惧和被欺骗的愤怒,以及潜意识里对母亲天然的依赖,让他猛地冲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裳玥的沙发前,紧紧抓住她的风衣下摆,涕泪横流: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爸和顾阿姨逼我的!我不想假死的!我不想离开你的!妈你原谅我,你带我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哭得情真意切,仿佛之前那个嫌弃母亲、觉得她丢脸、甚至参与假死计划的少年从未存在过。
咖啡馆里一片死寂,所有客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裳玥垂眸,看着跪在脚下、哭得浑身发抖的“儿子”,脸上没有任何动容,眼神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她缓缓地,将自己的衣角从赵轩手中抽了出来,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然后,她端起桌上刚才顾青青慌乱中放下的一杯水(尚未喝过的),浅浅啜了一口,仿佛在品味着什么。放下杯子,她看着赵轩那双充满希冀又满是恐惧的眼睛,声音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别叫我妈。”
“我儿子,赵轩,已经死了。”
她的目光扫过瞬间僵硬的赵宏斌和面无人色的顾青青,最终落回赵轩惨白的脸上,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寒:
“毕竟,是你们亲手埋葬的,不是吗?”
说完,她站起身,不再看地上如遭雷击、彻底绝望的赵轩,也不再看那对摇摇欲坠的狗男女,对助理微微颔首。
“后续法律程序,跟进处理。”
她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了那双洞悉一切、冰冷无情的眼眸,踩着从容的步伐,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震惊、探究的目光中,宛如女王巡礼后离开战场般,径直走出了“青青时光”咖啡馆。
门外,阳光正好,与她来时无异。
但咖啡馆内,三个人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彻底崩塌。他们终于明白,他们抛弃的,从来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黄脸婆,而是一个他们永远无法企及、更无法承受其怒火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