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闻听此言,手中螭纹宝刀寒光一闪怒声暴喝:“逆贼敢尔!”带着亲卫抢身迎上。
穆尔哈咬着牙撑着染血的刀,强打精神领着残余侍卫,与安禄的亲卫并肩杀向众匪。
王拓握紧紫檀大枪,枪缨火,枪尖翻飞直取匪人咽喉,三人联手之下,一时间竟与众匪杀得旗鼓相当。
有着生力军的加入,战局竟渐渐胶着。劲装汉子见状,急得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吼道:
“老子先前叫的人呢?都死哪去了?”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回应:“护法!弟兄们到了!”
只见二十余黑衣汉子如恶狼般涌入演武场,二话不说便朝着战圈包抄过来。
王拓心中一紧,长枪横扫逼退近身匪众,高声喊道:“安禄大哥!快退往耳房门前结阵!莫让贼子绕后伤了女眷!”
安禄应了声“好”,众人且战且退,撤至耳房台阶之上。
王拓带领着一众家丁亲卫,以半圆之势列阵,稳稳守住耳房房门。
众人脚下寸步不让,将众匪的攻势死死挡在三步之外。
另一边,灵虚子见局势稍缓,松了口气暗自思忖:“既无法脱身驰援,不如将眼前敌寇困住,寻机再歼敌救人。”
松纹古剑陡然变招,剑势如流水般绵密异常将沐远桥等六人往战圈边缘引去。
沐远桥挥舞铁尺,招招狠辣,却见灵虚子的剑法愈发绵密。
他心中暗自凛然:“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可碍于战圈狭小,再多的人手也难以施展,只得高声对劲装汉子喊道:
“莫要分人过来!我们六人能缠住此老道,你们全力攻破耳房!”
劲装汉子急得额头青筋暴起,便恶狠狠地一挥手:
“所有人听令!集中全力,杀了这些狗鞑子!”
一时间,匪众如潮水般杀向耳房。
耳房之内,刘林昭早见情势危急。自进入耳房,他便率领府中杂役手持棍棒、等物,结成防线,将通往内室的房门堵死。他握紧腰间短刃,饶是他自诩多谋,面对此等危局一时竟也束手无策。
待听闻安禄的呼喊声,刘林昭紧绷的神经稍松,但听见院外匪众源源不绝,心又悬至嗓子眼。他于房中高声喊道:
“二公子!安禄公子!再撑片刻!在下已派格尔泰快马加鞭前往步军统领衙门求救,援兵须臾即至!”
言罢,他转身面向屋内仅剩的亲卫和家丁,振臂高呼:“诸位兄弟!守住这扇门,击退贼兵,今日过后,每人赏纹银五百两!”
重赏之下,众人齐声呐喊:“谢主子赏!谢明轩先生赏!”
院中的劲装汉子闻言,脸上掠过一抹狞笑,眼中满是不屑:
“救兵?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能来救你们!给我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众匪再度扑向台阶上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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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格尔泰领了刘林昭之命,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庭院暗处,一路疾奔至马房。
他一把解开缰绳,牵出一匹骏马,推开后院角门,飞身上马后扬鞭疾驰,朝着步军统领衙门狂奔而去。
心急如焚下不住猛抽马鞭,却在途中惊觉两白旗巡防营的哨卡竟空无一人,心中咯噔了一下。
行至步军统领衙门,格尔泰飞身下马高举腰牌急声道:“今日是哪位大人当值?我乃福康安福爵爷府上亲卫!天地会叛贼三十余人闯入府中,主子命我前来求援!”
门房闻言神色微变道:“今日是右翼翼尉明焕大人值守。”
话音未落,一旁的两名明大人的亲卫对视一眼,上前道:“随我们来,我们带您去见大人。”
一左一右领着格尔泰来到一间偏房,沉声道:“你在此等候,我二人去禀明焕大人。”
格尔泰拱手一礼,急切道:“劳烦二位兄弟速速通禀,府中匪情危急,一刻耽误不得啊!”
两名亲卫点头离去,顺手关上房门。
格尔泰在屋内来回踱步。盏茶功夫,仍不见人来。
格尔泰不愿再等,推门而出,见两名卫兵拦在门口。
“衙门重地不得随意走动。”卫兵语气冰冷。
格尔泰急道:“大人不在府衙中吗?为何还不出来相见?”
卫兵面无表情道:“大人去处我等不知。”
说罢便将房门重重关上。
格尔泰灵机一动道:“我内急,还望二位行个方便。”
两名卫兵对视一眼,开门陪着他往茅房走去。
格尔泰瞥见院中一处亮着灯火的大堂,门口卫兵值守,心中暗道:“明焕必在这房之中!”
趁两名卫兵不备,他低头假做整理鞋子,猛然发力,朝着那处大堂冲去。
卫兵们反应不及,在身后大喊:“站住!”
格尔泰仗着身为福康安亲卫的精湛武艺,几个腾挪便甩开追赶。待冲到大堂门前,门口两名亲卫伸手阻拦,却被他双手一推,踉跄着摔倒在地。
格尔泰闯入堂中,见一位身着麒麟补服的中年武将正低头看着案上文书。
格尔泰急声问道:“大人可是明焕大人?小人乃福康安福爵爷府上亲卫格尔泰!今夜天地会三十余匪众闯入府中内院,欲屠爵爷满门,恳请大人速调兵马救援!”
明焕眼神闪过一丝闪躲,沉声道:“我便是明焕。真是岂有此理!”他猛地一拍桌案,
“逆党竟敢在内城滋事!来人,速调派人马,随我即刻前往福爵爷府上!”
一炷香时间过去,侍卫匆匆来报:“启禀大人,都统衙门兵马皆外派巡查,尚未归队!”
明焕面色铁青,又是重重一拍桌子:“为何还未归?速速派人催促!”
格尔泰望着明焕看似急切的神态,心中疑虑渐生,转身对传令侍卫道:“劳烦各位务必尽快召回人马!”又转向明焕,
“明大人,不知衙门内眼下还剩多少人手?能否先行随我前去解救?”
明焕摇头道:“衙中仅剩十几个笔帖式,加上我亲卫七八人,实在杯水车薪。且再耐心等候,人马很快便回。”
格尔泰越想越觉不对,堂堂步军统领衙门怎会在此刻无兵可调?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无奈频频望向门外。
又过了盏茶功夫,仍不见动静,而明焕却端坐在案后,神态悠然。
格尔泰再也不愿干等,起身抱拳道:“明大人在此静候调兵,小人先行入宫向爵爷求援!府中危在旦夕,片刻不容耽搁!”
明焕脸色骤变,忙拦声道:“这点小事何须惊动圣驾?皇上正宴请群臣,此时入宫岂不败了皇上兴致,更显我步军统领衙门无能!”
见格尔泰执意要走,明焕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站住!此事本官自会处置,休得莽撞!”
格尔泰怒目圆睁,大声质问:“大人难道要坐视福爵爷满门遭难?”
“大胆!”明焕恼羞成怒,“本官三品大员,岂容你一小小亲卫放肆!来人,堵上他的嘴,莫要让他惊扰旁人!”
话音未落,几名侍卫已冲上前,不顾格尔泰挣扎,强行捂住格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