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珺能够感受到周围黑衣蒙面少年的激动,他们显然对金钱的渴望远不及对女人的渴望。
一辰时后,在城外一座小寺庙外,空净大师看着贾珺,长叹一声。
空净大师道:“伯爷,此事一旦传开,贾家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贾珺疑惑:“何事?我听从大师劝告,出城阻止这场杀戮,难道这不是善行吗?”
空净大师始料未及,他没想到贾珺竟敢对皇子动手。
当时贾珺听完他的话后,面露难色,让他误以为贾珺不知如何应对时势。
于是,他继续劝说贾珺身为臣子应懂得时势,只要放过城外的寺庙和僧人,他愿为贾珺效劳。
他在太上皇面前的影响力足以让贾珺心动。
的确,贾珺同意了他的提议,并带他出城。
然而,刚出城门不到二里地,贾珺却将他留在原地折返回去。
空净大师心知肚明,贾珺回去必然是有所行动。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卷入其中,必须为贾珺作证。
因为他与贾珺出城的事已被众人所知,且他“出卖”
了五皇子……他之所以能活着,只是因为贾珺需要他作为证人而已。
如今,他没有任何选择余地。
帮贾珺到此为止,虽后续或有波澜,却伤不到根本。
实话说,太上皇与承乾帝对于皇室血脉的保护超乎想象,他们可自我残杀,却不许外人染指。
即便信仰佛教,他们亦不容许任何人打皇室子弟的主意。
即使屠尽天下僧人,只要能 ** 野心,一切值得。
空净大师念珠在手中飞转,神色已不见宁国府的淡然。
当前局面使他搭入自身,难再平静如水。
虽然出家不打诳语,但全天下僧人的命运压肩,无人可轻松应对。
贾珺对空净大师说:“大师,能否避免波及无辜?许多僧人仍心存良善。”
他接着表示:“我虽睚眦必报,但明事理。
请放心,我不会牵连无辜。”
空净大师听后心中半信半疑,犹豫后提出请求:“伯爷,我身边还需两个沙弥随侍。
您见识广泛,可否为我推荐?”
贾珺答应并承诺介绍一些给大师挑选。
贾珺接着看向远方的树林,感慨道:“世事如棋,你我皆是棋子。
虽看似风光,实则每日面临危机。”
他接着说:“我对佛家无恶感,亦结交了高僧。
但佛门近年过于嚣张,需清理。
而且大师应明白,自那些和尚袭杀我开始,一切已注定。
许多人等我动手,包括陛下和户部大臣。”
空净大师听后也默然沉思。
近年来天下灾多难广,但佛门却日益兴旺。
某些寺庙拥有的田地甚至超过当地世家。
任何人都会眼红,尤其在朝廷缺钱之时。
若今年秋收不如预期,户部大臣们恐怕会对佛门采取进一步行动。
毕竟此次事件已让所有人意识到佛门之富......贾珺轻松言谈间透露出对此事的深刻洞察与决断。
贾珺与空净大师对话,从另一角度审视事物,发现不同结果。
剔除佛门中的不良因素,能使佛门更为纯净。
空净大师提议,贾珺应考虑拯救更多僧众和寺庙,此举将赢得更多人的感激。
然而贾珺表示,他不需要感激,只寻求知音。
空净大师则认为贾珺心魔过重,若长此以往,恐有不良后果。
建议他静心诵经以平复内心的压抑和戾气。
贾珺反思自身情况,发现自己在面对权力的道路上心有所迫、恐慌不安。
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实现自己的愿望并非易事。
然而他经历过生死轮回,体验过富贵荣华,决心守护身边的女性。
他在这大局中布下一局,希望能破局而出。
空净大师对此也持相同看法,认为他们都在这大局之中。
突然一队人急匆匆赶来,为首之人宣布皇帝旨意,宣贾珺即刻进宫见皇帝。
养心殿内昏暗而空旷的氛围让贾珺心生恐惧,担忧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是否晚上会害怕做噩梦。
更让他在意的是屏风后那位太上皇的呼吸声是否像漏风的风箱一样粗糙而怪异。
贾珺正沉思之际,突闻承乾帝低沉疲惫之声从暗处传来,询问是否知悉发生了什么。
声音之中流露出哀伤与疲惫,显然李苇之死对承乾帝打击甚深,令贾珺颇感意外。
他对大周皇室的父子关系有所了解,知道他们之间少有亲情,如今承乾帝的反应让他刮目相看。
贾珺回应道,他并非为私仇而行动,实因寺庙存在问题。
话未说完,承乾帝即打断他,询问是否已向夏守忠了解过情况。
夏守忠被吓得脸色惨白。
贾珺表示已向夏守忠询问,但未获任何信息,并猜测承乾帝因其在城外过度杀戮而生气。
随后,夏守忠匆忙告知贾珺,五皇子在大街遭遇袭击身亡,二皇子的王府亦遭放火,虽有人丧生,但二皇子幸免于难。
贾珺震惊之余,怀疑袭杀事件与二皇子有关,并意识到计划出现漏洞。
他意识到必须严阵以待,否则自己和贾家将遭受灾难。
面对承乾帝的询问,贾珺表现出一副震惊又懊悔的模样,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是罪过。
承乾帝长时间沉默后,询问空净大师对他有何教诲。
大师透露了一些名字,包括寺庙和尚及一些朝臣。
关于臣受袭之事,只能凭猜测判断。
剩下的,得靠我来查。
这些和尚和朝臣不会硬气到底,施以压力,定会招出背后主使。
胆敢对皇室动手,罪该满门!
承乾帝沉默不语,旁边的皇后则忧心忡忡。
她提醒道,大小寺庙众多,僧人在百姓心中有威望,若牵涉其中,恐激起民愤。
我表态坚决,即使他们有名望,涉及谋害皇室,也应罪责难逃。
陛下有知遇之恩,我愿追查此事。
承乾帝叹气,让我别接手此事了,家里还有一堆事等我处理。
接下来由刑部、大理寺和顺天府接手。
我需先处理家事,不可乱跑。
锦衣府的人不要再盯着那些朝臣了,三司会给我一个交代。
我表面答应,内心却波澜起伏。
陛下与皇后为保我而收回我的权力,但我知他们对我有所怀疑。
我暗自谋划,故意留下指向肃王的破绽,看他们会否上当,怀疑二皇子。
人心难测。
这样我还能暂时脱离锦衣府,摆脱对流民下手的嫌疑。
吕先还在锦衣府,四个千户暂时也在我掌控之中。
贾珺紧握权力,深知五千精锐的力量不容小觑,若全员配备某物,他便能任意行事。
对城外庄子的少年训练成果表示满意,但对某物制造的速度感到不满。
今日行动需静默,故采用现有武器,若换为另一种武器,李苇早已无法存活。
他疑惑李芒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并担忧田群的警告。
养心殿内,贾珺离开后,承乾帝与皇后遣退侍从,向屏风后的太上皇行礼。
太上皇出现后,他们谈论到贾珺的嫌疑以及苇儿的 ** 调查。
承乾帝悲痛于小五儿的惨死,并感慨此事背后的诸多疑点。
太上皇提醒承乾帝,身为君王需放眼全局,关注有利的结局。
建议暂时放下调查,继续关注贾珺的作用。
承乾帝对失去儿子的痛苦和对兄弟情深的怀念交织在一起,深感痛心。
承乾帝启齿道:
“父皇,此事颇为蹊跷。
先是贾珺前往茂儿府上议事,随后遭到袭击。
据闻是老五所为,从常理来看,贾珺不应有此举动。”
太上皇落座后亦点头赞同:
“的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贾珺的嫌疑都最小。
他周围常有护卫,即使下令,也未必有人敢对苇儿动手。”
“贾家已衰败多年,家将早已不复存在,其所谓的亲卫不过是昔日玄真观的护卫,说穿了只是打手。”
然而,皇儿仍需谨慎。
此子早慧且见识不凡。
不论此事是否与他有关,你都需小心应对,勿使贾家重现昔日辉煌。”
“无论结果如何,你必须掌握分寸。
贾家不能再出第二个贾代善,大周亦不能容忍此类臣子。
这对贾家与大周都不利。”
承乾帝面色凝重地点头,心中的疑虑已无法消除。
之前对贾珺的看重已荡然无存,哪怕只有一丝嫌疑,他都已无法信任。
太上皇继续说道:
“你应区分对待贾家与开国一脉。
贾家是贾家,他们是他们。
开国一脉历经兴衰,此等轮回方为正常。”
“你应将重心放在国政上,但银行事务不可轻视。
此模式前所未有,若真可集天下财富,必须牢牢掌控。”
“当前事务众多,抄没城外寺庙后,压力将有所减轻。
我早有意于此,只是无合适借口。
没想到贾珺竟误打误撞地帮我实现。”
“虽得此财,但你不可以此治国。
此为应急之策,需有足够说服力方能服众。
苇儿的死……”
承乾帝深吸一口气,坚定道:
“父皇放心,儿臣知轻重。
即使没有苇儿之事,仅袭杀贾珺伯爵一事,这些寺庙便应受严惩!何况苇儿因此丧命!”
皇后旁听,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小五儿平日极为孝顺,常惦记送来美食玩乐。
如此年幼,何以有人狠心加害!”
声音哽咽难以自控:
“他的孩子才满月啊……”
承乾帝闻言亦难自持,默默流泪,虽未出声,却更添悲伤氛围。
太上皇面色凝重,连连摇头叹息。
他亲历过类似事件,深知劝说无效。
好在李苇之子为男儿,未来可继承王府,也算给了他一点慰藉,毕竟李苇留下了血脉。
承乾帝深吸一口气,转身拭去泪痕,向太上皇坦言:“父皇,儿臣欲将龙禁尉分驻各皇儿府邸,但尚无先例。”
太上皇摆手示意他做主,并提醒他朝堂上即将面临的 ** 。
承乾帝心知肚明,寺庙背后皆有势力,明早朝会必将有人攻击锦衣府,甚至模糊李苇之死。
特别是他的好友忠顺亲王,更是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