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曦以答谢萧景琰昔日(在冷宫事件后)的关心为由,向镇国公府递了帖子,邀请世子入宫品茗。
萧景琰似乎早有预料,欣然应约。
此次会面,梵曦选在了自己宫中一处临水的敞轩,环境清雅,视野开阔,不易被偷听,也便于某些人旁听。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月白宫装,未施粉黛,却更显清丽脱俗,只是眉眼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淡漠,让她看起来如同冰山雪莲,遥不可及。
萧景琰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他眼中掠过一丝惊艳,随即化为更深的探究。
“世子殿下请坐。”
梵曦亲自烹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语气却平淡无波。
“公主殿下客气了。”
萧景琰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四周,似是不经意地说道:
“此处景致极佳,倒是适合……静心。”
梵曦将烹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抬眸看他,目光清冷:
“世子觉得,本公主如今,还需要静心吗?”
萧景琰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笑道:
“公主如今圣眷正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然无需静心。只是……景琰观公主眉宇间,似有郁结之色,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或许,景琰可以代为分忧?”
他话语中的试探和那若有若无的关切,让梵曦心中冷笑。
“烦心事?”梵曦轻轻搅动着杯中的茶叶。
“无非是些朝堂琐事,不足挂齿。倒是世子,近日似乎颇为忙碌,与北凛使团……相谈甚欢?”
她直接点明,不再迂回。
萧景琰动作微顿,随即笑道:
“公主消息灵通。不过是尽地主之谊,与使臣们探讨些风土人情罢了。”
“哦?只是风土人情吗?”
梵曦放下茶匙,目光锐利地看向他。
“本公主怎么听说,北凛大皇子,似乎对本公主……颇为青睐?这其中,莫非也有世子的功劳?”
她的质问,带着冰冷的锋芒。
萧景琰与她对视,脸上那温润的笑容渐渐收敛,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公主此言,可是冤枉景琰了。北凛大皇子如何想,景琰如何能左右?不过……”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公主若想摆脱和亲的命运,或许……并非只有依靠圣宠这一条路。”
“世子有何高见?”梵曦不动声色。
“找一个……足够强大的依靠。”萧景琰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目光灼灼。
“比如……一个既能得到陛下信任,又能在朝堂军中拥有足够影响力,并且……真心爱慕公主的人。”
他的暗示,几乎已经挑明。
梵曦心中冷笑更甚。他这是在毛遂自荐?还是想将她也纳入他的棋局?
“世子的意思是……”梵曦故作不解。
“景琰对公主之心,天地可鉴。”萧景琰终于不再掩饰,语气带着一丝势在必得。
“若公主愿意,景琰可向陛下求娶公主。届时,镇国公府便是公主最坚实的后盾,北凛那边,自然不敢再打公主的主意。”
果然如此!
梵曦看着他眼中那混合着野心与欲望的光芒,只觉得无比恶心。他看中的,不过是她如今的利用价值和这副皮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