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普天同庆。
皇宫内外张灯结彩,歌舞升平。太和殿内,觥筹交错,笑语喧阗。大渊皇帝高踞龙椅,接受着文武百官、宗室亲贵以及各国使臣的朝贺,脸上带着威仪而疏离的笑容。
梵曦身着华贵的公主朝服,坐在一众皇子皇女之中,位置不算靠前,却足以让她清晰地看到御座上的父皇,以及坐在父皇下首、妆容精致、笑容温婉的二皇姐梵蓉。
她的心跳得很快,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袖中,藏着那份决定命运的、暗藏的证据副本。玄隐隐匿在殿外某处,守护着那份更关键的明证,也守护着她的退路。
三皇子梵阙坐在她不远处,偶尔与她目光交汇,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绝。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正酣。各国使臣献上寿礼,说着吉祥的祝词。轮到南疆使臣时,那位使臣却并未立刻献礼,而是上前一步,朗声道:“尊敬的大渊皇帝陛下,外臣除了准备寿礼之外,还带来了一件关乎大渊国体、涉及贵国重臣贪腐枉法、草菅人命的证物!恳请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南疆使臣身上!皇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审视。二皇姐梵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猛地看向梵阙和梵曦的方向。
梵阙适时地站起身,一脸“震惊”与“愤慨”:“南疆使臣!今日乃父皇万寿圣节,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扰乱盛宴?!”
南疆使臣不卑不亢:“三皇子殿下,外臣绝非胡言!此事证据确凿,涉及贵国吏部侍郎柳宏及其背后之人,挪用河工款项,制造冤案,致使无辜民夫惨死!更有甚者,为掩盖罪行,竟派出死士,意图杀害知情者灭口!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外臣虽为邦交使臣,亦不忍见如此冤屈埋没,故冒死呈报!”
死士!灭口!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殿内炸响!群臣哗然,议论纷纷!
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目光冰冷地扫过下方:“证据何在?”
南疆使臣双手呈上一本账册:“此乃柳家与赌坊勾结,挪用河工款项、做假平账的原始账册副本!以及,参与此事的一名江湖人士的供词!”
立刻有内侍上前接过,呈递御前。
皇帝快速翻阅着,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二皇子(梵蓉同母兄)急忙起身:“父皇!此乃污蔑!定是有人勾结外臣,构陷忠良!请父皇明鉴!”
“构陷?”一直沉默的梵曦,在此刻,缓缓站起了身。
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她今日盛装,容颜绝丽,此刻站在那里,背脊挺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悲愤、委屈与决绝的神情,如同风雨中倔强绽放的白梅。
“二皇兄说构陷?”
梵曦的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颤抖,响彻大殿。
“那请问,数日之前,在冷宫之中,那些欲置我于死地的黑衣死士,也是构陷吗?!”
她猛地抬起手,指向脸色煞白的二皇姐梵蓉:
“那些死士身上,带着柳家拳养的印记!他们奉谁之命?!要杀谁灭口?!二皇姐!你告诉我!”
直接的点名道姓!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直刺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