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窑内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飞身上。
“队长，怎么办？”大牛紧握手中枪，声音压得极低。
王飞迅速扫视窑洞内部，目光落在角落一堆废弃的炭筐上。“伊藤既然设下这个局，说明陈刚确实是他的人。但我们还有机会。”
他快速分配任务：“栓子，你带两个人守住洞口；老李，检查窑洞后壁是否能够凿穿；丽媚，照顾好周老爷。”
窑外，伊藤的声音再次传来：“王队长，我很欣赏你的才能。投降吧，皇军会给你应有的待遇。”
王飞一边示意众人准备，一边高声回应：“伊藤，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就该知道我的答案。”
就在此时，老李突然低声叫道：“队长，这里有发现！”
王飞快步过去，发现老李移开几个炭筐后，窑洞后壁露出一块松动的石板。推开石板，后面竟是一个狭窄的通道。
“这是炭窑的旧通风道，应该通往山后。”老李解释道。
“太好了！”王飞眼中闪过希望，“大家依次进入，栓子带队，我断后。”
众人迅速而有序地进入通道。王飞最后一个进入前，迅速布置了一个简易绊雷在洞口。
通道内狭窄潮湿，众人只能匍匐前进。身后传来日军冲入炭窑的嘈杂声，紧接着是一声爆炸和惨叫——绊雷起作用了。
“快！他们很快会追上来！”王飞催促道。
爬行约莫一刻钟后，前方出现微弱光亮。栓子推开出口的伪装，谨慎地观察外面。
“安全！”他低声道。
众人钻出通道，发现置身于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远处，炭窑方向的火光依然可见。
“这里不能久留。”王飞环顾四周，“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重新计划。”
老孙指向东面：“我知道这附近有个猎户小屋，应该安全。”
众人跟随老孙在密林中穿行。半个时辰后，抵达一处隐蔽在山坳中的小木屋。
屋内积满灰尘，但结构完好。王飞安排大牛和栓子在屋外警戒，其他人则围坐在一起。
“陈刚怎么会是内奸？”丽媚仍难以接受，“他明明有组织的信物和密信。”
王飞沉吟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被捕后叛变，要么他一直是日军安插的卧底。”
周守业虚弱地靠在墙边，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了...在监狱里，我见过这个人。他当时穿着日军制服，和伊藤在一起。”
众人震惊。老李皱眉：“如果他是日军的人，那所谓的军火库任务就是陷阱。”
“不仅如此，”王飞脸色凝重，“这意味着根据地内部可能还有更多内奸。我们必须警告组织。”
“但我们现在怎么联系组织？”栓子问道，“陈刚的出现说明常规联络点已经不安全了。”
王飞思考片刻，转向老孙：“你说过你有个侄子在县城开茶馆，可靠吗？”
老孙点头：“绝对可靠。他曾经帮游击队传递过消息。”
“好。”王飞下定决心，“明天我和老孙去县城，通过他的侄子联系组织。其他人留在这里，由老李负责。”
丽媚担忧道：“这太危险了！伊藤肯定在全县搜捕我们。”
“正因为危险，才必须尽快行动。”王飞坚定地说，“每耽误一分钟，根据地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次日清晨，王飞和老孙化装成山民，背着柴火向县城出发。临近中午，他们抵达县城门口，发现守备明显加强，日军对进出人员严格盘查。
“分开走。”王飞低声道，“如果我被捕，你不要暴露，继续完成任务。”
老孙欲言又止，最终点头同意。
两人一前一后通过城门。王飞注意到，守城日军手中拿着一种奇怪的仪器，不时在行人身上扫描。
当他接近检查点时，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站住！”日军士兵立刻举枪对准王飞。
王飞心中一惊，猛然想起周守业衣领中的磁石粉——虽然清除了大部分，但可能仍有残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内突然响起爆炸声，紧接着是人群的尖叫和骚乱。
“着火了！粮仓又着火了！”有人大喊。
城门顿时一片混乱，王飞趁乱闪入旁边的小巷。老孙随后跟上，两人迅速消失在了弯弯曲曲的街巷中。
“又是粮仓失火，”老孙喘息着说，“太巧了。”
王飞眼神深邃：“不是巧合，是有人在帮我们。”
“谁？”
“不知道。但这个人似乎总是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出手。”
两人来到老孙侄子经营的“清源茶馆”。确认安全后，他们从后门进入。
老孙的侄子孙小泉是个二十多岁的精干青年。了解情况后，他面色凝重：“王队长，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昨天确实有根据地的人来，但我感觉不对劲，所以没有贸然接触。”
“你做得好。”王飞赞许道，“现在我们需要紧急联系根据地领导。”
孙小泉点头：“有一条秘密线路，应该还安全。但我需要时间。”
就在此时，前堂传来嘈杂声。孙小泉透过门缝一看，脸色顿变：“是日军！快，从地窖走！”
他迅速移开柜台后的木板，露出一个狭窄的入口。王飞和老孙刚钻入地窖，就听到前门被踹开的声音。
地窖内黑暗潮湿，两人屏息静听上面的动静。
“太君，什么事？”孙小泉的声音显得镇定。
“搜！”是伊藤的声音，“王飞，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否则这个年轻人就要受苦了。”
王飞握紧拳头，老孙按住他，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上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和孙小泉的闷哼。突然，一声枪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王飞双目赤红，几乎要冲出去，但老孙死死拉住他。
伊藤的声音再次响起：“把茶馆烧了。王飞，你听着，每多躲一分钟，就有更多人因你而死。”
脚步声远去，浓烟开始渗入地窖。
“我们必须出去。”王飞冷静下来，观察地窖结构。
地窖一角有个通风口，虽然狭窄，但或许可以通到外面。两人费力拆开栅栏，依次爬入通风道。
爬行数十米后，他们从一处街巷的排水口钻出。回头望去，茶馆已陷入火海。
“小泉...”老孙泪流满面。
王飞沉痛地闭眼，随即睁开：“他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得继续完成任务。”
两人混入围观人群，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人轻轻碰了碰王飞的手。转头一看，是个戴斗笠的老妇人，往他手中塞了张纸条，随即消失在人群中。
王飞不动声色地收起纸条，与老孙迅速离开现场。
来到安全处，王飞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今夜子时，城隍庙后殿，独往。”
“可能是陷阱。”老孙警告。
王飞凝视字条：“也可能是那个两次帮我们的人。我必须去。”
深夜，王飞独自来到城隍庙。破败的庙宇在月光下显得阴森恐怖。他谨慎地进入后殿，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枪上。
殿内烛光摇曳，一个身影从柱后走出。当看清对方面容时，王飞震惊地睁大眼睛。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