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娱乐。
马浩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报表。
“方总！”
“最终……最终数据，统计出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方羽的办公桌前，将那张报表“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羞羞的铁拳》，最终总票房……四十五亿三千万！”
“我们……我们登顶了！”
“我们打破了华夏影史所有的票房纪录，成了真正的，唯一的总冠军！”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外间先是静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冠军！我们是冠军！”
“我的天！四十五亿！我不是在做梦吧！”
“方总牛逼！神话娱乐牛逼！”
所有的员工都从自己的工位上跳了起来。
这不仅仅是一个数字，这是他们所有人日夜奋战换来的荣耀，是足以载入史册的辉煌。
整个神话娱乐，彻底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办公室内，方羽的目光从那张报表上移开，脸上并没有马浩雄预想中的狂喜。
他只是很平静，平静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个成绩，很好。
但，也仅仅是很好而已。
从决定做这部电影开始，这个结果就在他的计算之内。
方羽抬起头，看着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的马浩雄，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他拿起桌上的报表，又看了一眼那个刺眼的数字。
“小马，去拟定一份奖励方案。”
“所有参与《羞羞的铁拳》项目的员工，从宣发到后勤，这个月奖金，翻三倍。”
“另外，李谦导演，沈腾飞，马丽雅，艾轮，还有核心主创团队的几个人，每人包一个七位数的红包。”
“钱，要给到位。”
“他们配得上这个奖励。”
马浩雄用力点头，声音洪亮。
“好的方总！我马上去办！”
他转身正要离开，方羽又叫住了他。
“还有，通知下去，今晚在国贸酒店顶层设宴，集团所有员工，一个都不能少。”
“庆功宴。”
……
当晚，国贸酒店顶层宴会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神话娱乐的庆功宴，几乎请动了半个华夏娱乐圈。
一线明星，着名导演，各大影视公司、电视台、视频平台的高层，还有那些手握重金的资本大鳄……
所有人都来了。
他们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中，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宴会厅的最中心。
那里，站着今晚唯一的主角，方羽。
“方总，恭喜恭喜！四十五亿，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了啊！”
“方总年轻有为，真是我们行业的定海神针！”
“方总，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的艺人，您看看，有没有机会在您下部戏里露个脸？”
一波又一波的人涌向方羽，敬酒，道贺，拉关系，试图从这场泼天的富贵中，分得一丝一毫。
方羽微笑着，从容地与每一个人碰杯，应对自如。
他的笑容温和，言语得体，让人如沐春风。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神深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
宴会进行到一半，沈腾飞、马丽雅和艾轮三人端着酒杯，走上了舞台。
聚光灯下，三人的脸上都带着真诚的感激。
“别的就不多说了。”
沈腾飞拿着话筒，目光望向台下的方羽。
“我只想说，没有方总，就没有《羞羞的铁拳》，更没有我们三个的今天。”
说完，三人齐齐地，向着方羽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方羽举起酒杯，遥遥示意，一饮而尽。
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三人，看着台下那些热切追捧的面孔，看着这片由自己亲手缔造的繁华盛景。
方羽的心里，却感到了一丝空虚。
就好像，一个打通了所有关卡的玩家，站在最终boSS的尸体上，屏幕上跳出“YoU wIN”的字样。
喜悦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游戏结束后的索然无味。
他悄悄地退出了人群，独自一人，走到了酒店顶楼的露天阳台。
晚风微凉，吹散了身上的酒气。
方羽靠在栏杆上，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璀璨灯火。
万家灯火，车水马龙，织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光海。
很美，也很寂寞。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方总，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是马浩雄，他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
“宴会厅里人多，我出来透透气。”方羽没有回头，声音很轻。
马浩雄走上前，将外套披在方羽肩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方总，今晚之后，整个华夏，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您了。”
马浩雄的语气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
“从音乐到电影，您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最顶端，无人能及。”
方羽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小马，你说，在国内，我们还有对手吗？”
马浩雄愣了一下，随即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有了。”
“方总，您就是唯一的王。”
“那些所谓的巨头，现在在您面前，不值一提。”
这个答案，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却不是方羽想要的答案。
他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无敌，有时候是件很无聊的事。”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万丈红尘，望向了更遥远、更深邃的夜空。
“这座金字塔的天花板，我已经摸到了。”
“天花板之上，应该还有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