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清云宗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山间的灵鸟尚未放声啼鸣,渺落峰上已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酒香。宋清雾踏着沾着露珠的石阶,缓步走向峰顶的竹屋。
刚推开竹屋的木门,便见燕珩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个白玉酒壶,正慢悠悠地往唇边倒酒。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将那身灰色衣袍染得暖意融融,若不是他周身偶尔泄露的灵力波动,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个贪恋闲适的普通隐士。
“来了?”燕珩头也未抬,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随手将身旁的一个蒲团扔了过去,“坐吧,桌上有新沏的茶,自己倒。”
宋清雾接住蒲团,在软榻旁坐下,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酒坛与典籍,早已习以为常。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指尖捧着温热的茶杯,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前辈,此次前来,是想向您请教一事——之前在云遥秘境,那些魔修提到‘上界之人’,您这一个多月,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提及此事,燕珩倒酒的动作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向宋清雾,眼中的慵懒散去几分,多了几分凝重:“我回宗后便翻遍了宗门藏经阁中关于上界的典籍,甚至托人去其他宗门借阅了孤本,可始终没有头绪。”他将酒壶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界通道自百年前便已封锁,连飞升修士都无法轻易往返,那些魔修口中的‘上界之人’,究竟是真有其人,还是故意放出的幌子,至今无法确定。”
宋清雾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她想起在秘境中,那些魔修提到“上界之人”时的敬畏与狂热,不似作伪;更想起雁辞三十年前从上界躲到下界,若不是亲身经历,她也不会相信上界与下界竟还能有联系。
“我总觉得,背后之人不会善罢甘休。”宋清雾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他们在秘境中炼制噬魂鼎,又提到上界,必然有所图谋。还有一事,我想请教前辈——噬魂鼎是否真的能打开上界通道?那些魔修种植的噬魂花,除了用来炼制噬魂鼎,是否还有其他作用?”
燕珩拿起酒壶,又饮了一口酒,才缓缓摇头:“关于噬魂鼎,典籍中只有零星记载,说它是上古邪器,能吞噬生灵魂魄修炼,从未提及可打开上界通道。至于噬魂花,我查阅的资料里,只说它是炼制噬魂鼎的核心材料,别无他用。”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那些魔修说炼制噬魂鼎是为了打开两界通道,或许只是个幌子。毕竟上界通道封锁乃是天地规则,哪有那么容易被一件邪器打破?他们很可能是想借此吸引正道注意力,掩盖真正的目的。我们如今没有任何线索,只能等对方先露出马脚,再做应对。”
宋清雾沉默着点头,指尖微微收紧。燕珩说的有理,可她心中却始终无法放下——雁辞曾亲口告诉她,他三十年前因厌倦上界的尔虞我诈,孤身躲到下界,说明上界通道虽被封锁,却并非完全无法打开,只是需要特殊的契机与器物。若噬魂鼎真如魔修所说,能打开通道,那背后之人的图谋,恐怕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可怕。
只是此事牵扯到雁辞的身份,她暂时无法对燕珩明说,只能将这份担忧压在心底。
“多谢前辈告知。”宋清雾站起身,对着燕珩拱手行礼,“若是日后有新的线索,还请前辈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燕珩摆了摆手,重新躺回软榻上,拿起酒壶继续饮酒,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放心,若有消息,我自会找你。你也别太紧绷,五宗大比在即,还是先好好准备,莫要让琐事影响了心境。”
宋清雾应了一声,转身走出竹屋。清晨的薄雾已渐渐散去,阳光洒满山间,可她心中的疑云却并未消散。她抬头望天际,看着云卷云舒,对前往上界寻找雁辞的想法充满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