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夜空被探照灯切割得支离破碎。
斯台普斯中心球馆内没有哪怕一个空位。
一万九千名观众穿着统一的金色t恤。
那上面印着一个简单的单词：Finals（总决赛）。
空气燥热得像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引爆整座城市。
爵士队的球员站在客队通道口。
他们的脸色比死了三天的尸体还要难看。
尤其是卡尔·马龙。
这位在联盟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硬汉，此刻眼窝深陷。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穷途末路的凶狠。
那是困兽犹斗。
那是临死前想要拉个垫背的决绝。
“嘟——！”
比赛开始的哨音吹响。
马龙疯了。
他不再保留任何体力。
他甚至不再在这个夜晚使用那些肮脏的小动作。
他只是单纯地、机械地、疯狂地把球塞进篮筐。
中距离跳投。
低位硬凿。
强行突破。
第一节打完，马龙一个人砍下了16分。
整个上半场，他拿到了28分。
这是他职业生涯最悲壮的半场演出。
他想用一个人的力量，扛着整支犹他爵士队，从洛杉矶的悬崖边爬回去。
但很可惜。
他遇到的是秦渊。
是一个根本不讲道理的怪物。
相比于马龙那种悲壮的肉搏。
秦渊的比赛方式显得冷酷而高效。
甚至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轻松。
马龙进球。
秦渊发底线球，长传找到快下的科比。
暴扣得分。
只用了三秒。
马龙在内线肉搏了二十秒才艰难打进一球。
秦渊回头就在他头上摘下一个进攻篮板，二次起跳补篮。
只用了一秒。
这就是天赋的差距。
这就是降维打击。
第三节比赛进行到一半。
爵士队的体能瓶颈如期而至。
他们老了。
他们的脚步变得沉重。
斯托克顿的传球不再像手术刀那样精准。
霍纳塞克的跑位不再灵动。
而湖人队这帮年轻人，体能槽还满得都要溢出来。
秦渊敏锐地嗅到了血腥味。
他在内线张开了那张名为“防守”的巨网。
斯托克顿突破分球。
秦渊一掌切断。
马龙强行出手。
秦渊遮天蔽日，指尖触碰到篮球，改变了飞行轨迹。
三不沾。
抓下篮板。
秦渊自己运球推进。
他在中圈附近遭遇包夹。
一个极具想象力的脑后传球。
篮球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了底角的范埃克塞尔手中。
“唰！”
三分命中！
紧接着下一个回合。
科比抢断。
秦渊跟进。
两人在空中完成了一次极其残暴的接力配合。
秦渊把球砸进篮筐的同时，双腿骑在了试图补防的奥斯特塔格脖子上。
整个斯台普斯中心的地板都在震动。
分差在短短三分钟内被拉开到了15分。
这15分就像是一道天堑。
隔开了生与死。
也是新时代与旧时代的距离。
第四节。
马龙还在拼命。
他那粗壮的手臂上满是汗水和划痕。
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风箱。
他在这一节又拿了12分。
全场比赛他砍下了恐怖的40分。
但每当他抬头看向记分牌。
那鲜红的数字都让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寒。
分差始终维持在10分以上。
秦渊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
他不给爵士队任何起势的机会。
只要爵士队进球。
秦渊必然会在下一个回合给予回应。
或者是暴扣。
或者是造犯规。
或者是助攻队友。
他用最稳妥、最残忍的方式，一点一点地磨灭了爵士队最后的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终场前的最后一分钟。
杰里·斯隆教练瘫坐在椅子上。
他没有叫暂停。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挥了挥手，换下了所有的主力。
马龙下场时，没有看任何人。
他把毛巾盖在头上，身体微微抽搐。
他知道。
属于他的夺冠窗口，在今晚，被那个穿着9号球衣的年轻人，彻底关上了。
“嘟————！！！”
蜂鸣声长鸣。
比赛结束。
102比90。
洛杉矶湖人队，大比分4:2，淘汰犹他爵士队！
“轰！！！”
斯台普斯中心的穹顶几乎被声浪掀翻。
漫天的紫金色彩带从天而降。
像是下了一场盛大的雨。
科比兴奋地跳到了技术台上，扯着球衣冲着观众席怒吼。
范埃克塞尔跪在地板上，亲吻着这片场地。
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了场地中央。
打在了那个高大的身影上。
秦渊站在那里。
身上挂满了彩带。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没有狂喜。
没有流泪。
他只是伸出手，拍掉了肩膀上的一片金色纸屑。
仿佛刚才干掉的不是西部冠军。
而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ESpN的记者瑞秋·尼科尔斯拿着话筒，费力地挤过疯狂的人群。
她那张精致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泛红。
“秦！秦！”
她把话筒递到了秦渊的嘴边。
“恭喜你们！你们是西部冠军了！”
“这是湖人队时隔多年重返总决赛！”
“现在你有什么想对全世界说的吗？”
现场的嘈杂声稍微小了一些。
所有人都看着大屏幕上的秦渊。
秦渊接过话筒。
他没有看镜头。
他的目光越过了瑞秋，越过了看台，越过了这座球馆的墙壁。
看向了遥远的东方。
那个方向。
是芝加哥。
“没什么好庆祝的。”
秦渊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平淡。
却狂得没边。
“西部冠军只是入场券。”
“我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
他伸出一根手指。
“总冠军。”
话音刚落。
现场的大屏幕上突然切换了画面。
那是来自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实时转播信号。
东部决赛第六场。
就在刚才。
也结束了。
画面中。
一个穿着红色23号球衣的光头男人，正咬着牙套，踩着步行者队的LoGo，接受着队友的拥抱。
比分牌上显示。
芝加哥公牛队获胜。
4:2。
迈克尔·乔丹。
那个被称为“篮球之神”的男人。
那个统治了90年代的梦魇。
他也来了。
两个画面并排出现在斯台普斯的大屏幕上。
左边是年轻霸气的秦渊。
右边是君临天下的乔丹。
全场观众在这一刻集体窒息。
紧接着。
爆发出了比刚才还要恐怖十倍的欢呼声！
这是宿命。
这是所有人都期待的剧本。
96黄金一代的最强新人。
挑战公牛王朝的最后余晖。
秦渊看着屏幕里的乔丹。
他的嘴角终于扯动了一下。
露出了一口白牙。
那笑容里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猎人看到了终极猎物的兴奋。
“把你那该死的雪茄准备好，迈克尔。”
秦渊对着镜头，轻声说道。
“我要亲手把它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