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的流光在轮回剧场深处的回廊中一闪而逝。守卫们只觉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寒意掠过,甚至来不及看清形貌,那道身影便已无视所有禁制,出现在通往核心区域的静室之外。
陈默没有掩饰行踪,也无需再掩饰。
静室门口,守卫森严。但在陈默那无形散发的寂灭意蕴笼罩下,这些精锐护卫如同被冻结的雕像,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他没有敲门。
抬手,轻轻按在那扇铭刻着无数防护符文的厚重门扉上。
暗金色的寂灭煞罡如水银流淌,触及门扉的瞬间,门上那足以抵挡乙等巅峰全力轰击的层层禁制,如同遇到了天生的克星,连光芒都未曾亮起,便悄然瓦解、结构湮灭。
“吱呀——”
门,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推开。
“哒。”
脚步落下。并非踩在实地上,而是踏在了一道无形的、维系着此地规则的脉络之上。整座轮回剧场,微微一颤。
静室内,班主正背对门口,站在那面巨大的琉璃镜前。镜面混乱跳跃,无法成像。听到门响,他肥胖身躯猛僵,霍然转身。
当看到门口那个气息内敛、却仿佛与周围空间格格不入的身影时,班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陈……陈默?!”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是计划彻底失控的本能恐惧。“你……你怎么敢……”
“班主。”陈默打断他,声音平静,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敲打在班主心头,也回荡在剧场的规则脉络里。“我回来了。”
他一步步走进静室,脚步无声,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班主的心跳节拍上。周身那内敛的暗金意蕴,让空气凝滞如铁。班主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住冰冷的琉璃镜。
“看来你在往生殿,收获不小……”班主强挤笑容,试图拖延,暗中却疯狂催动信力,袖中扣住一枚布满裂纹的玉符——他最后的保命底牌。
“收获确实不小。”陈默在距离三丈处停下,目光扫过那面琉璃镜,“比如,弄明白了这镜子的用处,以及它为何此刻一片混乱。”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班主,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细如发丝却凝练到极致的暗金煞罡悄然浮现,如微型蛟龙缠绕指尖。
“还有,弄明白了你种下的‘标记’,该如何……回报。”
那缕煞罡出现的瞬间,静室温度骤降!班主只觉信力运转迟滞,灵魂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袖中玉符发出“咔嚓”声,裂纹蔓延!
“你想做什么?!”班主声音尖利起来,“陈默!别忘了你的身份!这里是轮回剧场!我是……”
“你是什么,不重要。”陈默再次打断,指尖煞罡微抬,对准班主,“重要的是,我现在想从你这里,拿回一点东西。”
话音未落,煞罡消失!
并非飞射,而是如同瞬移,无视空间距离,直接出现在班主眉心之前!
快!超越信力规则理解的快!
班主亡魂大冒,燃烧精血般催动所有护身信力,层层土黄色光盾瞬间凝聚!同时,袖中玉符彻底碎裂,炽烈白光化作狰狞鬼首,咆哮咬向煞罡!
【玄龟灵盾】!【厉鬼噬魂符】!压箱底牌尽出!
然而——
“嗤…噗…”
轻响接连响起。
足以抵挡乙等巅峰的层层灵盾,触之即融,无声湮灭!
那吞噬神魂的厉鬼首,被煞罡径直穿透,哀嚎半声便从内部崩溃,化为虚无!
暗金煞罡,去势不减,已然点在了班主眉心皮肤之上。
冰冷!死寂!湮灭!
班主所有动作、力量、思维,彻底凝固。灵魂被冻结,生命如风中残烛。煞罡未刺入,但其上蕴含的归墟寂灭真意,已抵在他存在的根源。
他僵在原地,肥硕身躯不受控颤抖,冷汗浸透锦袍。看着陈默那双暗金色、不含丝毫情感的瞳孔,他终于明白了这本质的差距。
“你……究竟成了什么……”班主声音干涩,充满绝望。
陈默未答,指尖煞罡微微吞吐寒芒。
“两个选择。”
“一,交出关于往生殿、黑盒及‘上面’你所知的一切。自封修为,离开。”
“二,我亲自翻阅你的记忆,然后……送你往生。”
语气平淡,却是不容置疑的最终宣判。
班主脸上肌肉抽搐,挣扎、恐惧、怨毒,最终化为死灰。
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算计都成了笑话。
他艰难张嘴,声音嘶哑:
“我……选……一……”
指尖暗金煞罡悄然缩回。
陈默看着瘫软在地、被抽走骨头的班主,眼神无波。
静室之外,遥远的某处,云惊鸿透过一面水镜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勾。
“序幕,终于拉开了。”
而陈默立于静室中央,感受着脚下这座剧场规则脉络的哀鸣与臣服,心中默念:
从今天起,规则,我来定。
清算,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