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萧芸渐渐止住了哭泣,但肩膀依旧微微抽动,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她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陈仁浩,脸颊微微一红,连忙松开,低声道:“谢谢……谢谢你,陈仁浩。”
陈仁浩点了点头,将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拢紧了些。“还能走吗?”
“嗯。”萧芸轻声应道,努力站稳。
陈仁浩对楼下等候的司机吩咐道:“你先回去告诉马老,我这边有些事要处理,晚点再联系。”
司机恭敬应下,驾车离去。
别墅内只剩下陈仁浩和萧芸,以及一地狼藉。萧芸看着破碎的阳台门和地上的血迹,眼神黯淡,带着一丝后怕和凄楚。
“你爷爷……”陈仁浩开口,正准备提及马老的信。
萧芸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打断了他:“我爷爷……他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陈仁浩闻言,眉头微蹙。马老显然不知道他这个老朋友已经去世,看来两人确实多年未联系了。
“节哀。”陈仁浩道,随即拿出了马永丰的信,“是马永丰马老让我来找萧远山老先生,想看看他当年的收藏。”
萧芸接过信,看着信封上马永丰熟悉的字迹,眼圈又红了红,喃喃道:“原来是马爷爷……爷爷生前确实和马爷爷是至交好友,也最喜欢收集那些别人看来稀奇古怪的东西。”她抬起头,看向陈仁浩,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你……你怎么会认识马爷爷?还有,你的身手……”
她记得很清楚,眼前的陈仁浩,是东海大学的学生。一年多前,她作为江南医科大学的交流生去东海大学进行学术交流时,曾在一次两校联合的义诊活动中见过他。那时的陈仁浩,虽然也认真努力,但给人的感觉青涩而普通,与眼前这个气场强大、身手凌厉、连马爷爷都特意写信引荐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陈仁浩自然知道她疑惑什么,但他无法解释重生之事,只是淡淡道:“机缘巧合帮了马老一个小忙。至于身手,练过一些防身术。”
他这个解释显然无法完全打消萧芸的疑虑,但萧芸很聪明地没有继续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救命恩人。
“爷爷去世后,那些收藏品都堆在老宅的仓库里,我也很久没去整理了。”萧芸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既然你是马爷爷介绍来的,又……又救了我,我带你去看看吧。或许,里面真有你需要的东西。”
她此刻无依无靠,又刚经历逼债风波,陈仁浩的出现和马爷爷的信,仿佛成了她黑暗中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
“你的伤……”陈仁浩看向她嘴角的血痕和有些凌乱的衣衫。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萧芸摇摇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那些人可能还会回来。”
陈仁浩点了点头。他陪着萧芸简单收拾了一下必要的物品,锁好别墅的门窗(尽管阳台门已经坏了),然后叫了一辆车,前往萧家位于更偏僻郊区的老宅。
车上,萧芸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起自己的情况。她父亲经营的公司半年前突然破产,欠下了巨额债务,为了周转,不得已借了高利贷。可就在几天前,她父亲意外车祸身亡,讨债的人立刻就找上了她这个唯一的女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些东西,就像跗骨之蛆……”萧芸的声音带着无助和疲惫。
陈仁浩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他能感觉到萧芸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晦气,这并不仅仅是家道中落和债务缠身那么简单,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但他暂时看不真切。
“债务的事,我会解决。”陈仁浩平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萧芸猛地转头看向他,美眸中充满了震惊和感激,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不行!那是三千万,不是小数目!我不能连累你!”
“我说了,我扛了。”陈仁浩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只需带我去看收藏品即可。”
萧芸看着他平静而自信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感激,有感动,也有一丝莫名的安心。这个仅有一面之缘,如今却如同守护神般出现的男人,让她冰封绝望的心,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车辆最终停在了一处看起来颇为老旧、带着一个大院子的宅子前。这里就是萧家老宅,因为位置偏僻,显得格外寂静,甚至有些荒凉。
萧芸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铜锁。
“爷爷的收藏,都在后面的仓库里。”萧芸引着陈仁浩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走向宅子后方一个独立的大房间。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仓库里没有窗户,光线昏暗,借着门口透进的光,可以看到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奇形怪状的石头、布满灰尘的木箱、一些看起来像是药材的干枯植物、还有不少蒙尘的古玩器物,杂乱无章,显然很久无人打理。
萧芸有些不好意思:“东西有点乱,也好久没收拾了……”
陈仁浩却不在意,他的神识早已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仓库。
大部分东西依旧只是凡物,带着岁月的气息,却无灵气波动。然而,当他的神识扫过仓库最深处一个角落时,却猛地停顿了一下!
在那里,一个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损的紫檀木盒里,散发出了一股极其隐晦,却精纯无比的锐金之气!同时,在旁边一堆看似废料的矿石中,他也感应到了几块蕴含着微弱但特殊波动的金属。
他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抹真正的兴趣。
看来,这萧家老宅,果然没有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