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喜他马勒戈头!
柴毅的小世界彻底崩塌,一片死寂。
开心?惊喜?意外?
我……我他娘的……直接升天算了!!!
这哪是惊喜?这是直接要送走老子的“催命符”啊!!!
赵卫国!还有你这老登!你们合起伙来要把老子往死里坑啊!!!
这一天还没过完呢!
接二连三的刺激,如同连环组合拳,拳拳到肉,招招暴击!
从被抛上天公开处刑,到被亲爹当牲口扒拉展示,再到得知“有了家”,最后是这记绝杀——“要结婚”!
即便柴毅心理素质过硬,堪比军用人型装甲,也架不住这么造,早到了承受极限。
眼前一黑又一黑……仿佛有人在他的世界疯狂开关灯。
头脑晕晕乎乎像灌了铅,天旋地转的劲儿瞬间涌上来,脚下的土地变得软趴趴的。
然后——“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后,柴毅同志,这位铁血团长,就这么直挺挺地,毫无预兆地,向后一仰,重重地砸倒在地上,溅起周边些许尘土。
大黑的天,彻底黑下来时,耳边乱糟糟响着好几个不同声音的呼喊:
“柴毅!柴毅!”
——是顾明远焦急的声音。
“这孩子咋回事?体格不是说嘎嘎好吗?咋说着说着就倒了?”
——胡二伯的嗓门里带着慌。
“他……不会是犯啥病了吧?平常吃的啥药?”
——许妈略带紧张的问。
“大黑,大黑,我是爷爷,快醒醒!”
——柴爷爷的声音透着急。
“你这混蛋玩意,躺地上装啥?起来!给老子起……”
——柴爹被碰瓷,急得直炸毛。
“国栋啊!他都晕过去了,能听见个啥?你别吼了!”
——胡爷爷赶紧拦着,说了两句公道话。
……
柴毅残存的意识:能听见……耳朵还在好好工作……但大脑……已……已停工……【信号中断】
眼皮沉得像焊死了,彻底陷入了“自我保护性”的昏迷中。
他这一晕,不偏不倚,狠狠地打了柴爹的脸!
回来前,还在团部吹嘘“要个儿有个儿,要块头儿有块头”,“一口气扒两亩地不带喘”,“体格子好着呢”的柴爹,此刻僵在原地,表情难看的像是不小心吃了屎。
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鞭尸!
胡家哥俩对视一眼,默契地齐齐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柴爹,又同步低头瞅了瞅被抬到客房床上的柴毅。
两人不约而同地扯了扯嘴角,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呵!这就是你口中那身板好、耐造又持久的“优质种猪”?
嘁!“菜鸡”还差不多!连点“惊喜”都扛不住,以后还能指望他干啥?
柴家人脑子都跟有大病似的!怕不是家族遗传吧?!
有病?不要紧!
胡柒略懂点医术,兜里(空间里)还备着药呢!
她快步走到床边,伸手给昏迷的柴毅把了把脉,又翻开眼皮瞧了瞧,“没事儿,应该是刺激受大了,一时兴奋过头,缓一缓就能醒!”
唉,硬汉咋这么软,说晕就晕了呢?
她抬眼一瞧,看到屋门口低着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柴爹,再结合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立马了然。
也是啊!换我是柴毅,没被亲爹那全面的“牲口展示”给羞死,也得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给气死。
兄弟挖坑,亲爹埋土,这谁受得了?
得,这就是父母情,养育恩,你呀!就慢慢还吧!
一屋子人,愁云惨淡,没一个脸上带笑的。
胡家哥俩四只眼睛紧紧盯着胡柒,那眼神跟防病毒似的,就怕她多接触柴毅一下,再沾上一身柴家祖传的“傻气”。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离他远点!
许妈和黄二婶站在角落,都撇着嘴,满脸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哼,看着人高马大,结果是个银样镴枪头!
胡爷爷脸上倒有几分真关心,但更多是无奈。
柴爹嘛?那眼神,那表情,就更别提了,别说嫌弃,简直是恨不得直接冲过去,上手将人扇醒。
再揪着耳朵骂一句:“没出息的玩意儿!”
老子费那么多唾沫星子夸你!关键时刻掉链子!啊——呸!
柴爷爷拉着张老脸,背过身去,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嫌那床上躺着的老孙子“晦气”。
唯一还算“正常”的顾明远,在帮着把柴毅抬进屋后,就尴尬地站在床边守着。
抬眼扫了一圈,就屋里的这低气压,只觉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干笑两声,打着圆场:“那个……呵呵,大家别担心!柴毅他吧!单了这么多年,一直没着落,心里其实可着急了!
这一下子知道自己婚事定下来了,那可真是喜从天降,喜出望外,喜不自胜,喜……呵呵,一下子喜过头了,所以……所以才这样!”
我滴个天爷啊!说的都是什么鬼?!我自己都不信!
老赵!赵卫国!你在哪儿啊?这胡说八道的活儿还是你更在行!快来救场啊!
赵卫国人呢?
早在扒着墙头,听见顾明远举报自己的那些“好人好事”时,就吓得脚底抹油,溜进了屋里,还把门给反锁了!
此刻,正缩在自家墙角,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完了完了!柴毅那厮,肯定要找我算账!我还是躲着点吧!
能躲一时是一时!老顾,你顶住啊!兄弟的精神与你同在!
任凭隔壁院里传出什么声响,他都打定主意,今天就算天塌下来,也绝不轻易走出房门半步!
谁知道是不是柴毅为了引他出去,给下得套呢?!
下啥?柴毅早吓傻啦!
看着在床上挺尸的柴毅,顾明远心里五味杂陈——
这兄弟,闯进枪林弹雨里,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多少年白眼嘲讽的“苦”都能咬牙扛住,怎么偏偏就扛不住这苦尽甘来的“喜”呢?
也是,这一上午,负面情绪拉满,正面惊喜清零!
换谁,谁受得了?!
今天是柴胡两家的家宴,他一个外人杵在这儿,确实不适合。
但不论是,为情,为义,为国,为家,都不能把柴毅这倒霉蛋儿抛下,丢他一个人在这儿自生自灭。
客房里躺着的“尸”,走了有一会儿了,魂儿早就不知道飘到哪个犄角旮旯躲着呢。
堂屋里,众人也都落了座,准备开席——哦,不,是开饭!
胡爷爷抬手拍了下身边胡爸的胳膊,朝里屋使了个眼色。
胡爸会意,点了点头,抬脚走进客房,语气客气:“顾参谋,来一起吃饭吧,柴毅要想醒,还得有些功夫呢,吃了饭再过来陪他也不迟!”
顾明远张了张嘴,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不吃饭也没理由留下,便点了点头:“那……谢谢胡叔了,我和柴毅是过命的兄弟,您以后叫我老顾或者明远就行!”
“诶,好!明远,过来一起吃!”
胡爸就喜欢文化人,瞅着顾明远这斯文模样,怎么看怎么顺眼,比屋里躺着的那个莽夫强太多。
人都齐了,胡爷爷笑着招呼大家动筷子。
柴爷爷和柴爹还因为柴毅的“躺尸”,而脸色有些尴尬,不自然地点了点头,也跟着拿起了筷子。
这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简直是过年的规格!
五荤:小鸡炖蘑菇,萝卜炖鸭,松鼠桂鱼,土豆炖排骨,油焖大虾。
五素:山药炒木耳,香菇炒时蔬,白菜粉丝卷,白灼茼蒿,蒜蓉茄子。
主食:杂粮米饭(胡柒喜欢吃)。
饮品:凌川白酒,大白梨汽水。
菜香味美,色泽诱人,一口下去浑身舒坦。
众人吃得喜笑颜开,赞不绝口。
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刚才那点尴尬和担忧,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来越热烈。
到最后,满屋子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忘了里屋还躺着个“喜”晕过去的柴毅。
柴毅昏迷中: ……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