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爷爷和柴爷爷作为自家的长辈,象征性地挨桌敬了一遍酒,这才各自回到左右主桌落座。
长辈敬完,开始双方父母上场。
胡爸和胡二伯端着酒杯,从女方开始转桌。
胡爸举止端正,笑容得体:“感谢各位领导、战友来见证小女的喜事,我敬大家一杯!”
一旁胡二伯更活络,带着江湖气:“来来来,感情深一口闷!我侄女往后还要靠大家多关照!”
另一侧,柴爹和叶家大舅也没闲着,从男方开始转桌,在亲朋间周旋。
柴爹言辞恳切:“感谢诸位赏光,来参加犬子的订婚宴!来,我干了,大家随意!”
叶家大舅拿着酒壶,挨个给空杯添酒,嘴甜地张罗:“大家吃好喝好,酒水管够!”
许妈、黄二婶和叶娘跟在后面,负责女眷、孩子们。
许妈给桌上递大白梨汽水,轻声细语地招呼:“嫂子,弟妹,汽水还有,喝完再开!”
黄二婶爽利地给众人布菜:“这红烧肉炖得烂乎,快尝尝!”
叶娘留意着酒水饮品,看哪桌不够,好招呼人补上,确保每位客人都能照顾周到。
与此同时,辽省家属院里,胡柒也在吃着她的“宴席”。
杨家饭桌上,菜已经上齐。
五菜:小鸡炖榛蘑,土豆炖牛肉,糖醋鱼,尖椒干豆腐,炸蘑菇。
一汤: 素烩汤 ——
典型的东北“豪放派”汤品!
土豆、胡萝卜切粗丝,鸡蛋打散飞絮,淀粉勾出浓芡,煮开后撒上香菜、胡椒粉调味,口感浓稠热乎,一碗下肚浑身暖和。
主食:大米饭。
满桌菜都是胡柒爱吃的,老两口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没那么多讲究。
王奶奶一声令下:“开饭!”
胡柒拿起筷子夹菜,刚尝了两口榛蘑,突然停下动作,目光投向对面的杨师长。
杨师长此刻没心思吃饭,正双手捧着桌上那个15升的大玻璃瓶,看得如痴如醉。
瓶里那根粗壮的虎骨、百年老山参、饱满的鹿茸以及些许冬虫夏草,在琥珀色的酒液中若隐若现。
也不知道看得什么劲儿,眼睛连眨都不带眨一下的。
“快吃饭!别瞅你那酒啦!它又不会长腿跑了!”
王奶奶瞅着丈夫那两眼放光,一脸“痴汉”的模样,没好气地扯了扯嘴角。
“啊——”
杨师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睛却依旧黏在药酒上,嘴角还挂着似有似无的傻笑。
“杨爷爷——!”
胡柒“啪”地一声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小嘴噘得老高,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七七这是咋啦?菜不合胃口?”
王奶奶一时没明白,这孩子怎么突然闹起了脾气,连忙放下碗问。
“啊?”
杨师长的眼珠子总算动了动,一脸茫然地瞅了眼胡柒,“咋啦?啥事儿?”
胡柒下巴一抬,强调道:“今天可是我订婚的日子!”
“对呀!……?”
杨师长皱了下眉,愣了一瞬,没能Get到重点,直直地看着她追问:“然后呢?”
“然后,您就只管一顿饭啊?”
胡柒故意板起小脸,双手往胸前一抱,脑袋一扭,朝向一边,委屈地控诉,“我的红包呐?”
“嗨!你看你这老头子,高兴糊涂了吧?大喜的日子,也不早点给七七备好!”
王奶奶低头捂嘴一笑,起身朝卧室走去。
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两个红封,掂了掂觉得份量不够,又打开衣柜的抽屉,往里各添了一小沓大黑十,这才满意地舒了口气。
“哎呀,对不起啦!是爷爷高兴忘了,”
杨师长懊悔地拍了下脑门,手指着胡柒打趣道,“少不了你的,小财迷!”
王奶奶从屋里出来,坐回桌前,将两个厚实的红封递过去,眼神慈爱地看向她:“我们七七长大啦!是大姑娘,今天都订婚了!拿着,恭祝你喜结良缘,往后百年好合!”
“嗯!谢谢王奶奶!谢谢杨爷爷!”
胡柒双手接过红包,放到桌下,偷偷打开往里瞧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把红包放到一旁,“哈哈哈,今天赚大啦!杨爷爷快吃饭,你再不吃菜就要凉了!”
“吃饭,吃饭!今天可是咱七七的喜宴,爷爷怎么也得喝一杯开心开心!”
杨爷爷说着,又瞄向了旁边那瓶药酒。
“你那是开心吗?是你馋虫上脑!等不到晚上,现在就想喝了!”王奶奶毫不留情地揭短。
“白天晚上不都一样嘛?”
杨爷爷不以为意,作势就要打开瓶盖。
“不一样,”
胡柒连忙打断,一本正经道,“下午您还得去军区坐镇,主持大局。要是喝醉了怎么办?一张嘴满口酒气,还怎么训话?杨师长,请注意下你的形象和影响!”
“就是!七七说得对!”
王奶奶边附和,边往他碗里夹了两大筷子菜,“赶紧老老实实,吃你的饭吧!”
杨师长见这一老一小都盯着自己,无奈地摇摇头,乖乖拿起筷子。
见他妥协,王奶奶悄悄跟胡柒对视一眼,忍不住偷笑一声。
其实,胡柒那行李箱里带了两瓶15升的药酒,除了杨师长那瓶,另一瓶同样泡了根百年老参,还加了铁皮石斛、灵芝、冬虫夏草和枸杞,酒液澄亮,适合女性滋补养生喝。
老两口看到时,激动不已。
人一上年纪,都注重养生,这礼物送到正合心意。
可高兴劲儿一过,两人却犯起了难。
因礼物太过贵重而感到不安,觉得收下不合适,不收……
从看到药酒,直到吃饭前,心里都别别扭扭的,既欢喜又纠结。
王奶奶心里念叨:孩子一片孝心,推辞就见外了。都是自家人,这不算收礼,是小辈的孝敬!
可这也太舍得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哪能心安理得,说手下就收下……
杨师长内心大叫:好家伙!胡老头手里果然藏着不少好货!
哈哈哈,盼了这么多年,我也终于能有一瓶啦!
可这礼未免也太重了,收下它,我这老脸都有点烫……
胡柒哪能看不见?所有才在饭桌上“讨要”红包。
这样一来,既化解了他们的心理负担,又能顺理成章收下,也全了作为小辈的孝敬。
吃完饭,胡柒挽起袖子,跟王奶奶一起收拾碗筷,去厨房刷洗。
杨师长撂下筷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把两瓶药酒抱进卧室。
他把瓶子放到床对面的柜子上,左看看右看看,不停地调整摆放的角度和位置。
直到客厅传来王奶奶的喊声:“老杨!你给门岗那儿打电话了没?”
“这就打!这就打!”
杨师长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他的宝贝药酒,笑着出来,朝电话机走去。
“那我们去七七那小院了,”
王奶奶一边套上外套,一边朝他又嘱咐道,“在家属院发完喜糖,我俩就直接去柴毅团部,到时咱们在那边汇合。”
“好好好,知道了!”
杨师长拿起电话,朝她点点头,“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就过去等你们。”
他摆摆手,目送王奶奶和胡柒出门,指尖才按着重播键,拨通了门岗的电话:“是我!待会儿有辆车给柴团长家送东西,登记完直接放行。”
“是!师长!”
门岗战士挂了电话,心里忍不住犯起嘀咕:哎呀呀,黑团长的小媳妇儿到底长啥样呀?
天天听那帮小子念叨有多俊,多好看,多漂亮!偏偏自己值班时一回也碰不见,到底能好看成啥样?
长得好看,咋还看上黑团长了?她痴,她傻,还是她眼瞎……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