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宅的静养室里,晨光透过纱窗落在苏晚卿苍白的脸上。她攥着傅斯年的手腕,指腹反复摩挲着他手背上的青筋,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斯年,一定要去吗?能不能让别人去?”
傅斯年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掌心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动作温柔得仿佛怕惊扰了里面的小生命:
“晚卿,只有这种‘雪参’能调理你的身体,除了‘灵枢’的秘密据点,别处找不到。”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对不起,又要让你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怕……”
苏晚卿的泪水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我怕你出事,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
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离别,她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他的痛苦。
傅斯年抬手拭去她的泪水,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
“不会的。我答应你,拿到雪参就立刻回来,绝不多停留。”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
“为了你和孩子,我就算拼了命,也会平安回来。”
临走前,傅斯年将一枚贴身佩戴的平安扣塞进她手里: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你戴着,就当我陪着你。”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如果我三天后没回来,就让保镖带你走,去国外找最好的医生,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和孩子。”
“不要说这种话!”
苏晚卿紧紧攥着平安扣,泪水再次汹涌,
“我等你回来,你必须回来!”
傅斯年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毅然离去。车窗外,苏晚卿的身影越来越小,他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他赌不起,这一次,他必须赢。
灵枢组织的秘密据点藏在深山之中,是一座废弃的道观。傅斯年带着两名心腹保镖抵达时,暮色已沉,道观周围静得只剩下风声,却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傅总,小心点,里面可能有埋伏。”
心腹压低声音提醒,握紧了腰间的枪。
傅斯年点头,脚步轻缓地推开道观的木门,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大殿里蛛网密布,神像蒙尘,角落里堆着废弃的木箱。突然,几道黑影从梁上跃下,手持长刀,直奔傅斯年而来:
“傅斯年,我们等你很久了!”
为首的是鹰阁的二把手,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阴鸷:
“‘雪参’是好东西,可惜,你没命拿!”
傅斯年眼神一冷,侧身避开刀锋,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对方惨叫着松开长刀。
“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周身散发出的戾气让黑影们不由自主地后退。
保镖立刻上前,与黑影们缠斗起来。大殿里刀光剑影,金属碰撞声刺耳。傅斯年的目标明确,直奔后院的密室——雪参就藏在那里。他刚推开密室的门,刀疤男突然从侧面袭来,长刀直指他的后背旧伤:
“受死吧!”
傅斯年猛地侧身,长刀擦着肩胛骨划过,带出一串血珠,旧伤瞬间撕裂,剧痛顺着神经蔓延全身。他闷哼一声,反手抽出腰间的短枪,对准刀疤男的腿,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刀疤男惨叫着倒地,傅斯年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冲进密室。密室的石台上,一个锦盒静静躺着,里面正是那株通体雪白、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雪参。
“拿到了!”
傅斯年心中一喜,刚要伸手去拿,却发现脚下的石板突然松动,一道暗门打开,他下意识地后退,却被身后的黑影死死按住肩膀,刀尖抵住他的脖颈:
“傅斯年,放下雪参,否则我杀了你!”
傅斯年的脖颈传来刺痛,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眼神冷戾如霜:
“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我保证,你们鹰阁剩下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黑影,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
“我傅斯年的底线,是我的妻儿。谁要是敢挡我的路,我必让他血债血偿!”
“你以为我们会怕你?”
黑影冷笑,刀尖又逼近了几分,
“我们老大说了,拿到雪参,再杀了你,让苏晚卿和她肚子里的孽种一起陪葬!”
提到苏晚卿和孩子,傅斯年的眼神瞬间变得疯狂,他猛地发力,挣脱黑影的束缚,反手将对方的手臂拧断,夺过长刀,一刀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不准碰他们!”
他的声音带着嗜血的狠戾,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密室里的黑影见状,纷纷冲了上来。傅斯年后背的伤口不断流血,染红了黑色的衬衫,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但他握着雪参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他想起苏晚卿含泪的眼神,想起她小腹里的小生命,想起他许下的承诺,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心底涌起,支撑着他继续战斗。
“傅斯年,你撑不了多久了!”
刀疤男趴在地上,看着他浴血奋战的模样,发出恶毒的笑,
“你就算拿到雪参,也走不出这座山!”
傅斯年没有理会他,手中的长刀挥舞得越来越快,黑影们一个个倒下,密室里血流成河。他的体力渐渐不支,后背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却在倒下的前一刻,将雪参紧紧揣进怀里,用外套牢牢裹住——这是他的希望,是苏晚卿和孩子的希望,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就在这时,道观外传来警笛声,是傅斯年提前安排的支援赶到了。刀疤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想要逃跑,却被傅斯年一脚踹倒在地,死死按住:
“你以为,你能跑掉?”
支援的警力迅速清理了现场,将剩余的黑影全部制服。傅斯年靠在墙角,后背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他却笑着从怀里掏出锦盒,打开看了一眼雪参,确认完好无损后,才松了一口气。
“傅总,您受伤了,快叫医生!”
心腹连忙上前,想要扶他。
傅斯年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却带着急切:
“不用,先送我回去,晚卿还在等我。”
他撑着墙壁站起来,每走一步都牵动着伤口,疼得额头渗出冷汗,却依旧固执地往前走。
他不能倒下,苏晚卿还在等他,他们的孩子还在等他。这株雪参,是他们的救赎,他必须亲手交到医生手里,亲眼看到苏晚卿平安无事。
车窗外,夜色深沉,傅斯年靠在座椅上,意识渐渐模糊,却始终紧紧抱着怀里的锦盒,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他脑海里浮现出苏晚卿温柔的笑容,浮现出孩子出生后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守护好他的家人。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
而此刻,傅家老宅的静养室里,苏晚卿攥着平安扣,彻夜未眠。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充满了担忧与祈祷:
“斯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孩子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