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的秋葵田旁,晨露还没干透。
张大爷就扛着把磨得锃亮的镰刀蹲在田埂上,手指摸着秋葵荚的边缘,嘴里念念有词:“老周!这秋葵收割得用镰刀,顺着秆子轻轻割,既不伤秆,还能留着茬子长新荚!”
老周推着个银灰色的小型收割机过来,机器的刀片在晨光里闪着冷光:“你这老古董法子早过时了!这机器是专门给小地块设计的,按一下开关就能割,还能把荚子收进小斗里,孩子用着也安全,一天能割两亩,你那镰刀割半亩就得歇!”
两人一个攥着镰刀比划,一个推着机器试割,张大爷割的荚子整整齐齐,却落了不少在地上;老周的机器割得快,却有几个荚子被压得变了形,像皱了的小月牙。
林舟背着帆布包过来时,手里还拿着个小秤——刚在实验室测了秋葵荚的成熟度(系统说秋葵荚长10-12厘米时采摘最佳,过老纤维粗,过嫩没口感,这个长度的荚子鲜食和加工都合适),帆布包里还装着包保鲜剂,是给鲜荚保鲜用的。
“俩叔别较劲儿了,咱分地块来:靠近田埂的用镰刀,让孩子体验传统收割;中间的用机器,提高效率,还能让孩子看看现代农业工具,这不挺好?”
张大爷梗着脖子:“体验传统收割行,但机器割的荚子要是压坏了,餐馆那边可不要!”
老周立刻反驳:“我调了刀片间距,刚试割的荚子就压坏两个,大部分都好着呢,比你掉在地上的还少!”
林舟没再多说,从包里掏出个小篮子,捡起地上的秋葵荚:“咱先各割10斤,看看损耗率,再跟餐馆说清楚,肯定没问题。”
两人憋着劲各割了10斤,张大爷的镰刀收割损耗3个,老周的机器损耗2个,张大爷看着篮子里的荚子,终于松了口:“行,按你说的分地块,但机器得我看着,别再压坏荚子。”
老周嘿嘿笑:“放心,我早把刀片调好了,保准割得又快又好。”
当天下午,镇中心小学的五年级学生就来了,背着小背篓,叽叽喳喳地涌进秋葵田。
张大爷带着一组学生用镰刀,手把手教:“手要扶着荚子的中部,镰刀贴着秆子斜着割,别太用力,不然会割到手。”
有个男生力气大,一镰刀下去把秆子割断了,张大爷赶紧蹲下来教他调整力度:“割荚子不是砍树,轻点儿,就像切豆腐似的。”
老周则带着另一组学生用机器,先演示怎么按开关、怎么控制方向:“这机器有安全锁,按错了也不会动,你们慢慢推,别着急。”
一个女生推着机器走得慢,老周就在旁边扶着机器帮她稳方向:“对,就这样,顺着行推,荚子就都进斗里了。”
苏老太在田边的遮阳棚下摆了张桌子,教学生们做“秋葵干挂件”——把刚割的秋葵荚晒干,用彩绳串起来,再系上蓝靛布做的小铃铛,晃起来叮当作响。
“先把荚子洗干净,擦干水分,再用牙签扎个小孔,穿绳的时候要慢,别把荚子弄裂了。”
有个学生扎孔时把荚子扎裂了,苏老太笑着递过个新的:“没事,多试几次就会了,奶奶第一次做的时候,裂了好几个呢。”
李婶则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忙着做秋葵小吃,刚煎好的秋葵鸡蛋卷还冒着热气,切成小段摆在盘子里,旁边放着蘸料:“这鸡蛋卷里加了点菌草粉,又香又嫩,你们收割累了就来吃。”
学生们跑过来抢着尝,有的边吃边说:“比我妈妈做的还好吃!我要带点回家给妈妈尝尝。”
陈阳的直播全程跟拍,镜头里有学生用镰刀割荚子的认真模样,有用机器收割的新奇场景,还有做挂件时的专注表情,直播间里的点赞量不断上涨,不少家长留言“想带孩子来体验”“求购买秋葵鸡蛋卷的配方”。
直播结束后,线上新增28份秋葵制品订单,其中秋葵干15袋、秋葵酱13瓶,收入15x32+13x28=480+364=844元。
傍晚,镇里“家常菜馆”的王老板刷到陈阳的直播,特意开车来青溪,一进秋葵田就被新鲜的秋葵荚吸引:“这荚子看着就新鲜,我餐馆里最近想推秋葵炒鸡蛋、凉拌秋葵,想跟你们长期合作,每天要50斤鲜荚,18元\/斤,你看行不行?”
林舟心里算了笔账:50斤鲜荚成本8元\/斤,每天成本400元,收入900元,每天纯利润500元,一个月就是1.5万元,当即答应:“王老板,没问题!每天早上采摘,上午九点前给你送过去,保证新鲜。”王老板当场付了500元定金,约定明天开始供货。
大家坐在田埂上算账时,林舟把当天的收入记在本子上:“小学研学收入80人x65元=5200元(含手工材料),线上订单844元,王老板定金500元,总共6544元。成本方面,鲜荚采摘人工300元,手工材料200元,午餐400元,纯利润5644元。”
张大爷听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这收割研学比栽苗还赚钱,以后咱多搞点这样的活动。”
老周则摸着机器:“下次收割,咱再调调刀片,争取零损耗,让餐馆更满意。”李婶则说:“明天给王老板送鲜荚时,我再带两瓶秋葵酱,让他试试,说不定还能多订点酱。”
正说着,村口来了辆小货车,车身上印着“县农资站”的字样,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跳下来,手里拎着个纸袋,朝田埂这边走来。
“请问是林舟吗?我是农资站的老吴,之前给你送过鹰嘴豆种,这次来是想给你推荐个新作物,芦笋,特别适合青溪的土壤,你要不要看看样品?”
林舟赶紧站起来迎上去:“芦笋?我之前在实验室了解过,要是适合咱这儿的土壤,肯定想试试。”
老吴打开纸袋,拿出几株芦笋苗,绿油油的茎秆看着很壮实:“这是‘格兰德’品种,耐寒耐旱,亩产能到2000斤,鲜食和加工都合适,你要是感兴趣,我明天带点种子过来,再给你份种植资料。”
张大爷和老周也凑过来看芦笋苗,张大爷摸了摸茎秆:“这苗看着挺壮,要是能种,明年春天就能有收成,还能搞芦笋采摘研学。”
老周则点头:“咱青溪还没种过芦笋,要是种成了,又是个新收入来源。”
林舟跟老吴约定明天上午详谈,看着老吴开车离开,转身对大家说:“明天我跟老吴聊聊芦笋的种植条件,要是合适,咱就试种几亩,正好秋葵收完,田里也空着。”
张大爷和老周立刻表示明天要一起去,想听听种植技术,李婶则说要准备点秋葵小吃,给老吴尝尝,苏老太也跟着点头,说要绣个小芦笋挂件当伴手礼。
晚风渐渐凉了,秋葵田在夜色里安静下来,刚收割完的地块整齐地留着茬子,像是在等着下次长出新荚。
田埂上的人还在忙着商量明天的事,有的说要准备芦笋种植的地块,有的说要查芦笋的生长习性,还有的说要跟老吴砍砍种子的价格,月光把几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刚收割完的秋葵田里,透着股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