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溪的池塘边,清晨的露水如珍珠般顺着菱叶滑落,仿佛大自然在为这片宁静的景色增添一丝灵动的气息。
陈阳蹲在塘边,手中高举着一个刚刚摘下的青菱角,对着直播镜头咧嘴笑着,展示着这个小小的成果。
“家人们看!”他兴奋地说道,“这是江南阿娟姐带来的菱角苗,才种下三天就冒出了嫩绿的新叶!”然而,他的话语还未说完,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陈阳回头望去,只见阿娟急匆匆地跑来,手里拎着一个水样桶。
她的额头沾满了水珠,显然是匆忙赶来的。桶里的水呈现出淡绿色,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发黄的菱角叶,这与陈阳手中翠绿的菱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哥!你快看看这水!”阿娟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将水桶递到陈阳面前,“化验结果说水里的氮磷含量太多,已经富营养化了,菱角的根都烂掉了。咱们水乡一直靠菱角为生,这要是绝收了,乡亲们可怎么办啊……”
林舟没急着接水样,先把手指伸进青溪的池塘里——水清亮,能看见水底的菌草根须。
苏老太坐在塘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片艾草叶,放进阿娟的水样桶里:“娃,你看,艾草叶在你这水里沉得慢,说明水‘稠’,养分太多了。以前青溪的池塘也发过绿,用水生菌草栽在塘里,草能吸走多余的养分,水就清了,菱角也能长。”
阿娟盯着水样桶里的艾草叶,眉头皱得更紧:“苏奶奶,水生菌草会不会抢菱角的养分?之前试过种水葫芦,结果水葫芦疯长,把菱角都盖死了……”
“咱这菌草不一样,是选的‘矮脚水菌草’,长不高,还能当绿肥。”
苏老太拉着阿娟走到青溪的菌草塘,塘里的菌草贴着水面长,叶片细细的,没遮住底下的小鱼苗,“你看,这草只吸水里的氮磷,不抢菱角的阳光,割下来还能喂鱼、当肥料。去年咱用这草净过雪菊田的灌溉水,水清亮了,雪菊也长得壮。”
林舟在旁补充:“阿娟,咱按‘一行菱角一行菌草’的间距种,菌草种在菱角塘的进水口,先把水滤一遍再进塘。我让技术团队把菌草的种植密度、割草时间整理成表,你回去先试半亩塘,半个月就能见水变清。”
他心里清楚,系统早算出【矮脚水菌草对氮磷吸收率达60%,与菱角套种可使水体透明度提升45%,菱角增产35%】,但只字不提“系统”,只拿青溪池塘的实际改造经验说事儿。
阿娟当天就带着矮脚水菌草苗回了江南。一周后,她发来视频——菱角塘的进水口,菌草已经扎下根,水面的绿色淡了些,之前发黄的菱叶,边缘开始泛绿。
“林哥!水真的清了!”她举着手机绕塘走,镜头里,几个乡亲正划着小船,给菌草松土,“昨天摘了几个菱角,比之前大了一圈,不涩了,带点甜!”
【江南菱角合作社签订“水体净化+菱角文创”合作协议,青溪提供矮脚水菌草苗1000株、套种技术指导,联合开发“菱角雪菊文创套装”(菱角雪菊糕+菱角壳染布餐垫);阿娟捐赠江南红菱种5斤,青溪在池塘边打造“水乡菱角园”,教游客采菱、做菱角美食】
李婶的文创车间里,这会儿正忙着处理刚运到的江南菱角。
她把菱角肉剥出来,和雪菊蜜、糯米粉混合,蒸成“菱角雪菊糕”,咬一口软糯清甜;菱角壳没扔,洗干净后煮水,倒进蓝靛染缸里——苏老太正用这水染布,染出的布呈浅棕色,带着淡淡的菱角香。
“你看这布!”苏老太举着刚染好的餐垫,“菱角壳煮的水当媒染剂,比普通染布多了股水乡的味儿,配菱角糕正好!”
陈阳的直播里,阿娟远程教大家采菱角:“家人们看!采菱角要蹲在船上,手顺着菱叶摸,摸到硬邦邦的就是菱角,别掐太狠,留着茎还能长!”
镜头里,青溪的孩子们穿着防水裤,在菱角园里跟着阿娟学采菱,手里的小筐很快装满了青菱角,笑声顺着屏幕传向全国。
傍晚的菱角园边,阿娟坐在塘埂上,手里编着菱角叶坐垫,苏老太在旁帮她穿线:“阿娟娃,明年春天,咱把青溪的菌草苗带到江南,再把江南的菱角种撒到更多池塘,让更多水乡的菱角长得又大又甜。”
阿娟点点头,把编好的坐垫递给苏老太:“苏奶奶,这坐垫给您,用菱角叶编的,坐着凉快。明年我带乡亲来青溪,学您染布,也教你们划小船采菱,咱把水乡的手艺和青溪的手艺,融在一起!”
林舟站在塘边,望着夕阳下的菱角叶——风一吹,叶片翻卷,露出底下藏着的青菱角,水菌草贴着水面,像给池塘镶了层绿边。
陈阳的直播间还没下播,镜头里,孩子们正围着李婶,等着尝刚蒸好的菱角雪菊糕,阿娟在视频里唱着江南的采菱歌,调子软乎乎的,混着青溪的虫鸣,格外好听。
他突然觉得,青溪的故事,从来不是“输出经验”这么简单——是江南的菱角遇见了青溪的水菌草,是阿娟的水乡手艺遇见了苏老太的染布,是李婶的糕点遇见了菱角的甜,是不同地域的“土办法”和“老手艺”,凑在一起就成了“好法子”。
没有谁比谁高明,只有谁更懂自己的土地,愿意把懂的东西分享给懂土地的人。
夜色渐深,菱角园的灯亮了,阿娟还在视频里教孩子们认菱角品种,苏老太在染工坊里给菱角壳染布收色,李婶在厨房收拾蒸糕的蒸笼,锅里还留着几块菱角雪菊糕,等着给晚归的人当宵夜。
林舟走在塘埂上,晚风里混着菱角的清甜、水菌草的淡香、蓝靛染的草木味,还有远处传来的歌声。他抬头望向星空,星星亮得像撒在池塘里的菱角,种子银行的灯光下,江南的红菱种、内蒙古的沙棘种、四川的柑橘种整齐排列,像一串串连起水乡、草原、山地的珍珠。
他知道,青溪的光还会继续亮下去——明年春天,江南的菱角塘会满是水菌草,青溪的菱角园会飘着水乡的歌,更多人会知道,原来菱角可以这么甜,原来水可以这么清,原来不同的土地,能长出一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