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高粱叶上,林舟已经背着喷雾器进了地。
罐里装着张大爷配的草木灰水,褐色的液体顺着喷头细密地落在叶背——非洲高粱的蚜虫躲在那里,正啃噬着嫩尖。
“这法子比农药管用,”张大爷蹲在旁边,看着蚜虫被药水淋得滚落,“咱老辈人治虫,就信草木灰,既杀虫又补肥,一举两得。”
陈阳肩上扛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后面。他的目的地是那片绿油油的高粱地,那里的高粱苗已经长到了六十厘米高,正是需要搭建防虫网的时候。
陈阳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刚量了一下,这些苗长得可真快啊,都已经六十厘米高了,得赶紧把防虫网的支架插好,不然那些鸟雀又要来啄食了。”
他手中的竹竿上还残留着一些木屑,那是从锯枣木片时剩下的边角料,这些木屑散发着淡淡的木头香气。
与此同时,在田埂边,草莓正举着手机,将镜头对准了正在喷洒草木灰水的场景。
她兴奋地对着手机说道:“网友们快来看啊,这高粱地里的蚜虫可真多啊,密密麻麻的,简直让人头皮发麻!不过幸好我们有张大爷的草木灰水,这可是纯天然的杀虫剂呢!
林哥说这草木灰水的配比可有讲究了,一斤灰要兑十斤水,而且还得过滤三次才能发挥作用哦。”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纷纷留言,对草木灰水的神奇功效表示惊讶。
【草木灰还有这用处?学到了!】
【新观众“有机农场主老秦”:我们农场也有蚜虫,能买你们的草木灰配方不?】
【农业院校小王(弹幕):我们做了对比试验,草木灰水的杀虫率比生物农药还高5%!】
【老农民李哥:喷完记得松松土,让根能吸着灰里的钾肥,高粱秆能更粗实。】
林舟看到老秦的留言,对着镜头点头:“配方不用买,就是草木灰加清水,关键在过滤和喷施时间,得在早上露水没干时喷,效果最好。”
赵晓抱着台账走过来,纸页被风吹得哗啦响:“醋坊的‘养缸’快结束了,张大爷说后天就能下高粱料。刚接了个订单,有机农场老秦要订五百斤醋,说要做醋泡姜。”
“让他先付定金,”林舟边喷药边说,“第一批醋就出三百斤,先紧着老客户。”
上午十点,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一群学生兴高采烈地来到田间,他们是来帮忙搭建防虫网的。
这些网子是用可降解材料制成的,颜色呈淡绿色,网眼大小刚好能够挡住麻雀,保护农作物不受其侵害。
小王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系着网绳。突然,他兴奋地喊道:“林哥,你快来看旱稻田!苗已经开始分蘖了,一丛能分出七八棵呢!”
听到小王的呼喊,林舟急忙跑过去,他顺着小王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低洼地里的旱稻苗果然抽出了新的分蘖,绿油油的一片,比刚出苗时要茂盛得多。
林舟蹲下身子,轻轻地扒开草丛,仔细观察着旱稻的根系。
“嗯,根系也扎得很稳了,”林舟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品种的分蘖力真强啊,看来今年的亩产有保障了。”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也热闹非凡。东南亚的农场主阿明通过连麦进入了直播间,他举着手机,向观众们展示着他们的旱稻。
“按照你说的方法培土后,那些倒苗都活过来了!”阿明兴奋地说道,“不过,我们的旱稻分蘖没有你们的多,是不是肥料不够啊?”
林舟看着屏幕里的旱稻,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有可能是缺氮肥,你们可以找点腐熟的秸秆肥撒一些,但千万不要用化肥,那样会影响旱稻的口感。”
中午在合作社吃饭,张大爷端出刚泡的醋水,酸香扑鼻。“这是用养缸的淘米水加醋母泡的,”老人给每人倒了点,“喝着解腻,种地累了喝两口,舒坦。”
学生们捏着鼻子尝了尝,有人辣得直伸舌头,却又忍不住再喝一口:“酸中带点甜,比超市买的醋饮料好喝!”
下午,醋坊那边热闹起来。工人正往缸里倒高粱料,张大爷站在旁边指挥:“分层铺,一层料一层枣木片,得踩实了,不然发酵不均匀。”他光着脚踩在料上,裤脚沾着高粱壳,“这叫‘踩缸’,老法子传了三代,踩得越实,醋越香。”
直播间的新活动上线了——“醋缸认养”。支付2999元,就能认养一缸醋,定期收到发酵视频,出缸后能拿到30斤头道醋。活动刚上,三缸就被认养了,老秦订了一缸,还有个美食博主留言:“要全程直播我的醋缸发酵,做‘醋文化’系列视频。”
“这比卖醋有意思,”赵晓核对着认养名单,“认养的美食博主说要带粉丝来醋坊参观,顺便拍纪录片。”
傍晚的夕阳把高粱地染成金红色,防虫网在风里轻轻晃,像给庄稼盖了层薄被。林舟看着喷完药的高粱,蚜虫已经少了大半,叶片渐渐舒展起来。
“明天带大家看醋坊下缸,”他对着镜头挥挥手,“顺便教大家怎么辨别高粱是否缺肥。”
陈阳的电动货车装满了秸秆肥,往旱稻田方向开。车斗里的肥料散发着腐熟的气息,像在酝酿着新的生长。赵晓把认养协议递给林舟,最后一行写着:“印度小米种子下周到货,准备试种地块。”
林舟捏着协议往回走,田埂上的露水又开始凝结。他知道,等醋缸里的高粱开始发酵时,印度小米的种子就该落进青溪的地里了,这土地上的故事,总在一茬接一茬的生长里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