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烬感受到背后袭来的劲风,想转身格挡已来不及。光茧中的母亲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将他往旁边一推——黑法杖的力量擦着凌烬的肩头落下,击中光茧,光茧瞬间布满裂纹,母亲的身影在里面痛苦地蜷缩起来。
“母亲!”凌烬目眦欲裂,鸿蒙剑反手划出一道光弧,逼退时灭。他扑到光茧前,手掌按在裂纹上,星火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却只能勉强延缓光茧的破碎,“坚持住!我马上救你出来!”
时灭拄着黑法杖,胸口剧烈起伏,黑袍下的皮肤隐隐透出黑气:“没用的,她是时元大人的时间容器,光茧一破,她的灵魂就会融入时元的残魂,成为唤醒创世神的祭品!”
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遗迹中回荡,震得时间锁链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你以为救母是终点?错了!这是你亲手把时元大人送上神座的起点!”
光茧中的母亲用尽最后力气,指尖凝聚出一点红光,轻轻点在凌烬的眉心。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那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她穿着火息族的红衣,与时澈并肩站在源之祭坛前,手中捧着一个红色晶石:“时澈,我知道成为时间容器的代价,但为了阻止时灭唤醒时元,我必须这么做。”
时澈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痛惜:“火瑶,这会让你永远困在时间缝隙里,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只要能护着烬儿长大,护着万域安宁,值得。”母亲的笑容温柔而坚定,“告诉烬儿,母亲从未离开,就在他的星火里……”
记忆碎片消散时,凌烬的眉心浮现出与母亲相同的红色印记,与星火印记交织成一个完整的图腾。他突然明白,母亲的力量早已融入他的血脉,难怪星火能挣脱时间控制——那是母爱跨越时空的守护。
“时元的残魂在哪?”凌烬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鸿蒙剑上的三色光芒变得愈发炽烈,“我不会让你得逞,更不会让母亲的牺牲白费!”
时灭的眼神变得疯狂:“就在遗迹最底层的时间祭坛!你母亲的灵魂碎片会自动引导你去——这就是时间容器的宿命!”
话音未落,遗迹顶端的时间锁链突然绷直,如巨蟒般俯冲而下,锁链上的灵魂碎片发出凄厉的尖啸,化作无数黑色的影子,朝着凌烬扑来。这些影子能穿透物理防御,直接啃噬灵息,正是时逆派用时间缝隙中的残魂炼制的“时影”。
“这些影子怕星火!”影的双剑划出金色光墙,将时影挡在外面,却被影子穿透光墙,在手臂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它们能无视灵息护盾!”
冰璃的冰息在凌烬周围凝结出冰牢,冰牢表面刻满了逆时冰纹:“我用冰纹暂时困住它们,但冰牢撑不了多久!”她的冰翼因过度消耗灵息,已变得像玻璃般透明,每一次扇动都伴随着细碎的冰晶飘落。
星陨的光束枪射出最后一发特制子弹,子弹在空中炸开,释放出大量灵枢星的“时间锚”——这些银色的小针能暂时固定时影的形态,让它们无法穿透实体:“只能定住三十息!凌烬,快想办法!”
夜琉璃的藤蔓缠绕上时间锁链,共生花对着时影喷出绿雾,雾气中夹杂着时间之种的花粉:“花粉能净化时影中的怨气!但需要时间!”她的藤蔓被时影啃噬得滋滋作响,却依旧死死缠住锁链,不让它们靠近凌烬。
息灵兽突然对着时影喷出金色雾气,雾气中的三色花粉末竟让时影停下了攻击,有些影子甚至对着凌烬的方向微微鞠躬。小家伙歪着脑袋,尾巴上的三色花快速摆动,像是在与影子交流。
“它能听懂这些残魂的话?”星陨看得目瞪口呆,“这小畜生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技能?”
凌烬也愣住了,只见息灵兽跑到一条时间锁链前,用爪子轻轻拍了拍锁链上的光点——那光点突然变得明亮,化作一个穿着断脉族战甲的虚影,对着影的方向深深鞠躬,随后消散在空气中。影的手臂上,被时影留下的焦黑印记竟淡了几分。
“它在帮这些残魂解脱!”夜琉璃恍然大悟,“这些时影里有很多是被时逆派强迫炼制的无辜灵魂,息灵兽的雾气能帮它们挣脱控制!”
息灵兽得意地“嗷呜”一声,对着更多时影喷出雾气,越来越多的影子停下攻击,有的化作光点消散,有的甚至反过来攻击其他时影,场面一时变得混乱又滑稽。
“小畜生,干得漂亮!”凌烬忍不住笑出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回头给你找个灵魂碎片当玩具!”
解决掉时影后,众人跟着母亲光茧中溢出的红光,来到遗迹最底层的时间祭坛。祭坛由黑色的时间晶石铺成,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像——石像的面容模糊,却能看出与凌烬有几分相似,手中握着一柄与鸿蒙剑相似的长剑。
“这就是时元的石像。”时灭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边缘,黑法杖指向石像的眉心,“只要将时间容器的灵魂注入这里,时元大人就能苏醒!”
石像的眉心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凹槽,形状与母亲光茧的裂纹完全吻合。光茧中的母亲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凹槽里拉。
“住手!”凌烬冲过去,用身体挡住光茧,鸿蒙剑插入祭坛,三色光芒顺着晶石蔓延,与石像的力量激烈对抗,“母亲不是祭品!时元要醒,先踏过我的尸体!”
石像突然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一个古老的声音在祭坛中回荡:“星火继承者……你可知万域的真相?你可知时族的宿命?”
凌烬一愣,这声音竟带着一丝熟悉,像是……师父时澈的声音,又像是母亲的声音。
“万域本是时元用自身力量创造的牢笼,用来囚禁混沌本源的残魂。”声音继续说道,“时灭想唤醒我,不是为了重塑时间,是为了释放混沌本源,让万域回到最初的混沌……”
时灭脸色骤变:“你胡说!时元大人是创世神,怎么会……”
“因为我就是混沌本源的一部分。”声音带着自嘲,“万年前,我为了封印另一半混沌,将自身力量化作万域,灵魂则分裂成时澈、时衍、时灭和时间容器……时灭,你继承的,正是我体内的混沌执念。”
真相如惊雷般炸响,时灭的黑法杖“哐当”落地,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不……不可能!我是为了时族的荣耀……”
就在这时,母亲的光茧彻底破碎,灵魂化作一道红光,没有进入石像的凹槽,反而融入了凌烬的体内!凌烬的眉心同时亮起星火印记、红色母印和三族图腾,三种力量与鸿蒙剑产生共鸣,剑身上突然开出一朵金色的花——那是由星火、母爱和三族力量融合而成的“鸿蒙之花”。
“这才是鸿蒙剑的终极形态……”夜琉璃喃喃道,眼中满是震撼。
凌烬握着绽放着花朵的鸿蒙剑,感觉体内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他看向时灭,眼神中没有了愤怒,只有释然:“时灭,你不是坏人,只是被执念困住了。”
石像突然爆发出黑气,那是混沌本源的残魂在挣扎:“蠢货!我才是万域的主宰!”
黑气化作一只巨手,朝着凌烬拍来。凌烬纵身跃起,鸿蒙剑上的鸿蒙之花突然炸开,金色的花瓣如流星般射向黑气,每一片花瓣都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
“以星火为引,以母爱为盾,以三族为锋——鸿蒙剑,斩混沌!”
金色的剑光贯穿了黑气,也贯穿了时元的石像。石像缓缓崩塌,时灭的身体在金光中渐渐透明,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原来……我一直错了……”
他的身影消散前,对着凌烬深深鞠躬:“对不起……”
石像崩塌后,时间祭坛的黑色晶石开始变得透明,露出下方流淌的金色光河——那是万域的时间本源。光河中,时澈和母亲的身影并肩而立,对着凌烬温柔地笑。
“烬儿,万域的未来,交给你了。”母亲的声音在光河中回荡。
“记住,守护不是束缚,是让万域自由生长。”时澈的声音带着欣慰。
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光河,化作两颗最亮的星。凌烬伸出手,却只抓到一片温暖的光粒,光粒落在他的掌心,化作一枚小小的星核——正是母亲当年嵌入源之祭坛的红色晶石。
息灵兽突然对着光河叫了两声,尾巴上的三色花指向光河深处,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旋转的漩涡,漩涡中闪烁着陌生的星域光芒。
“那是……”星陨的扫描器对准漩涡,屏幕上显示出“未知星域”的字样,“难道万域之外,还有其他世界?”
离开时族遗迹时,鸿蒙剑的鸿蒙之花渐渐收敛,变回普通形态,但剑身上多了一道红色的纹路,那是母亲的印记。凌烬将红色星核交给夜琉璃:“用这个滋养时间之种,或许能稳定万域的时间流。”
夜琉璃接过星核,藤蔓上的时间之种突然结出一颗果实,果实中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穿着与凌烬相似的战甲,站在一片陌生的星域中,手中握着一柄破碎的鸿蒙剑。
“这是……未来的凌烬?”影皱眉,“他好像在和什么东西战斗。”
凌烬看着果实中的人影,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预感:万域的危机解除了,但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星舰驶离时族遗迹,舷窗外的紫黑色星云渐渐散去,露出璀璨的星空——那是万域的方向。凌烬靠在舷边,抚摸着鸿蒙剑上的红色纹路,息灵兽蜷在他的肩头,尾巴上的三色花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回家了。”他轻声说。
影走到他身边,双剑在阳光下闪着光:“万域的重建,需要我们。”
星陨、冰璃、夜琉璃、阿烬也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释然的笑容。
星舰朝着万域跃迁,留下时族遗迹在暗物质云中渐渐沉寂。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时间之种果实中映出的陌生星域,正是混沌本源另一半残魂的藏身之处,那里的生灵称自己为“界外族”,而凌烬,将在未来的某一天,带着鸿蒙剑,踏上新的征程。
但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回家。万域的星光在前方闪烁,像无数双等待他们归来的眼睛,而只要星火不灭,守护就永远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