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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的风很大,带着硝烟、血腥和一种北方特有的、干冷的铁锈味。火把的光在风里挣扎着,忽明忽暗,把人的影子扯得七零八落,投在冰冷粗糙的墙砖上。厮杀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牛皮传进来,闷闷的,却又无孔不入,震得人脚底发麻。

萧凛就那么站着,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油布包,像是攥着一块烧红的炭,又像攥着一把能劈开混沌的利斧。他身上的明光铠沾满了尘土和暗褐色的血渍,甲片在火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他背对着城墙外的修罗场,目光死死定在担架上那个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人身上。

林昭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只有那双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还亮着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像寒夜里最后一点未熄的余烬。她身上裹着的旧军袄沾满了泥泞和草屑,左臂被简陋的木板固定着,姿势别扭。她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看着。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瞬。周围的喊杀声、号令声、器械的碰撞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还是赵擎苍先反应过来,低声道:“殿下,林姑娘伤得很重,是不是先……”

萧凛猛地惊醒,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穿过鼻腔,带着冰冷的刺痛。他几步跨到担架边,蹲下身,想伸手去碰她,手指却在半空停住,微微颤抖。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只挤出干涩的几个字:“……你还活着。”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甚至有些笨拙。林昭却极轻微地扯了一下嘴角,像是想笑,却没成功。她艰难地动了动右手,指了指他手里的油布包,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盖过:“看……快……”

萧凛重重地一点头,不再犹豫。他霍然起身,对赵擎苍道:“抬上她,跟我回指挥所!城防交由你暂督,按既定方案,打退这波进攻即可,不必追击!”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峻果决,但细听之下,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指挥所内比城头安静得多,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大部分厮杀声,只有墙壁上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中央沙盘旁滴漏计时的、单调的“嗒、嗒”声。空气里弥漫着皮革、金属、旧地图和一种混合了药味的沉闷气息。

林昭被小心地安置在铺着毡毯的角落,军医很快被召来,检查伤势,重新处理断臂,喂下汤药。整个过程,萧凛就站在一旁,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也没有离开手里那个油布包。

直到军医处理完毕,低声禀报“暂无性命之忧,但需静养,左臂能否恢复如初,要看造化”,退到一旁候命。萧凛才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走到沙盘旁那张堆满文书的木桌前,将油布包放在桌上。灯光下,他的手指抚过油布粗糙的表面,停顿了片刻,然后,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郑重,解开了系绳,一层层打开。

首先露出的是那几张薄薄的拓印纸。纸张受潮,边缘有些皱曲,但炭笔的痕迹和朱红的印鉴拓样,依旧清晰得刺眼。萧凛拿起最上面一张,凑近灯焰。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文字。割让三州……岁币百万……开放所有互市……沈砚舟承诺“清君侧、揽朝权”后,确保边关弛备,与北狄“共享太平”……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扎进他的眼睛,刺进他的心里。握着纸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手背上青筋隆起。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冰冷刺骨的寒意,交织着在他体内冲撞,几乎要破体而出!

“好……好一个沈相!好一个‘天下师’!”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带着血腥气,“割地赔款,引狼入室,以边关将士的血肉,以我大晟的国土子民,来换他一人的权倾朝野!裴照……裴照差点就死在这份盟约之下!”

他猛地将拓印纸拍在桌上!砰然巨响在石室里回荡,震得灯焰都猛地一跳。

角落里的林昭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发出轻微的抽气声,牵动了伤口。

萧凛立刻转头看她,眼中的暴怒和冰冷瞬间被强压下去,换成了深切的担忧。他快步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声音放得很低:“你别动。我都看到了……这份东西,足够了。足够让他沈砚舟,万劫不复!”

林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原本清俊的脸上,如今刻满了风霜、疲惫,还有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绷紧的线条。她轻轻摇了摇头,用气声说:“还有……羊皮纸……一角……原件……信物……”

萧凛立刻起身,回到桌边,继续查看油布包。里面果然还有一小块切割整齐的、带着特殊印鉴纹路的深褐色羊皮纸角,以及几封密信的拓印。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一角真正的、从盟约原件上切割下来的羊皮纸上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上面的印泥色泽,纸张质地,边缘切割的痕迹……无一不在 screaming 着“真实”!这是任何拓印都无法比拟的铁证!

“有了这个……”萧凛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他就再也无法狡辩!无法推脱给任何人!”

他猛地转身,对着门外厉声道:“传令!所有高级将领,即刻来指挥所议事!另外,让文书记官准备好笔墨纸砚,要最快的那种!”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很快,七八名身上还带着战场烟尘气息的将领匆匆赶来,脸上都带着疑惑和凝重。当他们看到桌上摊开的拓印纸和那一角羊皮纸,听着萧凛用冰冷得几乎掉渣的声音,简要叙述这份“盟约”的内容和来历(隐去了林昭具体盗取过程)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震惊,骇然,随即是冲天的怒火!

“国贼!这是彻头彻尾的国贼!”

“怪不得!怪不得狄人这次进军路线如此刁钻!怪不得有些卫所一触即溃!原来早有内奸!”

“裴将军……裴将军就是被这狗贼害的!”

“殿下!还等什么!立刻将这份东西昭告天下!清君侧,诛国贼!”

群情激愤,如同一锅烧开的滚油。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可以忍受沙场战败,可以忍受缺粮少饷,但绝不能忍受被自己人从背后捅刀子,还是以如此卖国求荣的方式!

萧凛抬起手,压下众人的怒吼。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最后落在角落静静躺着的林昭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收回。

“光有愤怒不够。”他的声音恢复了沉静,却比刚才的暴怒更加慑人,“我们需要一把刀,一把能捅穿沈砚舟所有伪装、能点燃天下人怒火、也能……给前线将士一个交代的刀。”

他看向已经准备好的文书记官,那是个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原是军中主簿,笔力雄健。“我说,你写。”萧凛一字一顿道,“以我,萧凛,大晟九皇子、北境巡阅使,及北境诸军将士的名义,写一篇《讨国贼沈砚舟檄》。”

石室里安静下来,只有老者研墨的沙沙声,和萧凛那清晰、冷冽、带着金石之音的话语。

“夫国之蠹贼,莫过于内……”

萧凛从沈砚舟把持朝政、结党营私开始,历数其江南贪墨致使民不聊生、漕运粮草案中饱私囊、构陷皇子扰乱朝纲、秋猎刺杀罔顾君父、再到最致命的——私通北狄,签署割地赔款、引狼入室的卖国盟约,致使边关烽烟再起,将士枉死,国土沦丧……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但每一句都像沉重的鼓点,敲在每个人心上。他将拓印证据和羊皮纸角的来历,归于“忠勇将士舍生忘死,于北狄王庭浴血取得”,将林昭的功劳,隐在了“忠勇之士”的集体之后,这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当说到裴照将军因洞悉其奸、险遭灭口,最终坠崖重伤时,几名与裴照相熟的将领虎目含泪,拳头捏得咯咯响。

当最后念出盟约中“割让三州,岁币百万”的具体条款时,整个石室内的空气仿佛都燃烧起来,充斥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杀意。

文书记官笔走龙蛇,额角见汗。萧凛口述完毕,他几乎同时落笔。一篇文采斐然、逻辑严密、证据确凿、字字泣血的讨逆檄文,已然成型。

萧凛接过墨迹未干的檄文,快速浏览一遍,点了点头。他拿起笔,在文末,郑重地、力透纸背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萧凛。然后,他盖上了北境巡阅使的金印。

“还有裴将军。”他看向赵擎苍,“裴将军现在情况如何?可能签字用印?”

赵擎苍面有难色:“裴将军伤势极重,高热反复,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恐怕……”

就在这时,指挥所的门被轻轻叩响,一个亲兵带着一名医官匆匆进来。医官脸上带着一丝激动和不可思议,禀报道:“殿下!裴将军方才忽然苏醒,意识清醒了不少,听闻林姑娘带来了关键证据,殿下正在起草檄文,他……他坚持要过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萧凛立刻道:“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话音未落,门口已经出现了两个人搀扶着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裴照!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外面松松披着一件黑色大氅,脸色依旧是重伤后的蜡黄和虚弱,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把所有的生命和意志都烧成了这两团火焰。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裴将军!”众人纷纷动容。

裴照摆摆手,拒绝了旁人的搀扶,自己一步一步,挪到了沙盘桌前。他的目光先是在角落担架上的林昭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有感激,有赞许,更有一份沉甸甸的托付被完成的释然。然后,他看向了桌上那篇檄文。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文书记官立刻会意,将蘸饱了墨的笔递到他手中。

裴照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他深吸一口气,用左手死死握住右手腕,然后,俯下身,在萧凛的名字旁边,用尽全身力气,写下了一个歪斜却无比坚定的“裴”字,接着是他的表字“定远”。写完之后,他仿佛虚脱了一般,身体晃了晃,全靠撑着桌子才没倒下。

旁边的亲兵连忙递上他的将军印。裴照接过印,重重地、稳稳地,盖在了自己的名字之上。

鲜红的印鉴,如同他心头未干的血。

做完这一切,裴照才抬起眼,看向萧凛,又看向周围所有的将领,最后,他的目光似乎穿透石壁,望向了南方,望向了那座遥远的、却决定着无数人命运的京城。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金截铁的决绝:

“此檄一出,我等便再无退路。不是沈砚舟死,便是北境十万边军,为这朗朗乾坤,流尽最后一滴血!”

石室内,一片肃杀般的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沉重而炽热的呼吸声。

萧凛重重颔首,眼中再无半分犹豫。他拿起那份凝聚了无数鲜血、苦难和希望的檄文,沉声道:

“赵擎苍!”

“末将在!”

“檄文抄录十份!挑选最精锐、最可靠的死士,分十路,不惜一切代价,送往京城!务必至少有一份,直达天听!其余九份,散于朝野!”

“是!”

“其余将领!”

“末将在!”众将齐声应道,声震屋瓦。

“即日起,北境全军,进入最高战备!檄文内容,可适当在军中传达,以正视听,以激士气!我们要让天下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流血死战,不是在为某个卖国求荣的权奸守门,而是在为这个国家,争一口气,争一条活路!”

“谨遵殿下之令!”

命令一道道发出,整个镇北关,如同上了最紧的发条,在原有的战争节奏之外,又注入了一种更加悲壮、更加决绝的力量。

角落里,林昭听着这一切,感受着这石室里涌动着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炽热岩浆般的气息。断臂的疼痛依旧尖锐,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不断上涌,要将她吞没。

但她心里,却是一片奇异的平静。

种子已经埋下,火已经点燃。

接下来,就是等待那场必将席卷整个大晟的风暴了。

她看着萧凛在灯光下指挥若定的侧影,看着裴照虽然虚弱却挺直如松的脊梁,看着那些将领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带着恨意也带着希望的光芒……

眼皮越来越沉。

在意识彻底滑入黑暗之前,她似乎看到萧凛朝她走来,俯下身,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什么。

好像是……

“睡吧。接下来,交给我。”

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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