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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的清晨,是被一阵压抑的、刻意放轻的哭嚎和哀求声撕开的。

声音从外院前头的方向传来,隔着几重院墙,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又像是人在极度恐惧时喉咙里发出的漏气声。姜宁刚在耳房冰冷的木盆里掬了水擦脸,指尖还残留着井水刺骨的寒意,那声音就顺着门缝和窗隙,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

她动作顿了顿,侧耳听了片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布巾慢慢擦干手。她知道,这是王珣开始动手“清理”了。那些被她在账目上点了名的管事,或者与那些“不合常理”交易相关的经手人,此刻大概正在某个厢房里,挨板子,或者面临着更可怕的下场。杀鸡儆猴,顺便填补亏空,顺便…灭口。

空气里飘来淡淡的血腥气,很淡,混在晨间清冷的霜气里,几乎难以察觉。但姜宁的鼻子动了动,捕捉到了那一丝铁锈般的甜腥。

她整理好那身半旧的靛蓝衣裙,将头发重新抿得一丝不乱,这才推开账房的门。门外守着的已经不是昨天那个打哈欠的,换成了一个面皮紧绷、眼神锐利的壮汉,抱着胳膊靠在廊柱上,见她出来,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在她身上刮了一遍。

姜宁垂下眼,瑟缩了一下,像是被这目光吓到,低声道:“这位…大哥,小女子想去…去趟茅房。”

壮汉没说话,只是下巴朝院子角落一个矮小棚屋的方向扬了扬,目光却依旧钉在她身上。

姜宁道了声谢,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走过去。她能感觉到那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进那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棚屋。

从茅房出来,她没有立刻回账房,而是站在院子角落一株掉光了叶子的老槐树下,假装透气,手指却状似无意地拂过粗糙的树皮。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视着整个外院。

一夜之间,气氛明显不同了。往来走动的仆役都低着头,脚步比往日更轻更急,彼此间连眼神交流都几乎断绝。东南角一间厢房的门紧闭着,门外守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护院,面无表情,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压抑的呜咽,正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她还注意到,靠近内院月亮门附近,多了两个看似在洒扫、实则眼神四处逡巡的陌生面孔。那不是外院常见的仆役打扮,衣服料子更好,动作也更…板正。

是王珣加强了控制?还是…昨晚屋顶那双眼睛的主人,增派了人手?

她正思忖着,钱管事从垂花门那边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的红光。他看到姜宁站在树下,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换上一副还算和气的面孔。

“姜姑娘起得早。”钱管事走近,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珣爷吩咐了,姑娘今日不必再去账房。”

姜宁心头微凛,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钱管事…可是…可是小女子哪里做得不对?”

“姑娘误会了。”钱管事笑了笑,那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姑娘做得很好,珣爷…很满意。所以,今日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姑娘协助。”

更重要的事?姜宁心里快速盘算,脸上却只是疑惑地眨了眨眼。

“请姑娘随我来。”钱管事不再多解释,转身引路。方向,竟是朝着内院的月亮门。

跨过那道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院的嘈杂、混乱、乃至那股子隐隐的血腥气,都被隔绝在了身后。内院的庭院更开阔,铺着整齐的青石板,角落里点缀着精心修剪过的冬青和几株不畏寒的蜡梅,正吐出幽冷的甜香。廊庑也更精致,朱漆的柱子,雕花的窗棂,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淡淡的、更名贵的檀香气息。

但这份雅致宁静之下,流动着一种更隐晦、更沉重的压力。往来走动的丫鬟仆妇,穿着体面,动作规矩,眼神却更谨慎,彼此间几乎不交谈,只有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钱管事领着姜宁,没有去正屋,而是绕过回廊,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书斋前。书斋的门虚掩着,门口侍立着一个穿青绸袄子、面容肃穆的中年仆妇。

“玦爷,人带到了。”钱管事在门外躬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十二分的恭敬。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有些清越,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随意。

钱管事轻轻推开门,示意姜宁进去,自己却留在了门外。

姜宁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迈过高高的门槛。一股更浓郁的、混合了上好墨香、书香以及一种清冽的、类似松针冷露般熏香的气息包裹了她。房间比外院账房明亮得多,南面一整排的雕花长窗敞开着,将冬日上午惨白却充足的天光尽数引入。靠窗摆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井然有序,一个穿着月白色锦缎常服的年轻男子,正背对着窗户,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卷文书。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这是姜宁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王玦——或者说,可能是王玦的人。他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俊秀,皮肤是养尊处优的白皙,眉眼间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疏朗贵气,只是嘴唇的线条显得有些薄,透出几分不易亲近的冷峭。他穿着家常便服,袖口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手指修长干净,正拿着一支玉杆狼毫,笔尖悬在纸上,墨迹未干。

“你就是那个…姜宁?”王玦开口,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如同在打量一件新得的器物,评估着价值。

“是,民女姜宁,见过玦爷。”姜宁屈膝行礼,声音细弱,头垂得更低。

“抬起头来。”

姜宁依言微微抬头,目光却依旧下垂,不敢与他对视。

王玦打量了她片刻,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像是觉得有趣,又像是不屑。“听说你眼睛很毒,两天功夫,就从货栈那堆烂账里,揪出了几条蛀虫?”

“民女…民女只是就账论账,侥幸看出些许不合常理之处,当不得玦爷夸赞。”姜宁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谦卑。

“不合常理…”王玦重复了一句,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目光却锐利了几分,“那你看看这个,可能看出什么‘不合常理’?”

他从书案上拿起另一本薄薄的册子,随手递了过来。

姜宁上前几步,双手接过。册子封面空白,入手微沉,纸张细腻,绝非外院账房那些粗劣货色可比。她翻开,里面记录的并非货栈流水,而是…淮南盐场近三年的盐引配额、实际产量、运输损耗、以及各分销口岸的价格变动明细。数据更密集,关系更复杂,涉及的利益也显然更加庞大和敏感。

这是…试探?还是真的需要她分析?

她快速浏览着,大脑如同精密的算盘开始飞转。表面上,这册子记录的是正常的盐务数据,但很快,她发现了问题——有几处关键产地(如淮北几个大盐场)的实际产量记录,与朝廷公开的、她知道(通过萧凛)的更接近真实的数字,存在明显的、系统性的偏低。同时,对应年份的“运输损耗”比例,却异常偏高。而某些分销口岸(尤其是靠近边关的几处)的盐价波动,与产量和损耗的异常,在时间上存在着某种诡异的对应关系。

这不仅仅是贪墨了。这是在利用盐务,系统性地做假账,隐藏产量,虚报损耗,然后将这部分被“消失”的盐,通过特殊渠道(很可能是走私),以高价销往利润最丰厚的地区(比如边关,盐价因管制和运输成本而畸高)。而这本册子,很可能就是王氏内部,记录这条灰色利益链的核心账目之一!

王玦就这么轻易地把它给了自己?是无意?还是…自信她一个“外人”看不懂更深层的东西?或者,这根本就是替身在处理公务,他本人并不完全清楚这本册子的真正分量?

电光石火间,诸多念头闪过。她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种努力钻研、略带困惑的表情,眉头微微蹙起,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几处异常数据。

“看出什么了?”王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姜宁像是被惊醒,连忙合上册子,后退一步,声音带着犹豫和不确定:“玦爷…这册子上的数据…似乎…似乎与民女…偶尔听人谈起的一些传闻…不太相符。”

“哦?哪里不符?”王玦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有了点兴趣。

“比如…淮北盐场这几年的产量记录,”姜宁指着那几处关键数据,声音更低了,仿佛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民女…民女曾听南来北往的客商闲谈,说那边近年风调雨顺,灶户也没出什么大乱子,按理说…产量不应…不应连年如此…平稳,甚至略降。还有这损耗…陆路转运,虽有损耗,但这个比例,似乎…比漕粮转运还要高些,有些…不同寻常。”

她没有直接说“造假”,也没有提及任何走私的可能,只是从“常理”和“听闻”的角度,提出了最浅层的质疑。既展现了观察力,又不会显得过于精明和危险。

王玦听着,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眼神幽深,看不出喜怒。半晌,他才缓缓道:“客商闲谈,道听途说,岂可尽信?盐务之事,牵扯天时、地利、人和,复杂得很。”

“是…民女见识浅薄,妄加揣测,请玦爷恕罪。”姜宁立刻低头请罪,肩膀微微缩起,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罢了。”王玦挥挥手,似乎失去了深究的兴趣,又或者,姜宁的反应恰好在他接受的范围内——一个有点小聪明、能看到表面问题、但触及不到核心、且胆小怕事的账房。“你能看出这些,也算不易。这册子你先拿回去,仔细看看,将你认为有疑问的地方,一一标注出来,写明理由。三日后,我要看到结果。”

“是…”姜宁应下,心头却是一沉。把这烫手山芋交给她“仔细看”?是继续考验?还是…另有用意?

“钱管事。”王玦扬声。

钱管事立刻推门进来。

“带姜姑娘去外书房旁边的西厢,那里清静,让她专心做事。一应所需,尽量满足。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王玦吩咐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外书房西厢?那是比账房更靠近内院核心的区域了。待遇提升了,监视和控制,恐怕也更严密了。

“是。”钱管事躬身,然后对姜宁使了个眼色。

姜宁抱着那本薄薄的、却重逾千钧的盐务册子,再次行礼,退出了书斋。

走在回去的路上,穿过内院精致的庭院,姜宁的心却不像脚步那般平稳。她反复回忆着刚才与王玦的短暂接触。

熏香——今日王玦身上的熏香,与上次在外书房见到他(或者替身?)时,似乎并无不同,都是那种清冽的松针冷露气息。但这香气本身,就能说明什么吗?世家子弟用固定熏香,再正常不过。

手指——刚才递册子时,她刻意留意了王玦的手。手指干净修长,指甲修剪整齐,右手拇指内侧有一处极浅的、几乎看不出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这与她记忆相符。但…一个细节忽然跳入脑海:今日王玦左手拇指上,戴着一枚羊脂白玉的扳指,温润莹白。而上次在外书房短暂一瞥(当时他似乎在训斥下人),那只手上…好像并没有扳指,或者戴的是另一枚?

是记错了?还是…

她猛地想起自己之前那个小小的试探——关于王玦随口提过的一件隐私小事。那份报告已经呈交上去,如果是替身,应该对此毫无反应才对。可王玦今日召见她,态度虽审视,却并无特别的异样,也没有提及那份报告的内容。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上次外书房那个是替身,今天这个才是本尊?或者…两个都是替身,只是负责的“领域”不同,信息并未完全共享?

还有那本盐务册子。王玦(或替身)如此轻易地将可能涉及核心秘密的东西交给她,除了试探和控制,是否也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本册子记载的“秘密”,其实并非最致命的那一层?真正的命脉,或许藏在更深处,用更隐秘的方式记录着,比如…密码?

思绪纷乱间,已到了外书房所在的院落。西厢果然已经收拾出来,比之前的账房明亮整洁得多,有床有桌有书架,甚至还有一个取暖的小炭盆。但窗户对着内墙,视野受限,门外也明显增加了守卫。

姜宁坐在新安置的书桌前,摊开那本盐务册子,却没有立刻动笔。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册子封皮的边缘。然后,她动作极其轻微地,将册子侧过来,对着窗户透入的天光,变换着角度。

在某个特定的倾斜角度下,封皮内侧靠近装订线的位置,一行极淡极淡的、仿佛是无意中用指甲划过的痕迹,隐隐显露出来。那痕迹非常浅,若非刻意寻找特定角度,根本不会注意到。

痕迹很简短,像是几个符号或缩略字的组合,其中有一个,与她记忆中张启明密信上那个神秘的花瓣标记,在结构上…有几分神似!

姜宁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班子,拿起笔,蘸了墨,开始在一张白纸上,写下第一个“疑问”标注。笔尖稳健,字迹工整,仿佛全神贯注。

窗外的蜡梅,幽香阵阵。

而在这看似平静的书房里,一场无声的、更为凶险的探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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