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武松沉浸在春闱备考中,日夜埋首于经史典籍与策论草稿,书房内的油灯常常亮至深夜。
他时而蹙眉钻研经义难点,时而挥毫疾书策论见解,指尖磨出薄茧,眼底也布着淡淡的红丝。
潘金莲看在眼里,疼在心头,每日变着花样为他准备滋补汤水,却也知晓备考关键,不敢过多打扰,只在他疲惫时默默奉上热茶,或是轻声提醒他起身活动筋骨。
这日清晨,武松刚放下手中的《论语集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潘金莲便走上前,柔声提议:“二郎,你连日苦读,怕是累坏了。
今日天气晴好,不如随我去西市买菜,一来散心透气,二来也尝尝东京的新鲜食材,换换新口味。”
武松望着她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连日的疲惫也消散了几分:“也好,总闷在书房里,思路也容易僵化。便陪你去逛逛,权当放松。”
两人换了身素净衣裳,武松一身青布儒衫,潘金莲则穿了件淡绿衣裙,梳着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却难掩温婉姿色。
他们步行前往西市,沿途街市依旧繁华,叫卖声此起彼伏,鲜灵的蔬果、活蹦乱跳的鱼虾、香气扑鼻的糕点,看得潘金莲目不暇接,不时驻足询问价格,脸上满是市井烟火气。
武松跟在她身旁,看着她挑选食材,偶尔帮着拎起沉甸甸的菜篮,心中一片安稳。
远离了书房的枯燥与朝堂局势的阴霾,这般简单的市井时光,竟让他感到难得的轻松。
就在两人往回走时,一阵轻佻的笑声突然传来:“哟,这东京城里竟有这般标致的小娘子,真是瞧得某家挪不开眼!”
武松眉头微蹙,抬眼望去,只见三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摇摇晃晃走来,为首的是个面色白皙、眼角带桃花的公子哥,腰间系着玉带,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仆从。
正是高俅的侄子高启强。高启强仗着叔父的权势,在东京城里横行霸道,好色成性,今日撞见潘金莲,顿时被她的姿色吸引,眼神黏在她身上,满是不怀好意。
潘金莲被这轻薄的话语吓得一哆嗦,连忙躲到武松身后,紧紧攥住他的衣袖,脸色发白。
武松将潘金莲护在身后,上前一步,目光冷冽地看向高盛,沉声道:“公子请自重,此乃内妾,休得胡言!”
高启强上下打量了武松一番,见他穿着普通儒衫,不像权贵子弟,顿时更加嚣张:“内妾又如何?在这东京城里,只要某家看上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小娘子,跟某家回去,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这穷酸书生强多了!” 说罢,他竟伸手想去拉潘金莲的手腕。
“放肆!” 武松怒喝一声,抬手格开高启强的手,力道之大让高启强踉跄后退了两步。
高启强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吼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穷书生!敢拦某家的好事?来人,给我教训他!”
身后两个仆从立刻应声上前,握紧拳头朝着武松打来。
这两人虽是市井无赖出身,平日里欺负百姓惯了,却哪里是武松的对手?武松身形一晃,避开左侧仆从的拳头,同时抬手一掌拍在他的肩头,仆从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右侧仆从的拳头刚到面前,被武松顺势扣住手腕,轻轻一拧,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仆从疼得嚎啕大哭,瘫软在地。
不过片刻,两个仆从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后退几步,脸上满是惊惧 —— 谁都知道高启强是高俅的侄子,得罪了他,日后定无好果子吃。
高启强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却依旧嘴硬:“你…… 你敢打某家的人?你知道某家是谁吗?某家叔父是太尉高俅!你等着,某家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武松心里一动:“高俅?那这就是高衙内了?书中说这人好色成性,林冲被逼上梁山和他有直接的关系,要不是高衙内玷污了林教头的妻子,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不过这个高衙内是个十分谨慎的性子,但凡他看上的女子,他也不会当街抢来,而是回府后会安排人调查背景,再决定下一步动作,但凡惹不起的,他都会避而远之,在这天子脚下逍遥多年,固然有高俅的身份原因,他本身的这份谨慎也功不可没。”
武松冷笑一声,步步逼近:“高俅的侄子又如何?天子脚下,岂能容你这般横行霸道、调戏民女?今日我暂且饶你,若再敢胡作非为,休怪我不客气!” 武松可是搏杀过老虎的人,身上的煞气让高启强不由自主地后退。
“好…好...好...你姓甚名谁,可敢留下姓名?”
“某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武松是也!”
“好好好,武松,咱们走着瞧!”
想起方才武松的身手,心中早已怯了,哪里还敢多留,放下一句狠话,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西市,两个仆从一瘸一拐的相互搀扶着跟在后面。
直到高启强等人走远,潘金莲才从武松身后探出头,脸色依旧苍白,声音带着颤抖:“二郎,他是高俅的侄子,咱们会不会惹上麻烦?”
武松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安慰:“别怕,是他先招惹我们,理在咱们这边。再说,朗朗乾坤,他也不能无故加害。
日后咱们出门多加留意便是。” 他心中却暗自警醒,高俅权倾朝野,高启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往后在东京行事,需更加谨慎。
周围的百姓见危机解除,纷纷围上来,有人低声道:“这位公子好身手!只是高衙内睚眦必报,你们可得小心些!” 也有人赞叹:“公子真是条好汉!”
武松对着众人拱手致谢,拉起潘金莲的手:“多谢各位关心,我们这就回去了。” 说罢,拎起菜篮,护着潘金莲快步离开了西市。
回到小院,潘金莲依旧心有余悸,一边收拾食材,一边忍不住念叨:“都怪我,若不是我提议去买菜,也不会遇上这等事……”
武松坐在一旁,温声打断她:“与你无关,是那恶少太过嚣张。再说,总闷在屋里也不是办法,偶尔出门散心也是好的。”
他心中却在盘算,高启强吃了亏,定然会向高俅告状,或是派更多人来报复,自己需得提前防备,免得阴沟里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