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也没着火啊。
倒是有锅。
林眠眠早料到会有人疑问,笑着解释。
“这火锅鸡看着像炖鸡,实则大有不同,咱是先把鸡块用热油煎出香味,裹上秘制酱炒透,再用鸡骨高汤焖煮”。
“吃着是酱香带鲜,肉质嫩而不柴,关键是这汤汁,拌面条,泡馍馍都绝了,还能在锅里热乎着加水继续烫菜,所以叫火锅鸡”。
林眠眠一边说,一边用锅铲挑起一块鸡肉。
红亮的酱料配合的顺着鸡块往下滴,看着真是香。
“80文一份可不便宜啊,够买小半只活鸡了”。
“就是,虽说名字新鲜,但这价钱着实不低,万一不好吃可就亏了”。
旁边人跟着附和,大多是观望的态度。
林眠眠不慌不忙,从竹篮里拿出几个干净的小瓷碟,盛了几块鸡肉和青菜,递到最前面几个人手里。
“好不好吃,尝过就知道,今天第一次摆摊,就是想让大家尝尝鲜,不好吃分文不取”。
有人率先接过小瓷碟,吹了吹热气,小心翼翼夹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
肉质入口的瞬间,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炖得软烂却不柴,轻轻一抿就脱骨。
连带着吸饱汤汁的青菜,都带着鲜灵的滋味,这味道好。
只不过他是个性子内敛的人,即便觉得好吃,也没大声吆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又夹起一块青菜,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
可这表情,早已被周围观望的人看在眼里。
“看他那样子,肯定是好吃”。
有人小声嘀咕着。
人群里,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中年汉子率先笑了起来。
“大妹子,给我来一份吧,我看这名字新鲜,味道瞧着也不赖,正好带回家给婆娘孩子尝尝鲜”。
这要是去大酒楼三个人吃一个菜,人家不愿意招待不说,这份量还没有这里的多。
在这里买合适。
林眠眠刚应下,汉子又挠了挠头。
“就是我没带家伙事儿,这玩意儿能拿回家去吃不,凉了会不会就不好吃了”。
“大哥您放心”。
林眠眠拍了拍手,笑着从竹篮里拎出一个厚实的芦苇草包。
“我早就准备好了,这草包是特意选的厚实芦苇叶编的,不透油不漏汤”。
“您装着带回家,路上凉不了多少,就算凉了,上锅热一热,滋味照样好吃”。
说着,她手脚麻利的从铁锅里舀出满满一碗火锅鸡。
底下铺着翠绿的青菜,上面码着鸡块。
然后把芦苇草包用绳子系紧。
“您拿好,沉甸甸的都是实在货,回家趁热吃,不够吃就提前烫点菜,和鸡肉一块热热吃,或者把鸡肉吃完了,加点水直接把菜放在里面烫”。
汉子接过草包,掂量着份量,满意的笑了。
“大妹子真是实在,80文花得值,好吃下次还来你这儿买”。
卖出去一份后,林眠眠立刻着手做下一份,这一次多放了鸡肉,争取一锅多出几份。
人群里有人笑着问。
“妹子,小伙子,你们俩这打包的草包都是一个样式的,看着还挺别致,你们是一家子吧”。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都好奇的看向两人。
周诚抬起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这是我媳妇”。
林眠眠也跟着笑,手里的活没停。
“我们俩是一家子,这些草包都是我娘提前编了好几天的,特意选了厚实的芦苇叶,就怕打包的时候漏汤”。
“怪不得这么默契”。
问话的大婶笑着点头。
“一个掌勺一个招呼,配合得真利索,这草包编得也精细,看着就干净”。
“可不是嘛,夫妻搭档,干活不累”。
林眠眠一边干活,一边笑着回应。
“多谢大家捧场,我们就是想实实在在做点小生意,让大家吃得放心,吃得舒坦”。
有个年轻书生模样的人,买了一份火锅鸡和半斤桔梗,找了个地方坐着慢慢吃,一边吃一边点头。
“这火锅鸡味道醇厚,桔梗脆爽香辣,真是难得的美味,您这手艺是跟谁学的?可否传授一二”。
林眠眠笑着回应。
“这位公子说笑了,都是自己瞎琢磨的,没什么真传,要是公子喜欢,以后常来光顾就是了”。
书生笑着点头。
“一定一定,我在书院读书,以后让同窗们也来尝尝鲜,这么好的味道,不该埋没了”。
泡菜摊前的人气丝毫没被火锅鸡的风头盖过,那些花花绿绿的菜就像集市里的亮色招牌。
路过的人哪怕不打算买,也会停下脚步瞅两眼。
有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放下担子凑过来,指着开花萝卜好奇的问。
“小伙子,这萝卜咋长得跟花似的,还红红的,是染了色不”。
周诚摆手,神色认真的说道。
“您放心,绝对没染色,这是我们把萝卜切了花刀,用盐腌去水分,再用酱料泡出来的,颜色都是天然的,吃着干净又放心”。
说着就夹了一小块递过去。
“您尝尝,脆生生的酸甜口”。
货郎接过来放进嘴里,咔嚓一声咬碎。
“哎,真脆,你这东西好”。
他这年头到处跑,还没见过有人卖这个东西呢,真是怪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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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铮刚处理完酒楼的账目,就听伙计说林眠眠在摆摊,还卖着从没听过的新鲜吃食。
他当即就来了兴致。
穿着一身长衫,手里摇着折扇,迈着大步往镇中心走。
走近了一瞧,陈阿铮更是好奇。
一边铁锅里咕嘟冒泡,红亮的鸡块裹着酱料,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另一边几个陶缸摆得整齐,里面的菜鲜亮,特别好看。
他笑着冲林眠眠扬了扬手。
“林姑娘,你这小日子过得越发红火了,还夫妻搭档,一人卖肉一人卖菜,倒是别致”。
林眠眠抬头见是他,手里的锅铲没停,笑着应声。
“陈东家怎么得空过来了”。
陈阿铮摇着折扇凑近,目光在铁锅和陶缸间打了个转。
寻常妇人摆摊,无非是卖些针头线脑,包子馒头。
她倒好,这回直接琢磨出这么个新鲜名头,难怪能聚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