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不少蕨菜,还有野苋菜,都是这个时候长得最旺的,挖点回去,晚上能拌着吃”。
三人来到坡地,蕨菜的嫩芽已经长到了手指粗细。
野苋菜长的绿油油的,带着淡淡的清香。
林眠眠还在草丛里发现了几株莼菜,浮在小溪边的水面上。
“把这个也弄点回家,用它做汤,滑溜溜的”。
周老太跟过来看了看。
“这东西我见过,以前只知道鸭子爱吃,没想到人也能吃”。
林眠眠笑着摘了些莼菜,放进篮子里。
“还是稀罕物呢”。
周诚正弯腰挖着蕨菜,瞥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几个村里的人。
手里都拎着个空篮子,想必也是来山上找些野菜的。
几个婶子压低声音嘀咕。
“你看他们家这光景,怕是真揭不开锅了,蕨菜,野苋菜也就罢了,连那鸭子都吃的菜也当宝贝似的摘,以前哪户人家会把这些当正经菜吃啊”。
外在再好有啥用啊。
落魄到了这份上,都吃鸭子菜了。
有青砖瓦房有牛车啥用,又不能饱腹,说不准哪天饿死了,那房子就白盖了。
周诚假装没看见这群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日子是给自己过的。
周老太拿着剪刀,继续剪着桔梗的根,手脚麻利的把那些粗壮的桔梗都挖了出来,放进篮子里。
三人又忙活了一阵,篮子里的桔梗已经堆的冒了尖,蕨菜和野苋菜也摘了满满两大把。
莼菜则被小心地放在最上面,用一片大叶子盖着。
“差不多了,咱们下山吧”。
周诚扛着锄头,周老太拎着小半篮莼菜。
林眠眠提着大一点的篮子,说说笑笑的往山下走。
“眠眠,上次咱们发现菠菜的地方,现在连一根都没有了”。
“想必是村里的人知道这菜能吃了,都挖回去了”。
其实林眠眠心里有些欣慰,毕竟菠菜营养丰富,能让村里人多一道菜吃,也是好事。
“没事,咱们下次再找别的菜,山上的好东西多着呢”。
明天可以去山的另一边看看,虽然远,但是说不准还能发现别的好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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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日头已经西斜。
林眠眠先把装满野菜的篮子放在台阶上。
转身进厨房拎了个大陶盆出来,又舀了两瓢清水倒进盆里。
“周诚,帮我把桔梗倒进来”。
桔梗倒进水里后,林眠眠先将桔梗根部的泥土在盆边轻轻磕掉,再放进清水中反复揉搓。
周老太帮忙剪掉桔梗顶端的枯叶,只留下主根。
“这桔梗看着就扎实,腌出来肯定脆生”。
周老太一边剪,一边笑着说。
林眠眠点点头,把洗好的桔梗捞出来,沥干水分。
然后拿起菜刀,将桔梗切成均匀的小段,每段大约两指长,切口平整。
“切得匀一点,腌制的时候才能入味均匀”。
林眠眠叮嘱周诚在一旁,把切好的桔梗段分批放进开水里焯水。
水再次沸腾后,立刻捞出,放进提前备好的凉水中过凉。
“这样能保持桔梗的脆度,还能去掉里面的涩味”。
等所有桔梗都焯好凉透,周诚把它们捞了出来,挤干多余的水分。
林眠眠在缸底铺了一层薄薄的粗盐,用手抹匀,把桔梗段均匀的铺在盐上面。
一层桔梗一层盐,码得整整齐齐。
盐放多了会咸,放少了容易坏,每铺一层,都要仔细检查一遍。
放好后,林眠眠拿起木勺,将米醋倒进缸里。
接着切了几片生姜和大蒜,撒在桔梗上面,最后搬来石头,稳稳的压在桔梗上面。
周老太凑到缸边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醋香和蒜香混合着桔梗的清香扑面而来。
“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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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味与铁锈味交织在空气中,柳玉娘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
铁链锁着她的脚踝,每一次挪动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曾引以为傲的容貌在污垢中变的憔悴,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残留着一丝对获救的期盼。
她在等那个人。
没过一会。
昏暗的光线中,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身影缓缓走来。
面容隐在兜帽的阴影里,只露出冷硬的下颌。
柳玉娘猛的抬头,眼中瞬间迸发出光亮,她连滚带爬地扑到栅栏边,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大人,您终于来了,快救我出去,那些贱民害我”。
玄衣人停下脚步,声音毫无温度。
“柳玉娘,你可知自己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柳玉娘一怔,随即换上委屈的神色。
“是那沈泽兰使了阴谋诡计,还有那些被我得罪过的人联合起来告我,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玄衣人语气里满是失望。
“柳玉娘,你太蠢了”。
“大人……”。
柳玉娘心中一慌,她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我帮你,是因为你曾有利用价值”。
玄衣人缓步逼近,兜帽的阴影依旧遮住他的脸。
“你毒,你狠,这些都没关系,可你蠢到把自己的底牌全亮出来,蠢到被一个落魄的小子逼得毫无还手之力,蠢到让所有脏水都泼到了自己身上”。
斩草是一定要除根的。
“我要的是一个能在暗处为我所用的棋子,不是一个被人踩在脚下,还要我亲自去捞的蠢货”。
柳玉娘下意识的想辩解,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长久以来,她仗着有人撑腰,行事只凭喜好,从未想过谋划与退路,才会落得今天的田地。
柳玉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当着玄衣人的面,将那身囚衣彻底褪下。
肌肤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残存着几分她昔日引以为傲的风情。
“大人……”。
她声音娇媚得发腻,想用最熟悉的姿态勾起对方的旧情。
玄衣人站在原地,兜帽的阴影里,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只有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抬起,隔着狱门,带着一种近乎把玩的姿态,抚上她的肩头。
他的指尖冰凉,划过她锁骨的曲线,又落在她腰侧,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你的身体……确实不错”。
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可惜,再好看的玩物,蠢到没了用处,也就只剩这副皮囊能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