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祖早就等不及了,看到吃的,立刻跑了过来,伸手就要抢周正碗里的。
“给我吃!给我吃!”。
周正把碗往旁边一躲,没好气地说,“抢什么,锅里还有”。
说着进去又给周耀祖盛了一碗。
周耀祖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刚嚼了两下,就皱着眉头吐了出来。
“呸,真难吃,又苦又黑,我不吃这个”。
他把碗一推,坐在地上又开始哭闹起来,“我要吃肉包子和煎鸡蛋,我不要吃这个破东西”。
“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
周正本来就心烦,被他这么一闹,火气更大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听了后,周耀祖哭的更凶了,从前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听他的,他还可以骂奶奶。
现在他们对自己越来越不好了。
周老实也尝了一口,确实难吃,玉米面没煮熟,还有一股焦糊味。
但他实在太饿了,也顾不上那么多,硬着头皮往嘴里塞。
“别闹了,耀祖”。
周老实一边吃一边哄,“先吃点垫垫肚子,明天爷爷再给你煎鸡蛋”。
“我不!我就要现在吃!”。
周耀祖哭闹着,在地上打滚。
周正被他吵得头疼,索性端着自己的碗,走到院子角落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周老实看着哭闹的孙子和只顾自己吃饭的大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他也饿了,埋头吃着那碗难吃的糊糊。
三个人就在院子里,一个哭闹,两个沉默地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
而里屋的张小梅,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和吃饭的声音,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这都什么人啊!她是个病人,是个需要人照顾的病人,就算是条狗,饿了一天也该有人喂口饭吧。
她想把他们都骂一顿,想问问他们还有没有良心。
只是她不敢。
没一会,外面的动静渐渐没了,周耀祖哭累了,被周老实半哄半抱地弄回了屋,承诺明天给他煎鸡蛋吃。
周正吃完了糊糊,拍了拍屁股,直接回了周诚的小屋,连里屋的门都没靠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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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正就从屋里爬了起来。
他匆匆往后山赶,今天要弄点野味给柳玉娘送去。
一想到这个他浑身都是劲。
早上后山的雾气重,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也不在意,走的飞快。
周正拿着一把自制的木弓,在树林里转了半天,“野鸡野兔,都乖乖的掉我脚边吧”。
他绕着林子走了好几圈,只是别说野鸡野兔了,连只麻雀都没看到。
“真是晦气”。
周正气得把东西往地上一摔,家里没啥银子了,他可不能空着手去,必须得带点东西。
他捡起地上的木弓,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又咬着牙往林子深处走。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在周正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正有一只野鸡,低着头在啄食地上的草籽,那鸡肥硕得很,一看肉就嫩。
周正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屏住呼吸,慢慢蹲下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他小心翼翼地举起木弓,搭好自制的木箭,瞄准了野鸡的翅膀。
只要射中翅膀,它就飞不了了。
嗖!
木箭应声射出。
可周正这箭法实在不怎么样,准头差了十万八千里,箭擦着野鸡的羽毛飞了过去,钉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野鸡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的叫一声,拍着翅膀就往树林深处飞走了,瞬间就没了踪影。
周正看着空荡荡的树枝,气得又差点把弓都扔了。
眼看太阳都快升到头顶了,再找不到东西,柳玉娘那边可就说不过去了。
周正没想着赶紧继续找,反而一屁股坐了下去,“这可咋办啊这可咋办啊”。
就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心里一动,再次握紧了木弓,悄悄摸了过去。
这次,是一只体型肥硕的野兔,正蹲在那里啃食着什么。
周正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野兔肉更滋补,玉娘肯定喜欢。
他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小心地靠近,手心都紧张得冒出了汗。
就在准备再次搭箭的时候,那野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周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好在野兔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又低下头继续啃食。
周正抓住这个机会,再次举起了弓,瞄准了野兔的身体。
嗖!
木箭再次射出。
结果……还是偏了。
箭落在了野兔身边的地上,溅起了一团泥土。
野兔吓得一哆嗦,撒开腿就跑,三两下就钻进了茂密的灌木丛,消失不见了。
周正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怎么这么没用!连只兔子都射不中!”。
他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木弓,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懒得挪地方了,他四处张望着。
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片红薯地。
虽然不知道是谁家的,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管他是谁的,先挖几个红薯,再说了,谁家的红薯地种在大山上啊,一看就知道是野红薯”。
周正快步走到红薯地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后,就弯腰用手开始刨红薯。
他刨了好几个,挑了几个最大最饱满的,用衣服下摆兜着,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有总比没有强,就说这是我特意给她挖的新鲜红薯吧” 。
虽然没有野味那么有面子,但总算是有个交代了。
再说了,柳玉娘那么娇贵,没准还没吃过这红薯呢。
没有别的收获,周正也只能下了山,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听到草丛里有点动静。
他悄悄走了过去,拨开树枝一看,好家伙,是一个用粗树枝和麻绳精心布置的陷阱,而陷阱里面,正有一只肥硕的野兔在挣扎,想跳出来却怎么也跳不动。
周正的眼睛瞬间亮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他正要上前把野兔从陷阱里弄出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离他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