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医院,院长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院长郑阳如同犯了错的小学生,战战兢兢地站在办公桌前,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而原本属于他的院长宝座上,此刻却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三十多岁、面色阴沉的男人。男人猛地一拍桌子,骂道。
“郑院长!你们医院的医生都是干什么吃的?!猪吗?!我父亲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你们到底行不行!”男人声音暴躁,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郑阳擦着冷汗,声音发虚地解释:“宋、宋少……令尊得的是淋巴癌晚期,这、这是恶性程度最高的癌症之一,病程发展极快,本来就、就非常不好控制啊……”
“放屁!”被称为宋少的男人宋扬厉声打断,“全是借口!就是你们医术不精!庸医误人!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大夏第五执政,是国家的支柱!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整个医院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郑阳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这简直是最高级别的“医闹”,可眼前这位爷,他是真的得罪不起!
宋家本身并非陈、李、周那样的顶级商业豪门,但宋扬的父亲宋宜昌,去年刚刚当选为大夏执政院的第五执政,是真正手握重权、位高权重的大夏领导人!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宋执政两个月前突然确诊淋巴癌,在京都医院接受了最好的治疗,病情却持续恶化,如今已是岌岌可危,眼看这位国之柱石就要撑不住了,也难怪宋扬如此焦躁暴怒。
就在郑阳感觉快要顶不住压力时,他脑中猛地灵光一闪,想起了不久前那桩匪夷所思的奇迹!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开口道:“宋、宋少!您先别急!我这儿……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可以试一试,算是死马当活马医!”
宋扬此刻已是心急如焚,立刻追问:“什么办法?快说!到了这个时候,不管什么办法,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都必须用上!”
郑阳连忙将徐莹莹父亲徐建国起死回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尤其重点强调了那颗神秘药丸的神奇功效。
“……那个女孩,也不知道给她父亲吃了什么药丸,就一颗!一个已经被我们下达病危通知书、几乎算是半个死人的晚期癌症患者,不到半小时,就变得生龙活虎,所有癌细胞指标全部消失,身体比正常人还健康!如果能再找到一颗那样的药丸,说不定……说不定也能治好宋执政的病!”
“竟有这种事?!”宋扬闻言,双眼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仿佛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一缕曙光,“人呢?那个康复的病人,还有那个女孩,现在还在医院吗?”
“在!在的!”郑阳连忙道,“徐建国今天正好办出院手续,应该还没走!”
“快!带我去看看!”宋扬立刻起身,并非他不相信郑阳,实在是此事关乎父亲生死,他必须亲自确认。
郑阳不敢怠慢,立刻领着宋扬匆匆赶往徐建国的病房。病房内,徐建国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上了自己干净的常服,脸色红润,精神饱满,任谁看去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两天前还躺在IcU里奄奄一息的晚期癌症患者。
他的妻子张芸一边替丈夫整理着最后的行李,一边忍不住喜极而泣。
徐建国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愧疚,轻轻替她擦去眼泪,低声道:“老婆,这段时间,辛苦你和莹莹了……是我拖累你们了。”
“胡说!”张芸哽咽着打断他,“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们娘俩再辛苦也值得!”
夫妻俩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刚出病房门,就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郑阳和宋扬。
徐建国夫妇认得郑阳,知道这是医院的大领导,连忙恭敬地打招呼:“郑院长,您来了!谢谢医院这段时间的治疗和照顾,我们这就准备出院了。”
宋扬锐利的目光在徐建国身上扫过,又快速瞥了一眼郑阳递过来的、记录着徐建国之前恐怖病情的病历,心中再无怀疑——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医学无法解释的奇迹!
郑阳赶紧为双方介绍:“老徐,张大姐,这位是宋扬宋少爷,是宋执政的公子。”他又对宋扬介绍,“宋少,这位就是徐建国,那位就是他的爱人。”
一听是执政大人的公子,徐建国和张芸顿时更加拘谨,点头哈腰,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是他们平常想都不敢想能接触到的。
宋扬见对方只是一对看起来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怯懦的普通夫妻,心中那点客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冷冷说道:“你们之前吃的那个药丸,是从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钱?我出十倍价格,卖给我一颗。”
徐建国被这突兀且冰冷的要求弄得一愣,对方这态度,实在算不上友好。但他哪敢表露不满,依旧陪着小心笑道:“宋、宋少爷,我们真没有那个药丸了。那是我女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就那一颗,我吃了就好了,身上再也没有第二颗了。”
“没有?”宋扬眉头一皱,语气更冷,“那就立刻给你女儿打电话!让她想办法,再弄一颗一模一样的药丸来!立刻!马上!”
感受到宋扬话语中不容置疑的霸道和隐隐的威胁,徐建国心中发紧,只得无奈地拿出手机,给女儿徐莹莹拨去了电话。
他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重点提到了宋扬的身份和要求。
电话那头的徐莹莹心猛地一沉,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此神奇的药丸,果然会引起大人物的觊觎!
她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要让陈浊被卷入麻烦,于是依旧坚持之前对院方的说辞,让父亲转告宋扬。
徐建国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对宋扬复述:“宋少爷,我女儿说……那药丸是一个不认识的老道士,看她哭得可怜,好心送给她的,就那一颗,她……她也没办法再弄到了。”
“老道士?路边送的?”宋扬嗤之以鼻,脸上写满了不信,“鬼扯!一个素不相识的老道,会随手送出能起死回生的神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越说越气,甚至忍不住想上前用强逼问。郑阳见状,连忙拦住他:“宋少!宋少!使不得!这里是医院,众目睽睽,千万别动手!事情闹大了对宋执政的声誉也不好!”
宋扬被郑阳死死拦住,勉强压下火气,但眼神却更加冰冷,他盯着徐建国夫妇,语气充满了威胁:“你们最好想清楚!把药丸的真正来历老老实实交代出来!只要我能拿到药,治好我父亲的病,保你们一家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顿了顿,声音如同寒冰:“但如果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故意隐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扔下这句赤裸裸的威胁,宋扬冷哼一声,带着一身戾气,转身离开了。
留下徐建国和张芸面面相觑,脸色煞白,刚刚出院的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冲击得荡然无存。
夫妻俩惴惴不安地提着行李,如同惊弓之鸟般,匆匆打车离开了医院,返回了他们之前住的阳光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