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被撞破心事
洗完澡,她用一条大大的粉色毛巾包裹住湿漉漉的头发,身上却是没有任何遮挡,赤着脚又走回了卧室。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却依旧眉目清秀的自己。
“混蛋,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陆南溪看了看手机,脸上带着点怒意。
陆南溪自己也说不清,当时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提醒萧然今天约会的事。好像……想再见到那个家伙?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陆南溪自己先吓了一跳,脸上有些发烫。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
“谁想见他那个倒霉蛋,我是人民警察,说话算话,答应他约会,所以这是在履行承诺。”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义正辞严地解释道。
但解释归解释,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手机,找到了萧然的号码。犹豫了片刻,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她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听筒里传来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陆南溪皱了皱眉,挂断,又重拨了一次。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连续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陆南溪心里的那点小纠结和小期待,瞬间被一股无名火取代了。她“啪”地一下把手机拍在梳妆台上,震得台上的瓶瓶罐罐都晃了晃。
“萧然,你这个王八蛋。” 她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地低吼,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拼命否认想见人家。
“用到老娘的时候,电话打得比谁都勤,求老娘帮忙的时候,态度比谁都好。现在事情完了,老娘主动给你打电话,你竟然敢不接?!还敢玩失踪?!长本事了啊你。”
她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完全忘记了身上没有遮挡,这也是她的习惯。
她脑海里已经开始上演各种小剧场:那家伙是不是还在睡懒觉?手机静音了?还是说……昨天受了凉感冒发烧昏迷了?
不对不对,以他那小强般的生命力,不可能。那就是……故意不接我电话?觉得我烦了?过河拆桥?!
难不成是秦若薇?肯定是她,还有那个韩雪,这俩人长的丝毫不比自己差,万一萧然左拥右抱……
陆南溪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办公室里,两个美女……
她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不通。陆南溪猛地站定在衣柜前,一把拉开柜门。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当面问清楚,敢不接我电话,反了他了。” 她自言自语,带着一股刑警要去抓捕逃犯的架势。
然而,当她看向衣柜里面时,却瞬间傻眼了。
衣柜里挂着的,清一色几乎都是各种款式的休闲西装、衬衫、t恤、牛仔裤、运动裤,颜色也多是黑、白、灰、蓝、卡其色这类中性或偏冷色调的衣服。
唯一一件稍微鲜亮点的,是一件红色的冲锋衣,还是单位运动会发的。
没有裙子,没有高跟鞋,没有蕾丝,没有雪纺…… 连一件能稍微凸显一下女性特征的、带点女人味的衣服都找不到。
陆南溪不死心,开始疯狂地在衣柜里翻找,把衣服一件件扯出来,扔到身后的床上、地上。
“这件不行,太正式了,穿着去约会,别人还以为是查案呢。”
“这件也不行,跟昨天穿的有啥区别?”
“这件……颜色太暗了,显老气。”
“这件运动服……穿上怎么像是去打架的?”
不一会儿,床上和地上就堆起了一座由各种中性化的服装组成的小山。陆南溪依旧在翻找着,看着满眼的黑白灰蓝,又看了看镜子里身材窈窕、皮肤白皙的自己,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懊恼涌上心头。
凭什么啊?!她陆南溪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怎么就连一件能穿出去“亮瞎”那个混蛋萧然狗眼的衣服都没有?!
难道她平时就邋遢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是说……她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用这种硬朗的着装来武装自己,掩盖内心那个也爱粉色、也渴望被当成小女生的自己?
就在她对着衣柜生闷气,纠结着是不是该现在立刻冲去商场买条裙子的时候。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陆南溪吓了一跳,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第一反应是猛地扑到床上,用那床印着巨大卡通猫咪的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谁……谁啊?”
“小溪,是我,妈妈。”门外传来周慧娟温和的声音,“我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你下班回来了?我给你准备的早饭怎么没吃?妈给你送过来了。”
“妈……我、我没事。我……我刚洗完澡,有点累,想早点睡会。” 陆南溪躲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答,心跳得像打鼓。
她可不能让妈妈看到自己房间里这副被“抢劫”过一样的景象。
门外的陆妈妈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道:“那妈进来了啊,给你把粥端进来,你多少喝点再睡。”
“别,妈!等一下。” 陆南溪惊呼,但已经晚了。
“咔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陆妈妈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走了进来。当她看到房间里如同台风过境般的景象,床上、地上堆满了衣服,女儿像个蚕蛹一样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她顿时愣住了。
“哎呀!我的老天爷,” 陆妈妈惊呼一声,差点把手里的粥碗给扔了,“小溪,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你这房间……是遭贼了吗?还是你跟谁打架了?”
她快步走进来,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一脸担忧地看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