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振耳发聩的声音
萧然不管不顾，继续吼道：“一个个不明真相，听风就是雨，别人带个节奏，你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怎么？现实生活过得太无聊，非要靠编排别人的悲惨来找点乐子是吗？！”
“你们知道什么叫网络暴力吗？！知道你们随手一拍、随口一说，可能会逼死一个人吗？！啊？！”
他越说越激动，积压了这么多天的郁闷、委屈、还有对社会某些畸形现象的愤怒，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是，我是外地来的，没背景，没身份，就是个底层打工的，但我萧然行得正坐得端。我知道什么是黑，什么是白，我知道看见有人要死了，不能眼睁睁看着。”
他猛地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引起全民讨论的“扶不扶”的问题，声音带着一种悲愤的诙谐：
“我就奇了怪了，现在这社会是怎么了？老人倒了，扶不扶？成了世纪难题。遇到歹徒，出不出声？成了生存考验。看见弱者，帮不帮忙？还得先掂量一下会不会被讹上。”
“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遇到事只会围观看热闹，只会拿起手机拍视频，只会听信谣言跟着起哄，那这个社会成什么了？！冰冷的机器吗？！还有没有一点人情味了？！”
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扫过那些面露愧色或者依旧不服气的脸：
“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在这里瞎造谣，胡乱污蔑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别以为隔着屏幕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掷地有声地说道：
“就算今天我被你们冤枉了，被你们网暴了，我也不怕，我相信真相总会大白，到时候，今天所有恶意造谣、传播不实信息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萧然一定会追究到底，起诉你们。”
“而且，我把话放在这儿。”他挺起胸膛，尽管冻得嘴唇发紫，但那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就算这次被坑得这么惨，下次，再让我遇到有人需要帮助，有人身处危险，我踏马照样会站出来，照样会救。”
“不为别的，就因为老子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有良心，还知道什么叫‘路见不平一声吼’！还知道什么叫‘社会主义接班人’！还知道什么叫新时代年轻人该有的担当。”
“这，不是傻，这是做人的底线！！”
萧然这一通酣畅淋漓的怒吼和自白，如同狂风暴雨，将之前的污言秽语和荒唐指控冲刷得七零八落。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那些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博主们，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个“江城百晓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反驳，却发现周围人的目光已经变了。
有几个正在直播的人，他们的直播间里，弹幕风向瞬间逆转。
“卧槽！哥们儿牛逼，说得好。”
“这才是真男人，支持。”
“泪目了……是我们错怪好人了……”
“那些带节奏的博主真恶心，取关了。”
“已录屏，等着反转，支持小哥起诉。”
“你们不是要查我吗？不用你们打听，我告诉你们，我叫萧然，在星耀传媒工作。今天凡是造谣的人，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我倾家荡产，我也会找律师起诉你们，你们就给我等着接受传票吧。”
萧然扫视了一圈，看着每一张脸，所有触及萧然目光的人纷纷低下头。他发泄完，感觉胸口那股郁结之气总算顺畅了不少。也不再看那些人，转身，跟着医护人员，默默地走向救护车。
那个中年医生看着萧然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她快步跟上，在萧然上车前，低声对他说：“小伙子，好样的，别怕，清者自清。”
然后，他找来一件干净的病号服外套，递给萧然，“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先披上这个，到了医院我给你找干衣服换。”
“谢谢大姐。”萧然接过外套，道了声谢，钻进了救护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那个荒诞而又冰冷的世界。
萧然靠在车厢壁上，感受着救护车启动时轻微的震动，看着车内闪烁的仪器灯光和安静躺着的女孩，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的笑容，有些自嘲的低声嘟囔道：
“啧啧，前两天刚坐了警车，今天直接升级到120了……这人生经历，真是越来越‘丰富’了……下一步是不是该试试消防车或者灵车了？真希望下次别是火葬场……”
他这苦中作乐的调侃，让旁边正在整理设备的护士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医院，车外是依旧繁华喧嚣的都市，车内是一个身心俱疲却眼神倔强的男人，和一个命运未卜的女孩。
萧然知道，这事儿，还没完。
但他此刻，只想赶紧换身干衣服，然后……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