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起飞的感觉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萧然也发出了一声呻吟，悠悠转醒。
他揉了揉剧痛无比的太阳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奢华却陌生的环境，以及……办公桌后那位面罩寒霜的女总裁，和门口那位表情古怪、眼神躲闪的韩助理。
“呃……这……这是哪儿？”萧然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脑子依旧是一片混沌，“我……我怎么在这儿？”
韩雪见他醒了，赶紧上前几步，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解释道：“你还记得中午的事吗？中午你喝多了，在餐厅……呃，立了功，签了合同，但醉得不省人事，秦总就把你带回来休息了。这里是总裁办公室。”
萧然晃了晃脑袋：“我去……那林荣没找麻烦？不对，你刚才说这是哪儿？”
总裁办公室？！他在秦若薇的办公室里……睡了一下午？！
他猛地看向秦若薇，只见对方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中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萧然的酒瞬间醒了大半，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干了点牛逼的事，好像把林荣又揍了一遍。但这好像都还是轻的，主要是但也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还干了点作死的事，还叫了秦若薇的名字。
此地危险，必须尽快开溜……
他挣扎着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但浑身酸软无力，脑袋更是像要炸开一样疼。
“那个……秦总，韩助理，谢谢……谢谢你们把我带回来。我……我现在没事了，我这就走，这就走，不打扰你们了。”萧然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往门口挪动。
“等等。”秦若薇开口叫住了他。
萧然身体一僵，心里哀嚎：完了，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然而，秦若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今天签的合同，你让林家让了十个点的利润。”秦若薇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这笔额外利润，是因为你才拿到的。等项目顺利完成，公司会按比例给你发放一笔专项奖金。”
“奖……奖金？！给我的？”萧然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有这好事。
奖金这两个字如同天籁之音，瞬间驱散了萧然所有的头痛和不安，他眼睛“噌”地就亮了。
“真的？！秦总！您……您说的是真的？！”萧然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哪还有刚才那副怂样？
“公司向来赏罚分明，今天能顺利签下与林家的合同，你居首功。”秦若薇淡淡道，目光却依旧停留在他脸上，似乎想从他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你还记得……喝醉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吗？”
来了，送命题来了。
萧然心里一紧，他当然有印象，抓手腕、被掐、还有……好像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很香很软的东西靠着自己……但这些能承认吗？承认了还有奖金拿吗？估计这个门也出不去吧？
必须不能，绝对不能。
他立刻摆出一副茫然又无辜的表情，用力拍了拍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懊恼地说：“哎呀，秦总，别提了，我这人酒量差，酒品更差，一喝多就断片，从喝完第一瓶茅台之后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真的，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是做了什么……不雅的动作？要是有，您千万别往心里去，那绝对不是我本意，都是酒精惹的祸。”
他表情真挚，语气诚恳，演技堪称影帝级别。
秦若薇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但最终什么也没看出来。她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行了，没事了，你下班回家好好休息。”她挥了挥手，“韩雪，你送他回去吧。”
“啊！秦总，我……”韩雪有点为难，她可不想和萧然独处，这家伙的眼神太吓人了。但拒绝她也不敢，这可是总裁的命令。
“不用不用。”萧然连忙摆手，他看出来韩雪不愿意，再加上现在他今天是骑小电驴来的。
“韩助理忙了一天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她，我自己能行。我骑我的小电驴回去就行，吹吹风，正好醒醒酒。”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单独跟韩雪待一起？万一路上她问起什么，或者说漏了什么，岂不是更危险？
秦若薇也没有继续坚持。
萧然再次道谢，尤其是对那笔还没到手的奖金，表达了十二万分的感激之情。然后，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尽量保持着平稳的步伐，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门一关上，萧然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什么龙潭虎穴里逃出生天。
但一想到那笔奖金，他顿时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头好像也没那么痛了。甚至，嘴角不受控制地开始上扬，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小日子有指望了，他一路往外走，脸上也难得的露出开心的笑容。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遇到的员工，无论是哪个部门的，见到他，都纷纷露出或惊讶、或好奇、或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主动跟他打招呼。
“萧哥，下班啦？”
“然哥，走啊？”
“萧大哥，今天辛苦了……”
就连前台那位平时眼高于顶、对他这种底层员工爱搭不理的漂亮小姐姐，此刻也站起身，露出一个甜度至少八个加号的微笑，声音娇嗲：“萧然哥哥，慢走哦，路上注意安全……”
萧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脸懵逼。啥情况？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感觉世界都变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公司里的香饽饽了？
他虽然纳闷，但本着与人为善、和气生财的原则，还是堆起笑容，一一回应：“哎，下班了下班了。” “走了啊，明天见。” “谢谢关心哈……”
一路应付着各种莫名其妙的问候，萧然终于走出了公司大楼。晚风一吹，带着寒意，却让他更加清醒了几分。
他找到自己那辆饱经风霜的小电驴，拍了拍座垫，感慨道：“老伙计，再坚持坚持，等哥的奖金到手了，你就可以退休了，到时候……就能给你换个四个轮的兄弟了。”
想到未来可能拥有的生活，萧然心情愈发舒畅，再次哼起了那不成调的小曲，骑上小电驴，汇入了下班的车流之中。
而总裁办公室里，秦若薇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个骑着电驴、哼着小曲、逐渐远去的渺小身影，眼神复杂，久久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