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祸从天上来
而与此同时，二十三楼的策划部，气氛可比厕所压抑多了。
昨天秦若薇亲临留下的三天期限，像尚方宝剑一样悬在每个人头顶，当然胖子除外。任务根本没完成多少，今天一早，总裁助理韩雪就板着脸过来，进行了一场“刮骨疗毒”式的检查和工作督导。
韩雪本身气场就冷，加上昨天被秦若薇迁怒，又被萧然“讹”了一顿饭，心情正不爽着呢，训起人来那叫一个言辞犀利，句句戳心窝子。策划部一群人，包括主管王燕燕，都被训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大气不敢出。
胖子趁着韩雪训话间隙，偷偷给萧然打电话，想问问这哥们儿死哪去了，结果听到电话那头萧然压低了声音说：“我在十八楼男厕门口跟刘阿姨探讨她侄女的相亲事宜呢，有事快说，我这正检查工作呢。”
胖子：“……萧哥，还是你牛逼，你这班上的，真是……丰富多彩。”
一上午的时间，萧然终于完成他在岗位上第一次的巡检，在二十三楼保洁间里，被几个阿姨围着，唾沫横飞地介绍各路亲戚家的闺女，逗得几位阿姨哈哈大笑，气氛融洽得如同社区老年活动中心时。
“哒、哒、哒……”
一阵清晰、冷硬、带着毋庸置疑气场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保洁间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萧然感觉后背一凉，一种熟悉的、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僵硬地转过头，只见秦若薇这个灭绝师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保洁间门口。
她今天依旧是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职业套装，外面披着一件质感极佳的羊绒大衣，墨发挽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脸上妆容精致，却覆盖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寒霜。
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正冷冷地扫过保洁间内略显狼藉的场景，最后，如同两枚冰锥，精准地钉在了被几位阿姨围在中间的萧然身上。
韩雪跟在秦若薇身后，对着萧然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甚至带着点“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秦若薇看着萧然那副在保洁阿姨中间如鱼得水、甚至还颇受欢迎的样子，再看看那几个阿姨看他那热络的眼神，没来由地，心里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起来。
“要不要再给你们准备点瓜子？公司花钱是请你们来上班的，不是来搞基层联谊的。萧然，尤其是你，你在干什么？公司给你安排的职位，不是让你当妇女之友。”
秦若薇声音冰冷，太大胆了，还介绍对象？都是些外来打工的？他萧然就这么自甘堕落，跟这些人混在一起？难道我……我秦若薇……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自尊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微妙地刺了一下，又酸又胀。
听到这话，萧然顿时愣在了原地，咋了这是？谁又惹灭绝师太了，这无名火发的有点莫名其妙啊。
“萧然。”秦若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瞬间冻结了空气，“你很闲是吗？”
萧然一个激灵，赶紧从阿姨们的包围圈里挤出来，站直身体，脸上挤出职业假笑：“秦总早！我……我正在履行您安排的巡查工作，体察……体察民情。”
“体察民情？”秦若薇冷笑一声，那笑容看得萧然心里发毛，“很好。既然你这么有闲情逸致，那就跟我出去一趟，洽谈业务，应酬中午的饭局。”
“啊？”萧然傻眼了。应酬？跟他这个督导员有半毛钱关系？他下意识就想拒绝，“秦总，我这……身份不合适吧？我也不是业务部门的，而且我还在巡查……”
“我说合适就合适，你现在隶属于总裁办。”秦若薇根本不容他反驳，眼神锐利，“怎么，需要我亲自请你？”
形势比人强，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是顶头大boSS。萧然看着秦若薇那副“你不去就死定了”的表情，只好把到了嘴边的推脱之词咽了回去，认命般地低下头：“……是，秦总。”
“都别聚在这里了，该干啥干啥去，这样的事不许再有下次。”秦若薇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保洁，声音缓和了许多。听到她的话，保洁阿姨们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快速的消失在楼道里。
萧然垂头丧气地跟在秦若薇身后，经过韩雪身边时，他飞快地、用眼神传递出询问的信息：啥情况？这灭绝师太今天吃错药了？还是我哪里又得罪她了？
韩雪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趁着秦若薇往前走没注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早上来就低气压，你自求多福吧。”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秦若薇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犀利的目光正好捕捉到两人之间这短暂而诡异的“眉来眼去”。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秦若薇的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子。
萧然和韩雪同时一个激灵。
“没……没什么。”
“哦……啊，秦总，我在问韩助理待会儿需要准备什么资料……”
两人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萧然更是处于懵逼状态，内心疯狂呐喊：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演的哪一出啊？我就是个擦边角的小人物，怎么突然就要去陪老板应酬了？还莫名其妙被死亡凝视？
艹，人倒霉了躺着也中枪啊。看来今天得小心点啊，不知道又有什么倒霉的事等着呢，希望不要太出丑。萧然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将诸天神佛挨个找了个遍，虽然他知道没有什么用。
秦若薇看着两人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尤其是萧然那满脸的茫然和无辜，心里那股火更旺了。她冷哼一声，直接对韩雪说道：“韩雪，本月奖金，扣掉。”
韩雪：“啊……”
“啊什么啊，再这样下去，就派你到非洲去挖矿。”秦若薇声音冰冷，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他俩反应的机会。
很学瞬间垮下脸，欲哭无泪，却又不敢争辩，只能用杀人般的目光狠狠剜了萧然一眼，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
萧然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