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见到狗都想跺两脚
“你住在这里吗?”林思柠疑惑地问道,这才刚出治安所,萧然就要下车,他肯定不是住这里。
“就在这附近了。林小姐,小雨,你们赶紧回去吧,这大半夜的,再折腾一会天就亮了。”萧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我走几步醒醒酒。”
林思柠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萧然那一脸“我想静静,也别问我静静是谁”的生无可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再次道谢后,转身走向了另一边。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街角,萧然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散开,像极了他此刻飘渺又抓马的人生。
“得,英雄没当成,差点成狗熊,还白挨一顿揍。这剧本,拿反了吧?”萧然自嘲地笑笑,向着药店走去,生活还要继续,哪怕他虐你千百遍……
萧然住的地方,是这座城市光阴褶皱里的一处“古迹”。这里的房龄是比他年纪还大的老城区边缘,这里的楼房普遍患有严重的“骨质疏松”和“皮肤溃烂”,墙皮剥落得跟得了银屑病似的,楼道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潮湿、霉烂混合着某家今晚炖了红烧肉的复杂气息。
就这,他租的那个一室一厅,厅小得仅能容下一张吃饭折叠桌和两只脚的转身空间,月租金高达四千块。
每次交房租,萧然都觉得自己脖子上那无形的镰刀又锋利了几分。他一边肉痛地转账,一边安慰自己:好歹是个独立空间,关起门来,可以肆无忌惮地放屁、抠脚、对着网页上的美女图片流口水,当然,这只是纯粹的艺术的鉴赏,算是这操蛋生活中最后的堡垒和……体面?
刚到楼下,窗外隔壁楼那家养的肥猫又开始发情,叫声凄厉得像是在给他的生活配音:“惨啊……真惨啊……”
“闭嘴!你个单身猫……”萧然有气无力地朝着窗户方向吼了一嗓子。那猫停顿了三秒,叫得更大声了。
“你……算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对,应该是同是天涯沦单身狗,相逢何必互相踢。”
来到家门口,萧然站在那扇掉漆的铁门前,摸索了半天钥匙,才想起它可能在打架时从兜里滑出去了。他低声骂了句国粹,蹲下身,掀开门口那个印着“恭喜发财”的破旧地垫,好在备用钥匙还在,不然今晚真要露宿街头了。
“总算有件顺心事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打开了门。
一股混合着泡面味和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萧然摸索着按下开关,昏暗的灯光闪烁了几下,才不情愿地照亮了这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家。
老城区的这个破旧小区,距离市中心至少一个半小时车程,就这样的条件,月租也要四千块。家里很干净,萧然还是个很爱干净的单身汉,两步来到沙发前,一头栽进那张吱呀作响的沙发上。
“踏马的……”他轻声咒骂,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生活本身。
酒劲已经完全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上下的酸痛和额头上阵阵抽痛。他挣扎着爬起来,走进狭小的卫生间。镜子里的人让他差点没认出来……左额角贴着纱布,右脸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嘴角破裂,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战场上溃败下来的逃兵。
“见义勇为?”萧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嗤笑一声,“别人见义勇为不是领奖金就是上新闻,我倒好,领了一身伤还进了局子。”
他脱掉上衣,露出身上更多的青紫痕迹。那个小娘们下手真不轻,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当时也确实昏了头,居然跟警员动起手来……
陆南溪。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张英气逼人的脸,萧然猛地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想什么呢,人家是南部战区司令员的孙女,你呢?一个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大龄剩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