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某处隐蔽的私人会所包厢内。
沈冲、高宁、窦梅三人正围坐一桌,桌上摆着酒菜,气氛却并不轻松。
“妈的!夏禾那个小贱人!真是给脸不要脸!”沈冲猛地灌了一口酒,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想起夏禾那副划清界限、冷若冰霜的模样,他就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高宁嘿嘿笑着,小眼睛里却闪烁着毒光:“冲哥消消气,跟她置什么气?我看她就是被那个什么陈昭灌了迷魂汤,真以为攀上高枝就能洗白了?哼,异想天开!”
窦梅眼神迷离,指尖缠绕着一缕头发,声音软糯却带着寒意:“就是,她那身媚骨,走到哪儿都是祸害。那名门正派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等没了利用价值,还不是像破鞋一样扔掉?到时候,有她哭着想回来求我们的时候。”
他们选择这家会所,本就是看中其隐秘性,方便商量下一步如何“敲打”甚至“清理”夏禾这个“叛徒”,以及如何试探那位神秘的陈昭。在他们看来,夏禾的背叛是对全性威严的挑衅,必须予以严厉惩戒,方能震慑其他人。
然而,他们杯中的酒还没过三巡,包厢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会所侍应生衣服、却满脸惊惶的年轻男子冲了进来,他是全性安排在外部负责望风的小喽啰。
“冲…冲哥!宁哥!梅姐!不好了!”小喽啰声音发颤,脸色煞白。
“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沈冲不耐烦地呵斥道。
“比…比天塌了还可怕!”小喽啰咽了口唾沫,语无伦次,“外…外面!到处都是人!哪都通的公司员工!天下会的人!还有…还有好多地面上的帮派混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不!像是在找人!”
“什么?”高宁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公司的人?天下会?他们怎么会搅到一起?还这么大动静?” 这两家虽然都算正道,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暗地里还有些竞争,如今竟联手行动?
窦梅迷离的眼神也清醒了几分,坐直了身体:“找东西?找人?冲我们来的?” 她下意识地感到一丝不安。
沈冲眉头紧锁,强作镇定:“不可能!我们这次行动很隐秘!公司那帮废物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再说,就算找到了,他们敢这么大张旗鼓?不怕引起骚乱吗?”
仿佛是为了打他的脸,他话音未落,手机就疯狂地震动起来。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手下不同的号码同时打入!
沈冲心中猛地一沉,接通其中一个,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传来手下惊恐万分的喊叫:“冲哥!完了!我们好几个据点都被端了!是公司的人动的的手!二话不说就直接抓人!兄弟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另一个电话也挤了进来:“冲哥!不好了!我在外面看到辽东金家的人!还有柳家的鞭子!他们像是疯了一样在到处打听你们的消息!”
第三个电话更是带着哭腔:“梅姐!您快想想办法吧!我在路口看到风家的风莎燕和风星潼了!天下会的大小姐和少爷亲自带队!那眼神像是要杀人!”
一个个坏消息如同冰雹般砸来,沈冲、高宁、窦梅三人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公司、天下会、辽东金家、柳家…这些平日里互相牵制、甚至彼此敌对的势力,此刻竟然像约好了一样,同时对他们展开了雷霆万钧的围剿?!
这怎么可能?!他们只是堵了夏禾说了几句狠话而已!甚至都没动手!怎么会引来如此恐怖的报复?!
“不对…不对!”高宁猛地反应过来,胖脸上肥肉乱颤,声音尖利,“是燕山派!是那个陈昭!一定是他!”
只有这个解释!那个神秘的陈昭,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能量?!一个命令,就能让这么多庞然大物同时为他所用?!这已经不是十佬级别的能量了,这简直是…
想到这里,三人心中同时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和荒谬绝伦的感觉!
他们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快!离开这里!”沈冲当机立断,一把掀了桌子,“从密道走!”
他们这种藏身地点,自然留有后路。
三人如同惊弓之鸟,狼狈不堪地冲进包厢内部的暗门,沿着狭窄漆黑的密道向下逃离。此刻他们什么报复计划、什么清理叛徒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
然而,当他们心惊胆战地从另一处偏僻出口的窨井盖下钻出来,以为暂时安全时,却发现周围的空气安静得可怕。
这是一条平时很少有人经过的后巷。
但此刻,巷子的两头,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站了两个人。
一头,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徐三),但他身后阴影中,隐约可见穿着哪都通制服、气息精悍的外勤人员。
另一头,是一个穿着西装套裙、身材高挑、眼神冰冷的少女(风莎燕),她身边跟着一个同样面色严肃的少年(风星潼),以及几名天下会的好手。
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是,巷子两侧低矮的屋顶上,也出现了几道身影,有扛着粗犷兵器的壮汉(金猛的朋友),有手持长鞭的女子(柳擎烟的旧友),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其他门派服饰、明显是收到陆家求助赶来助拳的异人!
天罗地网!真正的天罗地网!
他们自以为隐秘的逃生路线,竟然早已被人算得清清楚楚!
沈冲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们能感觉到,无数道冰冷、愤怒、带着杀意的目光锁定在他们身上。
那种压力,几乎让他们窒息。
“你…你们…想干什么?”沈冲色厉内荏地喊道,“这里可是市区!你们敢乱来?!”
徐三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全性妖人,危害社会安全,请跟我们回公司接受调查。” 官面文章做得十足。
风莎燕上前一步,空间微微波动,声音冷冽:“动我燕山派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屋顶上,一个粗豪的汉子吼道:“跟这帮杂碎废什么话!金老大吩咐了!往死里打!”
完了…
沈冲、高宁、窦梅三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个绝望的念头。
他们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夏禾那句“我与你们早已不是一路人”和“休怪我不念旧情”的分量有多重。
他们更无法理解,那个远在码头扛包的陈昭,是如何用一句话,就调动起如此恐怖的力量,将他们逼入这绝境之中的。
恐惧、后悔、难以置信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们嘴贱,堵了一个“叛徒”,说了几句脏话。
这代价,未免也太沉重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