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抚过一只布满龟裂纹路的青陶罐，鎏金封口处贴着张泛黄符纸。
我多买几个，你答我几个问题可好？
小姑娘狐疑地眨眨眼：真的吗？
萧云抛去一袋灵石：就这五个吧。秘境深处那悬空树干区域，可有人闯过去了？
小姑娘压低嗓音：您是前日与小虚子道长交手的那位吧？
见萧云颔首，她继续道：
您和两位姑娘离开后，来了两名男子，自称三冠王与五冠王，皆已闯过那处。
萧云暗忖这名号古怪，三冠五冠？是拿了什么冠军吗？跟这个秘境有什么关联吗？
还有其他人过去吗？你们为何在此设摊？
自那两位闯过去后，不少人效仿路线，陆续又过去几十人。常有人从深处带出宝物，起初以物易物，后来大家商量着形成市集更方便。我们这些闯不过去的，干脆在此做些买卖，也算不虚此行。
萧云闻言大致明白了，目光落回罐子：具体能开出什么？
我家老祖说，有人开出过神源，里面还封着活物呢！
萧云自然知晓神源的珍贵，据古籍记载，此物能封存仙境以下活物，延缓岁月流逝，堪称延寿奇珍。
即便其中没有封印任何东西，单是神源本身已是稀世之宝。
他自是不信这罐中真能开出神源，毕竟指甲盖大小的神源，价值便远超这摊上所有罐子。
对面一位络腮胡中年汉子看不下去，粗声招呼道：少年郎，来我这选个罐子吧！保证没有空的，可比那虚无缥缈的神源实在多了。
他指着自家摊位上陶罐，继续道：
火罐、木罐、水罐、金罐任选，最贵的金罐也不过一万上品灵石，包你发大财。
萧云本意不在购罐，见南宫音与白悦灵面露好奇，便笑道：
若想挑便去选几个，灵石我来付。
白悦灵踌躇道：公子，这怎好意思...
萧云摆摆手：无妨，去吧。
除叶凌霜外，众女皆去对面摊位挑选。
萧云那卖罐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模样委屈又可爱，心知她因客人被抢正闷闷不乐。
取把锤子来，我要开罐。
这开罐的仪式感可不能少，毕竟十万灵石一个呢。
少女强挤出笑意，递来一柄粉色小锤：客官请，祝您发大财。
萧云接过锤子，这些罐子皆带龟裂纹。他朝最破旧的那个砸去，果然空空如也。
不死心又连砸两个，依旧空罐。
他狐疑地看向少女，这年头卖空气都能赚钱了？
少女见他眼神，忙道：好东西就是这样的，空罐率偏高。
萧云将锤子递给叶凌霜：师姐试试？
叶凌霜也觉此女在行骗，不抱任何希望，随手接过锤子落下，罐中竟现出块椭圆石头。
萧云眼前一亮，师姐运气这般好？凑近细看却察觉不到丝毫灵韵，分明是块寻常石头。
他蹙眉问少女：此乃何物？
少女也有些意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凤凰蛋。
此言一出，周遭修士纷纷围拢。
有人惊呼：当真？此地能开出凤凰蛋？
我倒要瞧瞧谁有这般运气。
莫要招惹那男子，小虚子道长都接不住他一招。
众人顿时好奇打量萧云。
少女轻叹：可惜已成化石，与寻常顽石无异了。
围观者哗然欲散，有人嗤笑：这丫头行骗成精，本公子险些信了！恐怕就是石头。
少女忽又开口：不过...
众人脚步一顿。
她继续道：若以天材地宝温养，或有一线生机。譬如生命泉水...
围观人群中有人嗤笑：即便有生命泉水，谁会用在颗前途未卜的蛋上？那可是魂魄散了，只要真灵尚存便能救回的顶级保命之物。
少女抿唇道：其实还有一法...日夜带在身边，让它缓缓吸收精气神，或许能苏醒。
当即有人反驳：那不就是邪物？怕是人先被吸干。就算魔道中人也不敢随身带这种东西，巴不得早点扔掉！
萧云拾起凤凰化石蛋，果真察觉到一丝微弱吸力。
他绝不会温养此物，谁知道会不会反被吸尽元气？
萧云拿过叶凌霜手中的锤子，一手托着凤凰蛋，缓缓开口：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砍柴的少女...
众人屏息凝神，以为要听到什么惊天秘辛。
他继续道：少女的锤子不慎落进生命泉，泉中精灵问：你掉的是这把粉锤，还是这枚凤凰蛋？
说着将蛋抛向少女：当然是凤凰蛋了。
少女触电般将蛋抛向半空：不是...我没掉东西，这蛋不是我的！
众人这才恍然，少年是在讽刺她行骗。
萧云敲碎最后一个罐子，空空如也。他心知被诓，但念及少女答过问题，也不便发作。
围观者见萧云沉默，皆以为他要动怒。有人劝少女：
小姑娘，快收摊吧，这般骗人迟早要挨揍。
少女委屈道：我真没骗人...要不您再多开几个？
萧云懒得理会，随手抛下锤子。
叶凌霜凌空摄回那枚石蛋收入储物戒：我带回去给父亲瞧瞧。
师姐当心，这蛋有些邪门。萧云提醒道。
此时另外几女已选好罐子，听闻方才那个砍柴少女的故事，除月神外皆掩唇轻笑。
萧云对她们点点头：我去对面付灵石。
不少修士望着萧云与众女面露艳羡，却无一人敢上前生事。
能带着这般绝色招摇过市，随手掷出数十万灵石，又曾一招击退小虚子的人物，谁都晓得不好招惹。
围观人群见无热闹可看，渐渐散去。
......
萧云付完灵石，带众人来到僻静处。
几女兴致勃勃开罐，得了些丹药灵材，虽非珍品，倒也符合罐价，总比开出一堆空气强得多。
萧云问道：接下来有何打算？对了师姐，可知那三冠王与五冠王什么来头？
叶凌霜略作思忖：多半是被封印的古代怪胎。若能在某一大境界内同境无敌，便可称一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