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真怕洛清璃把那些话听进去，这可不妙，得赶紧想个法子。
他悄悄传音给洛清璃：“清璃，听课还适应吗？”
洛清璃听到萧云的声音，心中一暖，夫君没走？是在担心自己吗？
她传音回道：“还可以啦。”
萧云暗忖，女人的满意度通常分为...行，可以，还好，好，四档。
清璃现在处于第二档，刚来就能有这个程度，应该算不错了。
又传音道：“千万别信林雨柔胡说，什么不要找道侣...”
洛清璃抿唇偷笑，心里甜丝丝的，原来夫君这么在意自己。
她传音道：“夫君，无论在哪里，无论听到什么，我都会一直一直喜欢你。我已经把我的人生交给你了。”
萧云心头一热，手指轻碰眼眶，沾了一滴泪，这是爱吗？
清璃带给他的感动如此强烈，她真的真的很听自己的话。
他走在去见叶凌霜的路上，这么多年，总算寻到个称心如意的道侣。
正想着，肩头被人轻轻一拍。
“师弟，这么迟才来寻我？”
萧云望着叶凌霜娇艳的红唇，视线缓缓上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师姐的眼睛，那条黑布始终蒙着。
他从未尝试去摘，万一是什么隐藏杀招，射出两道光，死得也太冤了。
“师姐见谅，实在忙得脱不开身。连片刻都不曾歇息，真的。”
叶凌霜偏头看他：“师弟可是好奇我究竟看不看得见？”
“师姐应当能视物吧？为何总蒙着眼？”
“起初是为摒除杂念练剑。后来便习惯了。”
萧云心知到了她这般境界，蒙不蒙眼已无区别。
“师姐，我陪你去醉仙居坐坐？”
叶凌霜点点头，两人一路沉默地走着，天际忽然铺开绚烂极光。
她驻足轻问：“师弟觉得哪个更美？”
萧云一怔：“啊？”
“极光与我。”
萧云望向天空，又看向身着一袭冰蓝长裙的师姐，缓声道：
“师姐远胜极光。仙姿令群芳黯然，更压海棠醉日之艳，纵历千秋亦独绝，恍若朝霞托旭日。”
他看着叶凌霜，确实如此，唇不点而朱，眉...好吧蒙着眼看不见眉，肌肤如冷玉生晕，气似幽兰含香，衬得那张瓜子脸越发清绝。
这般容貌走在路上，却无弟子敢偷瞄。叶凌霜实力强背景硬，谁都不想挨揍。
叶凌霜听萧云夸得天花乱坠，心中却无波澜。
她修炼正到关键处，需先入情再忘情，如今尚不知情为何物。
宗门里也就看萧云顺眼些，偷过他不少衣物感受气息，始终未能触动心弦。
她继续往前走，淡淡道：
“夸得不错，下次带点感情，别像背书似的。”
萧云快步跟上。他对清璃对瑶瑶都能说得情真意切，可对叶师姐并没有什么感情啊。
刚才的夸赞已耗尽了一个月积攒的文采，尽力了。
再用力，就要用上毕生所学了。
刚走到师姐身侧，叶凌霜便牵住他的手。
小手冰凉，温软柔嫩，萧云下意识捏了捏。
“师姐？”
叶凌霜脸上毫无波澜：“只是想试试牵着男子是何感觉。”
“师姐可有所感？”
“尚无。”
“那要多牵会儿触发感想么？”
叶凌霜点点头。两人便这么牵着手，并肩走出了宗门。
宗门口几个弟子瞧见两人身影，小声交流起来：
“方才那是萧师兄和叶师姐？他俩牵着手出去的？我没眼花吧？”
确实是牵着手！不愧是萧师兄，竟敢碰叶师姐。平时多看她一眼都要挨揍呢。
一位手持画像的女弟子走过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萧师兄是被胁迫的？毕竟他生得那般俊朗。”
周围几人凑近端详画像，夸奖道：“师妹画功又精进了！画出了萧师兄百分之一的俊俏。”
......
萧云和叶凌霜在醉仙居二楼临窗而坐，桌上摆满灵膳。
叶凌霜小口尝着云锦灵鸡，忽然问：“师弟，与道侣相处是何感觉？”
萧云一愣，师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谈道侣了？这种事情没法言传啊。
他信口胡诌道：
“道侣就是互相陪伴。我开心时能与夫人分享，她烦闷时向我倾诉。往后种种，共同承担。”
他望向窗外沉思片刻，轻声道：
“心里有个记挂的人，也被人记挂着...每每想起，这种滋味倒也不错。”
叶凌霜放下玉箸，蒙眼布下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我想在心里装满师弟，却不知该如何做。师弟可愿帮我？”
萧云凝视她许久，轻声道：“师姐喜欢我？”
“现在还不喜欢，但我想试着喜欢。”她答得干脆。
“其实做师姐弟就很好。修仙界多少人情深时结为道侣，斩缘后却成陌路。若真走到那步，怕是要连师弟都不认了。”
叶凌霜若有所思道：“哦。若结为道侣后你负我...我便将你打晕捆在地牢，夜夜折磨。”
萧云轻笑：“我觉得师姐不会这么做。”
“为何？”
“师姐修的是太上忘情道，终要悟透过往美好皆如花开花落。到最后，什么都不会在意了。”
“师弟，你不懂。忘情不是无情。”
萧云一愣，感觉好深奥，自己终究没修这道。
饭后二人沿长街散步，晚霞将青石板染成暖橙色。
叶凌霜牵着萧云的手：“很美。”
“要用留影石记下吗？”
叶凌霜揽住萧云腰际，抱着凌空而起，飞剑自行出鞘。
她踏剑而立，衣袂翻飞：
“好，萧师弟，记录吧。”
萧云躺在叶凌霜臂弯里，心想我家师姐真是帅气。
不过这姿势是不是反了？
他抛出一枚留影石悬在半空，莹莹光华映着二人身影。
叶凌霜冰冷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微不可察，似雪原初阳，刹那芳华倾倒了上天。
“师姐，放我下来吧。”
叶凌霜将萧云轻放在剑身上：“师弟心跳很快，是因为我么？”
萧云收回留影石递给她：“师姐该多笑笑，很好看。”
“我笑了吗？”
萧云指向影像：“师姐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