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了饭,贾圆圆就拉着苏明月来到院子墙角。
那边有几块大条石,大家平常都会坐在那里休息唠嗑。
“月月,你刚才太厉害了,一脚就把那个姓黄的打趴了。”
贾圆圆还学着苏明月刚才的样子朝着空气踹了一脚,又扇了两巴掌,然后手狂抽。
苏明月看得好笑:“咋样,刚才压她爽不?”
贾圆圆满脸陶醉:“爽!我还偷偷掐了她好几下。”
“圆圆我跟你港,对待这种坏人不要怕,能动手就不哔哔。俗话说得好,狗不犯我我不惹它,狗要惹我我就宰了它!”
狗:我没得罪女菩萨,勿扰,三克油!
贾圆圆坚定地点头:“月月,你说的对,一切坏人都是纸老虎。我现在不怕了,我有大力气,又有大拳头,以后谁欺负我,我就揍她!”
苏明月有些心虚地眨眨眼,她该不会把一个温温柔柔的小萝莉教成喊打喊杀的霸王花了吧!
“来,咱们吃颗糖庆祝一下!”
贾圆圆剥了颗大白兔就塞苏明月嘴里,自个也吃了一颗。然后就挽着她的胳膊,龇着牙,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傻乐。
苏明月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有些小白兔被大灰狼盯上的感觉。
这……这小妮子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
苏明月往边上挪了挪,贾圆圆跟着挪了挪,还凑得更近了,都能看到鼻头冒出的细碎汗珠了。
“圆圆,我是直的!”
贾圆圆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什么直的弯的?我有要紧事对你说。”
苏明月吐出口气,还好不是自己想的那般:“你有话就大大方方说呗?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贾圆圆就等这话呢!
“月月,你会炒菜吧?”
这几天苏明月也轮到做饭,不过杂面窝头和咸菜条就摆在那,跟大家做的没啥区别。但贾圆圆就是对苏明月迷之相信,觉得她深藏不露!
“嗯,会做些家常菜,味道还不错。”
语气自信又骄傲。
她外婆一手好茶饭,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找她掌勺。
小时候每次外婆帮厨回来都会给她带好吃的,一把瓜子几块糖,或者是几片江米糕,花生酥,让她成为全村最让人羡慕的小孩。
外婆也不遗余力地教她做饭,她总说女人会门手艺以后不靠男人也能养活自个,又常常会念叨“想要管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管住一个男人的胃,你妈啊就是懒,性子又犟,哎……”
但长大后的苏明月觉得这并不对,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一道美食就能牵绊。
正如爱的浓烈时,打个喷嚏对方都以为你感冒了。
不爱的时候你上吊了,对方都觉得你在荡秋千。
渐渐地,苏明月学会了小老太婆许多的拿手好菜~虽然味道比不上她,但也能打个七八分。
贾圆圆脸上一喜,随即又小眉头一拧,拽着她的胳膊泫然欲泣:“月月,让我跟你搭伙吧!我不会炒菜,但我可以烧火洗碗扫大院。”
苏明月看着刚刚还笑得跟喇叭花一样的小姑娘,瞬间化身成“地里黄”的小白菜,卧槽,这姑娘不会是聊斋里的画皮吧!?
其实她心里早答应了,她挺喜欢贾圆圆的,单纯直爽还热心,想着未来的生活里有这么一个好姐妹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刚才她是在担心对方要说一起住呢,那她可真要伤脑袋了,还好这小妮子懂分寸,有边界感!
嗯,这么好玩的人,必须得逗逗呀。
“咳咳……这……这不太好吧,咱们认识还不到半个月呢~~~”
“哎呀,时间不是问题!”
“你看咱们都一起拉过屎,一起吃过大白兔,一起打过王八蛋,还睡过一张炕,是比铁链子还坚固的姐妹呢!”
她不管,反正天打雷劈她都要抱住这条大腿~
苏明月:呃,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贾圆圆怕她不答应,又狗腿地给她剥了个大白兔塞堵嘴,然后抓着她的胳膊摇啊晃啊,身子都快扭成麻花了。
“好不好嘛?!这样我妈每月都会给我寄包裹,咱们俩一起吃,保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我靠!
这是要带资进组啊!?
好好好,女人,你赢了!
“行吧,一个人吃饭确实不香,有个饭搭子也不错。贾圆圆同志,欢迎你加入苏明月的小厨房。”
贾圆圆开心到原地起飞,抱着她又蹦又跳:“月月,你是我最好的小姐妹!”
至此,胖瘦姐妹花正式组团出道——
“不过你每天去过来吃饭真不怕吗?那里可是死……过……人……”
最后三个字,苏明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贾圆圆身子微微一抖,随即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妈说这世上人比鬼可怕,所以我不怕!再说还有你呢!就你这一拳下去,鬼都能喊娘!”
苏明月噗呲笑了:“嗯,有眼光,走,跟我去找大队长。”
她们到大队部的时候,大队长和会计都在。
会计叫肖长林,正是钱大娘的男人,也是个精瘦的黑老头,看着比肖长根年轻个几岁,见她来了乐呵呵的,那眼角的褶子都能弹钢琴了。
“苏知青和贾知青来了,快……快过来坐。”
老乡们,谁懂啊!?
大队装钱的抽屉都结蜘蛛网了,这下总算有进账了。
苏知青,我得谢你八辈子祖宗啊~~~
两人礼貌地打了招呼,就好奇地打量起大队部。
空空荡荡的一间大屋子里就几张破木板桌子拼在一起,桌上除了一个算盘和几张报纸啥也没有。
墙倒是刷了白,左面墙上写了“抓革命,促生产”,右面墙上是“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最中间则是领袖的相片……
肖长根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杆在门槛上敲敲:“走吧,先跟我过去瞅瞅屋子!”
院子,苏明月昨天就站在知青点仔细看过了。
不大,约莫三、四十个平方,围着膝盖高的土墙。里头长满了杂草,左边墙角还有棵柿子树。
屋子有一间半,住人的那间是黄泥砖砌的,比村里一多半人家住的还要好些,果然地主家实力雄厚,不差钱。
另外半间是个用木头搭的牛棚,木头粗大,倒也结实。
现在最主要是看里头。
开了门锁,就见屋里头极小,估摸走个四五步就到头了。还砌了矮矮的炕墙分了里外两间,外头是个灶台,连着里头的炕。
类似这种屋子
房梁上缠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炕上和地上还堆了些破桌子烂椅子……
苏明月看了一圈,屋顶没有明显的破洞,比想象中的要好。只不过看到墙脚有许多散落的泥巴有些好奇。
肖长根瞟去:“山耗子挖的,咱们这块靠山,耗子多!”
苏明月眼皮跳跳。这地上是铺了些碎砖的,都是过去那种四方大的老青砖。其中有两块明显被掀到了一边。
都能把砖头给掀起来,这是得有多大的耗子啊!?
苏明月打了个激灵,想着回头得去买点耗子药来~~~
肖长根:“这屋子虽然以前是长工住的,但料子结实,灶头也是好的,你要想做饭,大队有口锅可以先借你使。屋子呢就这么个情况,你看还租不租?”
“租!必须租!”
哈哈,终于可以一个人住啦!
以后她空间里的好东西就可以慢慢拿出来吃用了,再也不要吃黢黑,齁咸的咸菜疙瘩了。
回了大队部。
苏明月霸气地拍出了三张大团结。
“会计叔,一个月一个月租麻烦,直接租五年吧!”
穿越一趟,她实在不想卷了。
前世当了十几年的小镇做题家,现在就想着在村里苟到运动结束。
到时去自己喜欢的城市,做点小买卖,买个小院子,养花养狗旅旅游,做一朵自由又美丽的花。
两个小老头着实有些被吓到了。
乖乖!
三十块钱,这在大队可是笔大钱啊,一家人忙上一年都挣不下这个数。
就是娶个媳妇也才给十块钱的彩礼呢!
像他们俩一个是大队长,一个是会计,那都不算编制内的,所以也没有工资可言。肖长根作为大队长也就一年补贴个两千工分,照样要下地干活。会计一年补贴更少,才一千三百个工分。
要说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几个领导班子每年能去公社吃上几顿开会饭,过年会发点年礼,比如一条毛巾,一块肥皂啥的。
小丫头眼都不眨一下就掏了,看来家里条件是真好!
肖长林笑得褶子又多了几十条,这下苍蝇飞上去都得绊脚。
“好好好,叔这就给你写条子。”
这不太激动了,他在大队里一直引以为豪的毛笔字还垮了几笔,好一通懊恼!
本来像王羲之的,现在好了,成铁拐李了……